[續天眼通上一小節]已到了互相忍受對方的階段。” “越說越可怕了,才不見你一陣子,怎會夫妻關系惡劣得這樣?”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其實不是三兩日的,只不過以前沒有發作出來罷了。書瑛,你有沒有認識什麼人,可以介紹工作給我。我想自食其力,萬一有一天真的要走出來,也可以像天娜那樣。” “你怎可以拿天娜做例子,天娜是因爲丈夫變了心,但現在你的那口子外邊有別的女人嗎?” “暫時我倒還未發覺,不過,他有沒有女人對我說來關系不大。” “你……怎會說這種話呢?”傅書瑛大吃一駕,“我的天!你這口氣,好象對你丈夫已經沒有什麼感情了,連他有沒有外遇都不在乎。這可不得了,很不正常。” “有什麼不正常呢?我對他已沒有什麼感情。他若跟我離婚,我隨時有心理准備。” “好端端的,提什麼離婚?你難道不知道,離婚二字不可以輕易出口,說慣了,有天吵起來,話冒了出口,大家都下不了臺階,那……” 傅書瑛的話尚未說完,鄧潔兒已不耐煩的打斷,“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這話對不想離婚的人來規勸,當然有用,但我與文偉的感情經已沒有了,離婚比貌合神離的生活在一起更好,起碼大家可以自由自在。” “小!”傅書瑛駭然的問,“你不是想告訴我,你與阮文偉的
境,已到了那麼糟糕的地步吧?” “是差不多了,”鄧潔兒道,“我已隨時有離婚的心理准備,所以找急需找份工作,那樣可以早點獨立,要離婚時也可自食其力。” “原來你這麼急著找工作就是這原因。”傅書瑛總算是明白了鄧潔兒的企圖,不過,她很憂慮的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才不見一陣子,連你與阮文偉這麼相襯的一對,居然也說鬧離婚。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小鄧,你一定得告訴我。” “根本沒大問題,就是感情消失了那麼簡單,彼此都厭倦。” 傅書瑛有點憤怒了,她氣惱的出言諷刺道:“好潇灑呀!彼此厭倦,虧你說得出口。就不想想當初在教堂裏矢誓忠貞,忽然就翻了臉。我真看不出原來你也變得視愛情、感情如兒戲。” “書瑛,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蠻不講理的?你聽我說,夫妻間生活中的磨擦,原有太多不足爲外人道,感受是自己的,很難每一件都說得出來。” “我明白呀!但我和你那麼好朋友,我不是外人了吧?而且我們一向無所不談的。到底是什麼令你忽然對丈夫作出那麼大的轉變,你就跟我說說。” 于是,鄧潔兒把生活上對丈夫瞧不順眼的事,一一向傅書瑛道來。 傅書瑛每聽一件,眉頭皺一下,當然聽完之後,她的肩已完全蹙在一起了。 “小鄧,我聽了半天,倒覺得問題不是出在阮文偉身上,而是你自己本身有毛病!” “我?”鄧潔兒瞪大眼睛,很驚震的問,“你說我有毛病呀?” “當然!你看天娜、冬妮她們拜佛,有沒有像你那麼挑剔的。我看你有點走火入魔!”傅書瑛搖著頭道,“阮文偉倒沒有任何不妥。口味人人不同,你憑什麼要逼他吃素?他愛跑馬不是今天的事,以前你不是每次跑馬也陪他入場,大家有商有量,賭個不亦樂乎嗎?容或今天你信了佛,覺得賭有點罪過,但你也要
諒阮文偉,他並沒有跟你一起信佛,你卻事事以佛教徒那樣逼他去遵守各種規矩,他怎不以爲你瘋了?” 倒是旁觀者清,傅書瑛逐件事向鄧潔兒分析。 “但他怎可以連我的朋友也侮辱呢?”鄧潔兒悻悻然道。 “這也怪你不好,你一天到晚說冬妮怎樣怎樣的……阮文偉不知就裏,自然有個印象,以爲你現在變成這樣,全都是冬妮教你的。幸好你沒有天天把我挂在
邊,要不,只怕你的丈夫也認爲我教唆你呢!” “我不跟你爭辯,反正感受是我自己的,我無法逼你相信我對阮文偉已經沒有了感情。書瑛,我只是想你給我留意,介紹份工作給我。” “去天娜的店做吧!反正店裏的生意很好,天娜也嚷著想找個人幫忙。”傅書瑛連想也不想便隨口道。 “她那兒-” “怎麼啦?”傅書瑛聽得出鄧潔兒的語氣似乎有點不以爲然,所以忙忙便問。 “免了。”鄧潔兒答得十分爽快。 “哦?爲什麼呢?你現在那麼熱心佛學,天娜的店是賈佛具法器的,不是正合你做嗎?”傅書瑛驚訝著。 但鄧潔兒還一
腦兒的搖頭,“總言之,我不會去天娜的店做事的。” “這就隨便你,我也不過是順口提一下。或許你去找冬妮問一下,她認識的人多一點,機會應該大一些的。對了,你順便叫冬妮運用她的天眼,看看你與阮文偉的前景究竟會怎樣。” “我會找她的。” 兩天後的一個晚上,冬妮家中,傅書瑛及鄧潔兒還有天娜都在,今次是因爲鄧潔兒的問題,她們約在一起聊天的。 當冬妮聽到鄧潔兒與丈夫感情不和的消息後,反應與傅書瑛差不多。 “怎會這樣呢?我一直都覺得你是很幸福的女人,怎會突然如此?” “說出來與你也……”傅書瑛一向快人快語,本來就想說鄧潔兒一天到晚把冬妮挂在
邊的事向她說,但話才出口,鄧潔兒忙忙喝止了她。 “書瑛,你別胡說八道。這件事與人無尤,是我與阮文偉本身的問題。” “當然呀!我想你真的要幫幫她呢!”天娜也很熱心的說,“像我當年那樣,你替我用天眼看到我丈夫那樣,好教我長痛不如短痛。若小鄧也是同樣情形,你更要助她。” 也不知爲何,天娜一番好意,要幫助鄧潔兒,但她聽了之後,反而冷冷的道:“其實也不用看,我與他沒有前景的了。我們自己明白究竟發生什麼事,離婚是遲早的事。” 冬妮很驚詫的望著鄧潔兒,又看了天娜一眼,“天娜也是一番好意,你怎會這樣說呢?” 鄧潔兒的臉
漲紅,好象十分委屈的,解釋說道:“我只不過想說明,每個人的情形不一樣,請她不用費心而已。” “小鄧的心情我恨明白,每個女人遇上婚姻問題,情緒都不會好的。冬妮,你就用天眼看看吧!”天娜倒是明白事理的人,一點也沒有介意。 “我很久也沒有練天眼通了……”冬妮好象臉有難
似的道。 “爲了朋友,冬妮,你就別懶吧!”傅書瑛忙說。 “好的,我盡量去試試。”冬妮倒是爽快的答允。 “冬妮,我想出來工作,你認識的人多,請你看看,有什麼工作適合我的,就介紹給我。”鄧潔兒對于冬妮會不會用天眼通來給她看前程,一點也不在乎,卻是很熱切的對她道。 “好的。我一定替你留意。”冬妮像猛然憶起什麼似的便道,“天娜的店不是欠了個人嗎?不若你去幫幫她吧!” “我……”鄧潔兒一副不情不願的模樣。 “對呀!我的店正想請人,若你不嫌棄,不如來幫我。”天娜也很熱誠邀請。 “看看怎樣吧!”本來很熱烈想工作的鄧潔兒,這時忽然冷淡下來。 當她們離開冬妮家的時候,傅書瑛與鄧潔兒一道走時,實在忍不住便問:“你好象對天娜有成見。” “沒有,怎麼會!”鄧潔兒否認著,口氣卻冷冰冰。 忽然之間,冬妮再沒有出現在傅書瑛及鄧潔兒等人的生活中。好多次,她們打電話約地出來,冬妮都推說有其它事,避而不見。 這期間,鄧潔兒與阮文偉的關系越來越惡化,終于正式分居了。 分居後的鄧潔兒,竟搬到酒店去居住。傳書瑛眼看這樣子,很是擔憂,勸她搬到自己家去,鄧潔兒卻以傳書瑛有丈夫孩子,夾了自己進去太不方便爲理由而拒絕。 聽她後來的語氣,原來她最希望是可以搬去跟冬妮暫住,傳書瑛想想也最適合,冬妮獨身,收容鄧潔兒的確是較爲方便,只是最近冬妮不容易找,鄧潔兒
自找過她好多次都找不著。 爲了這個好朋友,傳書瑛最後找到冬妮的辦公
,終于見著冬妮了。 當傳書瑛把鄧潔兒的情形全說出來,並提出鄧潔兒想在她那兒暫住的意圖,沒想到一向爽快的冬妮,竟實時搖頭拒絕了。 “爲什麼呢?”傳書瑛驚訝的叫道,“不可能的,你一向都熱心助人,現在小鄧的情形……” “其它人都可以幫,唯獨她,我不可以。”冬妮堅決道。 “我想知道原因,你告訴我可以嗎?” “都是你們,要我用天眼看看她,一看之下,我才發覺,她對我有種我不能接受的感情,甚至地今次的婚變,根本起因就是她忽然對我生出了一種不是普通朋友的感情,你想我怎可以接納她?” “我的天!你是說鄧潔兒喜歡了你,她對你産生了跟我們對你的不同的感情?”傳書瑛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些日子我連你們也不敢見,就是這樣。我根本無法很自然的面對鄧潔兒,尤其她以爲我與天娜像她對我那種感情,更是教人尴尬。” “怪不得!怪不得每次提到天娜,她總是很不開心似的,原來她妒忌!”傳書瑛恍然大悟。 “但我與天娜根本跟我與你或者對鄧潔兒一樣,純粹朋友而已。唉!若不是我有天眼通,我根本看不出她的心事,尚可能坦誠的對她,但現在我卻無法坦然了。我甚至有點歉疚,是我出現及我會天眼通,使她對我另眼相看。這等于我成了她婚姻的破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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