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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無一失的謀殺

鲇川哲也作品

  

  周吉關掉錄音機,臉上松垮的贅肉痛苦地扭曲著,然後跌坐在彈xing很好的沙發椅上。想跷起tui時,發現絲綢料的浴袍上沾有煙灰,周吉不耐煩地拍掉,又恢複原來的姿勢,陷入思考裏。

  關掉錄音機後,覺得仿佛還聽得到chuang鋪摩擦的聲音,或是甜言蜜語,還有呼吸聲,這些思chao擾亂他的思想。周吉甩一下頭,換跷另一條tui,急躁地把手指拗得“咔滋、咔滋”響。妻子真弓帶著女傭到歌舞伎座看打炮戲第一天的演出。偌大的房子裏只剩周吉一個人。

  現在,毫無疑問地已經知道對象就是那個男人,這算是鐵定了。可以開始作報仇計劃了。周吉在心裏反複地說給自己聽。

  當跟蹤妻子發現她進入大木的旅館時,周吉沖動得想沖進去打她一頓,但是他拼命地克製自己,必須查出那個男人到底是誰。現在總算有了結果,他確定妻子的情人是畫家和佐十郎。錄音帶裏真弓有很多次在叫和佐的名字,有時候還會尖叫。那個男人一定是和佐沒錯。

  和佐的xing格像狐狸一樣,非常謹慎。周吉已經看過許多次真弓進入旅館,過了幾個小時以後單獨出來,可是就是查不出來對方是誰。賄賂服務生也沒有用,只知道真弓是一個人來,一個人走,這個他早就知道了。當初以爲是他愚蠢的妻子老是被放鴿子,乘興而去,敗興而返,還在心裏嘲笑她。但是看到妻子和平時不一樣,眼神中充滿陶醉和滿足感,他毫無疑問地從這裏面察覺出妻子的確有外遇。一旦周吉知道自己被騙,就更認真地監視妻子。

  之所以要費那麼多時間才查出那個男人的真實身份,實在是因爲他遁身有術的關系。周吉是在兩個多月以後,才知道自己上當了,恨得他咬牙切齒。那是偶然發現的。原來都是和佐先來,另外開一間房間等待,等到真弓來了以後瞞過服務生的視線,進入她的房間。經過一段時間後,再回到自己的房間,各自走出旅館。如果周吉再多用一點腦筋,他就會發現約會的人沒來,失望而歸的人不只是他的妻子,還有另一位男子也是如此。無論如何,周吉的努力終于得到報償。昨天,周吉搶先來到旅館,在估計的五個房間裏分別安裝了麥克風,終于從其中的一個房間錄到了秘密談話。

  這且不談。當知道對方是和佐時,周吉確實相當驚訝,幾乎忘記要呼吸,怅然若失地坐在椅子上。未點燃的香煙,完全被口shuishi了。和佐十郎曾經和他來往密切,周吉做夢也沒想到他居然會偷自己的老婆。

  今年春天,和佐和周吉還是同住在玉川學院附近的鄰居。因爲雙方都愛打麻將,幾乎三天兩頭就要在麻將桌上爭勝負。周吉家的庭院很大,即使玩牌玩到深夜也不會影響到左右鄰居,因此,他們幾乎都在周吉家打麻將。由于真弓對這種賭博不感興趣,只是偶爾幫忙送來茶點,自己從來就不參加戰局。因此,真弓何時何chu能和和佐接近,周吉實在感到大惑不解。

  後來和佐搬到大矶,理由是原來的房子太大了。大約在一年以前,和佐和他那位猶太籍的法guo妻子不知道爲了什麼事情離了婚,從此就過著沒有父母也沒有孩子的自由生活。因此,他一個人住在兩層樓加起來70幾坪的房子裏,嫌大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和佐就在櫻花樹冒出葉芽的季節,把家具和畫具裝上貨車,依依不舍地向左鄰右舍道別,然後,自己也開著保時捷轎車,跟在貨車後面走了。

  “這回不能打麻將,可無聊了。”

  “是呀,不知道誰會搬進來?但願是個喜歡麻將的人。”

  “他的外guo妻子.會不會因爲先生每晚打麻將不在家才跟他離婚的?”

  “嗯,也許是吧。我太太在這方面從來沒有表示不滿,實在太好了,應該頒發感謝狀給她。”

  那天晚上,周吉夫妻倆邊喝著櫻花茶邊聊天,而周吉竟然奇妙地還記得當時太太是穿著藍se的羊毛yi。可是當開朗、善于社交而且健談的和佐離開以後,他們的麻將搭檔就不再顯得那麼富有活力了。在無法補充搭檔的情況下,這個麻將圈也就不知不覺地解散了。而這位單身畫家和佐十郎也逐漸從他們的記憶中消失,最近已經很少想到他了。而這個和佐,現在卻突然出現在他面前,而且是妻子外遇的對象。

  周吉對版畫多少還有些興趣,但是對西畫卻是一竅不通,所以根本不了解和佐十郎是什麼程度的畫家。于是,他從第二天開始,就去拜訪畫廊的主持人,或是打電話到一些美術雜志的編輯部去查問。他得知這位37歲的畫家仍然單身,而最近他有顯著的進步,一幅作品可以賣到日幣一萬元。每當工作告一段落後,就會開著保時捷到遙遠的東京去喝酒,他是八重洲口一家叫“亞利斯多得”酒吧的常客。和佐長得細眉大眼、鼻梁筆直,是位眉清目秀的美男子。周吉認爲他在女招待之間一定很受歡迎,這樣還要勾引別人的妻子。想到這裏,周吉就更生氣,自己都感覺出臉頰火燙起來。

  周吉是個喜怒形于se的人,他並不認爲自己的xing格誠實不欺,但是他沒有辦法欺騙自己的心。他只要生氣立刻就紅著臉,不論對妻子或是女傭都會大吼大叫;在電視上看到可憐的新聞時,就會聲音哽咽。爲了在老婆面前保持丈夫的威風,他經常需要做些不必要的努力。因爲他是這種個xing,所以當他已經知道妻子在外面有不軌行爲後,還要演毫不知情的愚蠢丈夫的角se,是需要煞費苦心的。可是經過長達三個月,連他都驚訝自己演技的進步了。就像那晚憑著錄音確定對方是和佐時,xing急如他,居然還能冷靜地演出傻丈夫的角se,真是不簡單。周吉在心裏暗中盤算著複仇計劃,但是表面還是裝作若無其事。他也害怕過分表現溫柔反而會引人疑心,所以偶爾也會故意打破菊花盆,反過來斥責妻子。

  “不是我弄的。”

  “不是你,那是惠子了。”

  在東京已經住了三十多年了,周吉仍無法完全消除粗野的熊本腔調,生氣時尤其明顯,說話也更粗魯。語尾的故鄉腔調十分濃重。

  “你看到惠子打破的?”

  “沒有。”

  “沒看到,就說是惠子打破的,那是不對的。”

  真弓把女傭惠子當成meimei般照顧,有時候甚至會偏袒惠子,這使得周吉感到更不愉快。

  “說的也是,最近很難找到人願意當女傭。”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惠子小jie也是人,不可以隨便懷疑她。”

  “好了,好了。”

  周吉揮著手打斷談話,離開了妻子的房間。周吉是從gu票商行職員一步一步幹起來的,只要談到gu票,他是大家公認的天才,但是,一旦要講道理,他就發生麻煩,也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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