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萬無一失的謀殺上一小節]次實驗,他已經算好自幹冰氣化,到使車內充滿二氧化碳,過程大約要兩個小時。周吉在中途下車,不會受到特別的影響,可是和佐就不會安然無事。他在到達大矶以前,不是窒息死亡,就是會因爲意識模糊而撞車。不論是哪一種情況,他一定會發生車禍。就算他運氣好,沒撞死,也一定會受重傷。即使是救護車立刻趕到,也不會發現無無臭的二氧化碳。
周吉做完後,打開車內燈,仔細察看座位或車底有沒有遺落的幹冰的粉末,看到了就小心地撿起來。如果爲了這些細節沒注意而引起懷疑,實在劃不來。
第二天,周吉醒來時已經過了中午,他迫切地想看電視新聞。洗好臉來到餐廳,只見真弓在這種冬日還戴著深綠的太陽眼鏡,默默地看電視。
“早呀!”
周吉和往常一樣神采奕奕地打招呼。女人像動物一樣敏感,只要稍許顯出異于平日,就可能引起懷疑。
“早安。”
妻子的聲音帶著鼻音,很顯然是哭過了。不合季節的太陽眼鏡恐怕是爲了掩飾哭腫的眼睛的。他知道他的計劃成功了,要不然真弓爲什麼要哭。
“你感冒了嗎?”
周吉故意朝錯誤的方向問。
“好像是的。剛剛吃過葯。”
妻子用手帕捂住鼻子回答。偷情的男人死了,用感冒葯能治療悲傷,那真是天大的笑話。
“我去叫惠子。
“不用了。我剛起,不想吃東西。給我一杯茶吧。”
周吉一面伸手拿報紙一面說。紅酸梅配粗茶,這是他們夫妻倆多年的習慣。真弓開始准備茶具,周吉看她一眼,覺得她的臉比平常蒼白,他依舊以平常的口吻說:
“有沒有什麼有趣的新聞。”
“沒有有趣的新聞,倒是有個壞消息。就是和佐先生,那個以前往在隔壁的畫家。”
“噢,那個畫家怎麼了?”
“死了。掉到平家前面的馬入川……”
勉強說到這裏她就說不下去了。
“那真是可憐。我不太了解畫,不過看得出來他是很有前途的。”
真弓沒有回答,只是不停地抽搐著。如果丈夫不在面前,她一定會大哭一場。可是,不過是以前的一個鄰居死了,就嚎陶大哭,丈夫一定會起疑心。強製壓抑著悲傷,對她來說固然是很難過的事,但是由于周吉清楚她的心理,就覺得可笑了。但周吉並沒有因此露出笑容,他繃緊臉上的肌肉,做出嚴肅的表情。
“所以我說過,最好不要有車。和佐先生後來結婚了嗎?”
“不知道。”
“他的前妻知道了一定很驚愕。即使是外人,也應該有感情。”
“大概是吧。”
真弓往周吉的大茶杯裏倒茶,顯得比平時沈默。本來是要哭的,現在咬著牙拼命忍耐。周吉看著妻子的表情,心裏感到非常滿意。如果告訴她那是我幹的,她一定會非常意外。想到這裏,他幾乎沖動地要說出一切,因此急忙轉移話題。
“如果寄來訃聞,也不能不聞不問,你就寄奠儀去吧。”
“是。”
她以微弱的聲音回答。只要薄薄地塗上一層口紅,真弓的臉就會顯得非常美。現在的她,雖然依舊很美,但是臉上沒有一點兒表情。她心裏大概很想去參加情人的葬禮,做最後的告別,可是她又沒有特別的理由到大矶那麼遠。她一定感到很遺憾。周吉心想:這叫自作自受。
可是他還是不能放心也許她和過去出去幽會一樣,找個合理的借口出去。爲了防她來這招,周吉准備在和佐出殡那天,交代很多事情給妻子做,把她整天都鎖在家裏。想到那天真弓的表情時,他差點把嘴巴裏的茶噴出來。
周吉的外貌長得像熊襲(日本古代民族)人,粗粗壯壯的,大概是基于補償心理,他待別喜歡身材苗條、腰肢纖細的女。真弓婚前在百貨公司和服專櫃工作,臉蛋和身材都很纖細,正是周吉心儀已久的那種類型。周吉一見到她,驚爲天人,靠著財力,硬是把她娶過來。生氣時,他固然會對她怒吼,可是,另一方面,他也以自己的方式比任何人都愛惜她。她想要什麼,一定有求必應,對她的任
舉動,也大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周吉以自己待她如此,所獲得的報酬竟然是她的背叛,除了恨妻子外,也氣自己一向老好人的表現。
和佐死了將近一個月,真弓的悲傷似乎一點兒也不曾稍減。看到真弓這種情形,周吉恨不得下次結婚時就娶一個農家女算了。管她是不是個身材粗壯的醜女人,也許外貌相當的夫妻反而幸福……
殺害畫家的第一個目的達到了。如果立刻就不到那家酒吧,說不定會引起懷疑。劃,周吉繼續到那家他不認爲好玩的酒吧幾次,照顧一個老是喝醉酒的女招待的生意。也許是緣分,他和這位年紀不小的女招待變成常常在旅館幽會。
“怎麼搞的,事情倒過來了。”
每當和那個叫幸子的女招待睡覺時,周吉也會想起真弓的事,不由得對這種諷刺的演變露出苦笑。可是他並不想因此原諒妻子。因爲真弓背叛他是鐵一般的事實,即使是現在周吉有了外遇,也不能抹煞那個事實。他就這樣以九州人慢條斯理的個
,開始進行第二個計劃。
他決定把殺人的日期定在3月10日,之所以定在那一天,只是因爲那天是陸軍紀念日,並沒有特別的理由。藍圖已經完成了,他只要依照計劃行事,一切都能順利解決。
按預定計劃,前一天下午,周吉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他最喜歡的盆石書,等妻子走進來。吃過午飯,真弓沒有休息,一直在院子裏整理櫻草。最近她對花草特別熱衷,大概是借著整理花草排遣心緒吧。不過已經過了兩個鍾頭,也該口渴了,應該很快會到客廳才對。周吉一直很有耐心地等待機會。
又過了30分鍾,真弓才進來。表面上,夫妻還是和和睦睦的,一面把果醬塗在惠子送來的餅幹上慢慢吃,一面喝茶,絮絮叨叨地談著樸素的櫻草以及長得像發簪一樣,有很多小花的西洋櫻草。真弓偏愛日本櫻草,周吉並沒有特別偏愛,最後還是同意妻子的意見。這是重要時刻,應該避免爲一些小事情而發生爭執。
“我還要去幹一會兒,怕黃昏時會突然冷起來。”
“好久沒有吃甜不辣了,做一點兒來吃好不好。肉固然很好,吃多了會積累膽固醇。”
周吉站起來對真弓要求,就在真弓點頭的時候,他好像不經意地發現了什麼,指著牆上的匾額說:
“玻璃上有只小蟲,你清理一下吧!”
那幅匾額據古董店的老頭說是寫樂的真迹,是幅藝人圖,他便買了下來。姑且不論真僞,光是花了500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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