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舞臺謎案上一小節]不希望出洋相,我不會接受的。”
“我們也想到您可能不會接受。不過不要緊,如果您不接受,公民館館長說他願意充當這個角哩。”
“那還差不多……”
“說老實話,我也被聘請爲評審委員之一了。因爲讀大學時我曾經參加過演劇社,對這一方面還算懂得一些嘛。”
“那很好。可是,這部劇本實在不適合時代流啊。”
“希望您同意讓我們演出。這出戲准備由本鎮的青年團參加演出,我還被指派擔任製作人呢。這些事情經由昨晚的會議,全都決定了。”
依據屋代修太郎的說明,申請參加演出的團迄今爲止已有6個。比賽結果,前三名可獲得獎金,此外尚有個人演技獎。有人抗議說他以評審委員之一而擔任其中一個團
的製作人是不公平的,這一點後來以他秉公評審而得到了大家的諒解。
聽著聽著,屋代修太郎的熱情好像傳到我身上來了。雖然這是一部蹩腳的舊作,但這可以不去管它吧?把這出戲再度在舞臺上推出——我一時有了這種像鄉愁一般的感覺。
最後,我還是接受他的要求了。
“好吧,我同意你演出這出戲就是啦。”
“謝謝,我非常感謝您同意我們演出。演員讀劇本以及排演之前,我會來向您報告的,到時候盼望您多多給我們指導……”
屋代松了一口氣似地頻頻點頭說。
他回去後我立刻躺到榻榻米上。這時湧上我腦海裏來的又是有關《寶石雜志》索稿的事情。我有點被逼得幾乎要發瘋的感受。何況在和屋代交談一段時間之後,我的思考力變得更加散漫,由于疲勞,我甚至于有目眩的感覺。
我簡直是在接受拷刑嘛!
我終于下了決心。爲避免這樣的拷刑,推一的生路只有放棄執筆而已。
我走下樓梯,站到電話機前。我的一雙顫抖著,喉嚨已是幹巴巴的了。
三
我想我沒有必要在這裏詳述這一天我和編輯部的s氏交談的內容。
聽到作家說“很抱歉,實在寫不出來”,而只知道唯唯諾諾——這樣的人還有資格當編輯嗎?s氏聽到我的這句話就怒不可遏,怒聲、斥責、話問、叫囂……這些聲音連珠炮一樣地傳到我的耳朵裏來。我甚至于感到他噴出的口透過話筒濺到我臉上來了。
但,我也無法知難而退。哀訴、賠罪、辯白、懇求……我采取低姿態,一昧地懇求對方的諒解。我的淚或許也從對方的話筒流出來了吧?
“那就沒有辦法了?我只有把我們的這個預約挪到下一期去,到那時候你可不能再推哦!”
聽到s氏以無奈的口氣說的這句話時,我幾乎當場倒了下去。
這時候的我已疲憊不堪,但轉瞬間,一種說不出的爽快感油然而生。到下一期的截稿日期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時間上的余裕起了一種複活作用,我的睡意頓時煙消雲散了。
我腳步輕快地踏著樓梯到樓上去。我躺在榻榻米上翻開屋代修太郎留下的戲本,緩緩地逐頁過目油印文字。
這出戲公演當日的情景依稀在我眼前浮現。劇中飾演大泷美奈的女尤其令我難以忘懷。她是皮膚白皙的小巧玲珑型小
。
排演時,她偶爾說錯臺詞就羞紅著臉,露出小小的尖來。她那可愛的櫻
以及說話時的
態實在迷人,所以我對她的演技指導可以說是格外
切的呢。
“這時你要擺出非常吃驚的表情。你應該一只手按到前……嗯,就按這個地方吧……然後暫時停止呼吸。同時,你應該盯著對方的臉不動。這樣很好,你再試一次看看。”
我以嚴肅的口氣對她說。我緊抓著她的手放到她的酥上去。這時我的手掌會感覺到她那微微顫動著的
前高
。我暫時保持這個姿勢,希望時間越久越好……她好像有些發癢,肢
微微扭動了一下。這時,她剛洗過澡的香皂氣味會從她的肌膚沖到我的鼻腔裏來。我的演技指導時常持續到深夜裏,爲的是我能得到這種沒人知曉的樂趣的緣故。
她的名字叫做美津子,而我們都以“阿美”稱呼她。聽說她嫁給一家葯房的老板,後來怎麼樣,我就不知道了。她大概生下幾個小孩,往年那可愛的臉孔已爲生活的風霜而有所憔悴吧?對阿美和我來說,青春都已遠逝矣。往事茫茫,青春不再——我的青春夢的痕迹只有手裏這部劇本而已。
一邊緬懷往事,一邊想東想西,因此,我費了相當久的時間才把自己的舊作《母之老巢》讀完。
運筆至此,我想我有必要讓讀者們在這裏知道一下這個故事的內容。
如前所述,以嚴格的意義來說,這根本不能算是戲劇。作者在動筆之前早已把高潔的演劇精神抛到九霄雲外去了。這是毫無思想。壓根兒沒有現實感的舞臺劇。也就是所謂的悲劇文明戲。
我之所以要把這樣的故事內容披露于此,是因爲這和後述的殺人事件息息相關。
希望讀者們以忍耐和努力,先把這個故事梗概牢記在心。不是說能夠忍耐的人才是最後的勝利者嗎?說不定你會在文中找到解破凶手之詭計的推理的鑰匙。
《母之老巢》梗概:
這個故事在信州山間一個小鎮裏經營一家木材廠的大泷家的客廳展開。
這是雨雲低垂的晚春時分,一對強盜闖進這個屋裏來搶劫了。這一天,這家的主人宗太郎帶著員工們出去旅行,家裏只有他的妻子美奈、老女傭阿稻以及阿稻的孫女愛子三個人守著。
于4年前嫁到這一家來的美奈還沒有小孩。因此,老女傭阿稻是她最好的聊天對象。而逗著今年才5歲的愛子玩,也是她最好的消遣。
這天晚上,美奈請這兩個人到客廳來,一邊沏茶,一邊以員工們的旅行爲話題,漫無邊際地聊著。
“這個時候大夥兒正在又喝又鬧地樂不可支吧?聽說他們去年旅行的時候鬧到很晚,結果被人抗議哩。”
“一年一度的慰勞旅行,他們哪裏肯乖乖地很早就睡覺呢?大夥兒說今晚一定要叫老板跳舞,不然絕不肯罷休哪。”
“真要命!他三杯黃湯下肚就喜歡表演這個東西,叫人惡心死了。他把服
得只剩下一條內褲,然後把酒壺這樣對到肚臍眼下面……”
“嘿!嘿!……嘿!嘿!嘿!”
阿稻順勢和拍,唱起歌來。
“阿婆,你不要這樣好不好?笑死人了。”
美奈已是笑得前仰後合。躺在沙發上看圖畫故事書的愛子這時也情不自禁地朝著她們蕪爾一笑。
由這溫馨快活的情景,誰想象得到慘劇會在數十分鍾後發生呢?
“老板真是個有表演天才的人哩。”
“說起表演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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