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蟑螂谷上一小節]塊走吧。”
一行人進了暖氣很盛的房間,一個年輕的軍人接待了他們。
跟軍人談生意是件挺滑稽的事情,好象一樁軍事行動。不過那個軍人倒是很認真很誠懇的,聽了他們的來意,說:“我們這裏有一件專利發明號爲……”他嘟囔出一串冗長的數碼,“高科技産品,現在還沒有把生産技術轉讓出去。它的規模和前景,都比較適宜你們這家公司。轉讓費爲一萬元,也是比較適中的。將來的利潤回報也很好,一年就可以收回投資。假如你們對經銷産品興趣不大,我們可以以優惠的價格回收。好,我們先來看看樣品吧。”
年輕的軍人象介紹敵情一樣說明了情況,然後邁著標准的軍人的步伐,領大家來到另一間展室。
“喏,就是這個。”
大家的眼光聚過去,看到一個象富士山似的藍塑料模型,四周爲圓錐
,平滑地閃著光。從山頭中心的凹陷
裏,散發著奇異的芳香。在整套器具的外緣,拖著一條
白
的電線,證明它是一個以電爲動力的裝置。
“這個……”蕭工本來想說“玩藝”的,一想到自己將來的致富計劃沒准就靠它了,不敢亵渎,臨時改口爲“寶貝”。
“這個寶貝叫什麼名字啊?幹什麼用的啊?”她小心翼翼地問。
“它叫蟑螂谷。”軍人說。
大家圍攏過來,象聽講解一次戰役。
“這個裝置裏配有特殊的秘方,數十米內的蟑螂聞到它的氣味,都會爭先恐後地爬過來,最後掉進谷裏。喏,就是這個中心凹陷。谷裏配備有微弱的電流,對人無害,但是足以將蟑螂殺滅,這是它的專利證書和曆次得獎證書。現在我只能介紹到這個程度了,如果我們簽了協議,你們就可以得到全套的資料……”軍人溫文爾雅地結束談話。
仔細觀察蟑螂谷,真的是很精巧。一大摞的證書絕對是真的,進進出出的軍人們身上的草綠,更給了這一切一個響亮的注釋。
大家就滿臉虔誠地面對蟑螂谷,特別是局級頻頻點頭,他從來沒心過蟑螂這類瑣碎的事情,覺得這個裝置真是精妙極了。只有蕭工提了一個疑問,實在是因爲她太反感蟑螂了。
“您說這個寶貝這樣好,可是世上已經有了許多的蟑螂葯,象前些年的蟑螂筆,蟑螂死光光……現在又行什麼毒餌毒煙熏殺,都是剛開始挺靈,過了一段就失效了。要是您這個蟑螂谷用不了多長時間也沒用了,我們投了那麼多的資,不是就打漂了嗎?”
大家就驚出了一身冷汗。怎麼就沒想到這個?還是婆婆的老娘們想得周到。一起把眼睛瞄著軍人,好象他是一個靶心。
軍人微微一笑,笑容很甜,象個單純的女孩。“您說得很對啊,那些葯都會很快就失效的。但是我們的蟑螂谷不會的!”
他換了很嚴肅的口氣說:“他們用的是毒葯,沒被毒死的蟑螂就産生抗。葯就不靈了。我們用的是生物氣息,是呼喚蟑螂的氣息,永遠不會失效的。真正殺滅蟑螂的力量是電流,迄今爲止,地球上還沒有一種生物對電流産生抗
。”他很铿锵地結束了自己的話。
于是人們又都很慶幸自己沒有發出蕭工那樣愚蠢的問話。
“那咱們是不是就這樣……”按照以前當官時的習慣,到了這種火候,局級就拍板了。可是他想今非昔比了,頭一點就關于到錢,而還有自己的錢,就沈吟了……
“您等我再算一下……”應碩埋頭說。他正在利用上研究生時學到的知識,在進行快速經濟核算。
屋子裏很靜,好象有無數只蟑螂在暗爬,等待著自己命運的結局。
“好了。算出來了。很好。可行很好。我們真的可以幹一把了啊!”應碩把筆一扔,快樂地叫起來。
似乎萬事大吉了。局級把手一揚,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當手勢劈下來的時候,一件事就算板上釘釘了。就在他的手將要砍下的那一瞬,座終于挺身而出了。這是關系到自己的事,該說話就要說話,不能象對公家的事那樣無動于衷。
“那麼我還想問一下,既是這麼好的一個項目,爲什麼沒有人來搶,而就這麼容易地落到我們頭上了呢?”
蕭工在暗撇撇嘴,心想你真是廈門大學(嚇大)畢業的,壞事害怕,好事也害怕。可心裏也想聽聽這個問題的回答。
年輕的軍人不煩也不惱,修養很好地回答:“我們剛開始開展咨詢業務,其實還有許多很好的項目,只是考慮你們的投資比較少,才沒有多作介紹。蟑螂谷是一個戰士發明的專利,所以要價比較低。這樣好的投資項目真是難得碰上的。”
再沒有什麼可懷疑的了,但座提出了一個石破天驚的主意:“您把蟑螂谷說得這樣好,我們從理論上是相信的。但中
有一句古話,叫做耳聽爲虛,眼見爲實。我們可不可以當場試一試呢?”
一時,屋內沈寂如死。
大家覺得這樣有些過分,可又覺得這主意很好,就等下文。
“當然可以了。只是我們這所房子裏已經沒有蟑螂了。因爲大家總是不相信蟑螂谷的魔力,都要試一試它。蟑螂就在一試再試之下絕迹了。如果你們有興趣,請自帶蟑螂,我們來試試。”小夥子很通達地說。
再沒什麼可說的了。一行人默默地出了樓,回到自己的車上,“怎麼這麼長的時間啊?就是每個人都看一回病,看的都是中醫,把脈看苔也早就該完了。”小譚一邊發動車,一邊說。
“明天還得來。”局級簡短地說:“每人最少帶一只活蟑螂來。越多越好。”
第二天很快就到了。局級集合了人,重又坐上小譚的車。每個人都捂緊自己的公文包,生怕有什麼東西掉出來的樣子。蕭工是一個很時髦的小挎包,側扶在腰間,好象裏面揣著巨鈔一般。局級看了就很感動,本想問問大家抓了幾只蟑螂,拿出來看看。又一想天氣這樣冷,三看兩不看的,別把蟑螂給凍死了,就沒說什麼。
大家一路無言,想早點觀察到蟑螂谷,是否真有那麼神奇的效果。沒准是吹牛呢?
車停了,又到了那座小樓前。
“我們就不要把所有的蟑螂都帶到人家屋裏去了吧?挑幾只強壯的肥大的生命力旺盛的拿去做試驗品。好不好?”
大家都贊成局級的意見。
輪到決定誰先把自己的蟑螂拿出來時,大家突然謙虛起來,好象蟑螂不是害蟲,而是自家的孩子,大家都不好意思爭先。
上午的城市剛度過了上班族洶湧的洪,大規模商務活動還沒有全面展開,城市進入了短暫的休眠,耐心地等待著正午時的暄嘩。
天空有稀薄的雪花在飛舞,好象給城市敷著掩飾真容的面霜。在一輛奔馳車旁邊,(機關特撥了一輛好車供老幹部看病用,以示人走茶不涼),站著冠楚楚的四位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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