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兵的來了,虎頭虎腦的莎莎問我去不去。我說我沒這計劃。那時我剛高中畢業,想考電視播音員。
莎莎又問那我去不去?
我說你自然應該去的了,這麼身強力壯的現在不報效祖等待何時。
她說那你也更應該去的了。這麼漂亮不屬于人民軍隊屬于誰。
我說好,哥們陪你走一圈。試試呗,湊湊熱鬧,反正在家呆著沒事幹。
莎莎挎著我的胳膊在大街上晃,所有的單雙號眼皮全飛我們。我和莎莎從小就在一起,她生得寬寬大大,高度一米七九,上育課時,縱隊能把站她後面的一米六五的我裝進去。她還說這是我的便宜,搞個小動作或者“走私”什麼的,四個眼的
育老師肯定看不見。
區武裝部就在前面。
征兵辦公室門前聚了很多人。全女孩,千百媚,姹紫嫣紅,遠望去,猶如一堆五光十
的碎玻璃片。
莎莎對我說今天面試,面試過關全過去,門口那些小阿全是有來頭的,
愛的你在這等著,千萬別亂動,啊?我去給咱們找路子。
我說只找你自己的,我還沒想好呢。
莎莎去找她舅舅,武裝部的副部長。
我在征兵辦的對面等。按她說的我沒亂動。莎莎經常對待小孩子一樣地來吩咐我,常常和她出來她如果去看什麼街頭賣藝的或是排隊買新時裝,總這樣教育我在一旁等待別亂動。她說她是我的保護人,在我沒找到配擁有我的男朋友之前,我就得歸她管。天長日久養成習慣我就頂自覺地聽她的。一次上街,正遇警察抓罪犯,她已進到商店買她那四十碼的高跟鞋,聽到警笛趕緊跑下樓怕我被卷進去。我依舊站在那兒沒動,她風一樣旋過來抓住我的細胳膊:
愛的,你真聽話!說著便在我的額頭上頂響地印了一個吻。旁邊的人全看我們,鬧了我個大紅臉,她拉起我的手說沒事沒事,別理他們,神經病!
我算徹底服她了。
說真的,我也頂願和她在一起,上學的十年從來沒一個男生敢欺負我敢對我有什麼非分之舉。高一,我們班一個膽大的男孩偷偷地給我寫了一個字條說他喜歡我。字條放在我的鉛筆盒裏。莎莎正巧用我的橡皮,這下不得了,放學拿著字條半路把那男孩截住:你如果再給葉子寫這破玩意我就揍你!嚇的男孩沒說話就跑了。
我和她大吵:我的事不用你管,有你這樣的嗎?人家還幫我複習過功課呢。
她說我就管,你看他那鬼樣子,瘦小枯幹得還沒我高呢,像個小地主,配嗎?
我說就你好,人家是小地主,你就是僞保長!
她說反正我就不讓他喜歡你,我要是男的,你不願意我也讓你嫁給我,不嫁給我你也別想出嫁。
這混蛋!
莎莎還沒從大樓裏出來。
夏日的陽光妩媚而多情,龇牙咧嘴的,跟新出臺的三流歌星一般。征兵辦那邊那麼多女孩,對面這邊就我自己。她們看我。
我穿了一件純白紗質連
裙,裙邊有幾朵柔情的玫瑰。
莎莎說我這身打扮東京的“幸子”來了都沒比。我糾正她是我的氣質比幸子好,不是打扮,美是打扮不出來的,哥們氣質明白嗎?
那群女孩繼續看我,我相信自己的秀氣全把她們“斃了”。自信對我們這種剛逃離校門的女孩絕頂重要。
那群女孩開始動。
我瞄過去,征兵辦大房子裏出來兩個人。一個矮個幹部一個兵。那個兵大高個子,肩寬寬的,眉清目秀,有一頂潇灑的男人氣。
喲,這家夥真帥!
我多看了他一眼。
幹部的聲音傳過來:大家排好隊,按學校分,這是我們接兵的桑達同志。
桑達?和人一樣帥的名字。原來那兵是來接兵的。
他講了幾句什麼,忽然轉過身,向我走來。
我趕緊看我周圍有沒有他要找的應征對象。
他站在我面前,用那雙大眼睛頂熱情地看我,他說:我在屋裏就看見你了。
我……我在這等我的好朋友——我仰起頭看他又連忙低下。
想當兵嗎?丫頭。他問。
是你接我嗎?我說。
是,你去不去?
是你就去。
他大笑。我的臉燙燙的。我真不知道那句話是怎麼倒出來的。
我就這樣當了兵。也許,還開始了我的初戀。誰知道這是不是呢,可我感覺是。我敢說如果換另一個男兵來接兵,我一定不會去的,就憑這一點就不一般。
我就要不一般的。
莎莎也當兵了。全區只招兩個。就我們倆。真高興,我們倆還是後去的,多運氣!
穿軍裝那天,門外立了許多女孩,五光十的碎玻璃片寒光閃閃。其中一位奇瘦女孩頂惡毒地看著我說:
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長得好看嗎?花瓶一個,將來不定是哪個老光棍老混蛋老他作風不正的小老婆!
我呼地把剛發的軍用皮帶抽出來,“啪”的一家夥甩了過去,只聽“哎呀”一聲,那奇瘦女壞蛋逃跑了,被抽上的是接我們的桑達。
他從我手中拿下皮帶,看看我說:真沒想到,這麼文文弱弱的還這麼勇敢。
回到家我趕緊照鏡子,極力回憶我甩軍用皮帶那一刻的表情,一定特凶。他可看見了的,又抽的是他,這可怎麼辦呢?
完了完了,他一定認爲我凶惡得要命一點兒都不溫柔,他還會喜歡我嗎?
新兵連結束,莎莎熱淚盈眶地去了衛生隊。告別的時候,她使勁摟著我的脖子,跟永別似的一句話說不出來,我也不知道說什麼最夠意思。
莎莎被衛生隊長一個頂瘦頂可愛還戴眼鏡的老頭領走了。我跟在桑達的後面,他是來領我和另外四個女兵的。走出了好遠,我忽然想到了一句頂頂重要的話,趁桑達沒注意,溜出隊伍,猛跑幾步高喊:莎莎,打針的時候可千萬拔出來呀,別用那麼大的勁,針拔不出來要出人命的!
回到隊伍就被桑達訓了一頓無組織無紀律,外加使勁地瞪了我一眼。
在家時誰敢對我這樣?我也使勁瞪他。心說:多虧我沒認真地愛上他,現在他就對我這德,那麼將來呢?將來一定受盡壓迫,紅軍來了也翻不了身。
我們幾個被領到老連隊通訊二連。是二連獨有的幾位女公民。我們全被編進了總機班,班長是桑達,另外還有幾個老家夥,男的。長相我沒敢細看,感覺幾乎都一樣,特工隊似的,最大特點就是見了女孩不臉紅,黑眼球緊抓住你不放,盯得你全身毛骨悚然。
差勁!
從此要和他們擡頭不見低頭見在一個班當戰友,心裏著實難過。可又有什麼辦法呢?現在回去已經晚了,忍著吧。
加入總機班的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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