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紅chún灰齒上一小節]在盤算著什麼問題。
我豎起耳朵,聽見怡紅問小野先生:“社長,心情好一些了嗎?”
小野先生苦笑笑說:“我的心情怎麼好得起來?到中來投資已經好幾個月了,辦一張工商登記執照還沒有辦出來,這兒那兒的人情費倒已經送了不少,我真是搞不明白,你們中
政府到底要不要外
人來投資?我這麼大一筆資金帶到這裏來,好幾個月不生出利潤來,這不是傻瓜幹的事嗎?唉……我真是騎虎難下……”
怡紅的日語聽力還是很好的,她能聽懂小野先生的意思,可就是不能說完整的句子,只能說幾個相幹的單詞。我聽見她在安慰他說:“不要擔心,有我呢!我會努力爲你辦事的。”她接著斷斷續續說了一番表忠心的話,不外是自己是小野公司的職員,心情也一樣著急,中人辦事官僚作風很厲害,這事看樣子還要拖,所以,公司的開支一定要節約,聽說現在辦公費用很高等等。
說話中怡紅碰到不會的單詞,就扒拉著椅背轉過頭來向我討教。我一面告訴她,一面擔心地朝後座看,生怕郦小說我搶檔。可是郦小
已經像一個大孩子一樣睡著了,她歪著臉毫無戒備的樣子竟讓我生出點憐意來。
小野先生顯然對壓縮開支這個話題很感興趣。他問怡紅有什麼高招?怡紅說,把公司的帳目給她看看就可以講具的辦法。接下來怡紅咕咕叽叽笑著發起嗲來,我只好縮回脖子裝作睡覺不去管他們。我想,好戲開了頭啦,今天怡紅的目的
是再明確也不過了。可是我爲她捏把汗哪,由于她日語不好,講不來拐彎抹角的話,那種功利
就赫赫地暴露在小野先生的面前,而如果小野先生對這種突兀反感,怡紅你就砸了呀!
幸好,怡紅的智商使她在這時耍出了女人特有的本錢,她靠在小野身上,與他輕笑嗔怒,拉拉扯扯地,把那個想奪郦小會計位子的
謀輕輕地遮掩過去。
靈隱寺、三潭印月、柳聞莺、虎跑等等杭州名勝我們一個一個遊玩過去,每到一
總要去茶室坐下來品茗,喝著龍井山
,望那湖山庭院,小野先生興致很高,連連稱贊中
那句“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的俗語千真萬確。
一路上,怡紅緊緊地貼在小野先生左邊,她安排我緊靠在小野的右邊,以防郦小“橫刀奪愛”。我倒是很可憐郦姑娘,她懶懶慵慵地拖著腳步,一張嘴噘得老高,一會兒喊累死了,一會兒喊渴死了,一點兒與怡紅競爭的勁頭也沒有。
秋風走著沙沙腳步,像一個善解人意的少婦。柳聞莺花園裏,殘留的絲絲楊柳用那最後的風姿竭力地與人共舞。我與小野先生漫步著用日語聊天,不想打探到他的很多私事。小野的妻子、女兒都住在東京郊區的千葉縣,家裏每人有一輛轎車,他的那幢私宅裝飾得非常的豪華。另辦,小野先生還在東京寸金之地擁有一幢商務大廈,在千葉那兒擁有三幢住宅高樓。小野先生是開超級市場的,以他名字命名的“小野超市”在東京各地已有近十家分店。怡紅不時地朝我暗示,讓小野先生說下去。我看見怡紅聽著這些老板的私事時,格外地兩眼放光,眼神一媚一媚地,時不時自然而然地挽起小野的胳臂。
晚上我們泊在湖濱飯店,推開沿著西湖的長窗,一涼爽的秋風裹著西湖
面上朦胧的煙霧撲上面來,使人舒服地閉上了眼睛。‘怡紅用大毛巾將沖澡後的
發堆在頭頂上,坐到窗前化妝。我叉開四肢躺在席夢思上,累得一動也不想動。
“哎!日本女人是不是每天洗頭?她們睡覺前噴不噴香?”怡紅扭頭興奮地問我。我已經看出她的賤來,懶得去搭理她。斜眼望去,借著酒勁怡紅似乎滿腔的*火在燃燒,像一個失去了理
的動物。
“怎麼樣?你真的不去酒吧唱卡拉ok?”怡紅再一次問我。
“我累壞了,你看吃飯時你和小野先生已經喝了那麼多酒,醉得胡說八道了,再去酒吧又要喝酒,不知道會醉成什麼樣子,我看不慣,我最討厭酒鬼!”我鄙夷地說。
“酒是交際的潤滑劑,不懂嗎?真蠢!好吧!反正他說話也已經說不清了,我們不需要翻譯,我去羅!”怡紅聲
氣地說,她興致勃勃地換
服,只有我聞到她身上有一
“情場獵手”的騒味。
怡紅穿一件“雅黛芬尼”緊身花邊內,外罩一件灰
絲質的網眼衫,隱隱約約地可以看到她小小的
脯。據說日本男人最害怕高高胖胖的女人,也許是民族自卑心理的緣故,他們偏愛矮小瘦弱的姑娘,在矮小瘦弱面前是可以長一點自信的。怡紅急急忙忙地將屁
扭成8字型,換上拖地的淺
長裙,光腳踩進一雙軟牛皮的便鞋,像是覺得裏面有小石頭,就將便鞋倒過來晃,她那下巴也隨便鞋一晃一晃地,看得人頭暈目眩。怡紅顯然顧不上大嫂我眼睛裏射出的x光射線,從包裏翻出一瓶“夜巴黎”香
,“汽汽”朝脖頸、腋下、發梢
噴了七八下,輕輕巧巧像
煙一樣滑出房門。
隔壁房間的郦小似乎也去了酒吧,只聽見“嘭”地一聲摔門聲,“窠窠窠”細高跟鞋踩在抽木地板走廊裏的聲音漸漸遠去。我半睜著眼望著天花板,設想酒吧裏她們這一對“烏
眼”在小野先生面前爭寵的滑稽場面,禁不住笑出聲來。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我被衛生間裏的聲吵醒,稀開眼縫一看,只見怡紅已經又洗完了澡,套上了白
寬松衫,輕手踮腳正想要出房門。我“索羅”翻了個身,怡紅一愣,回過頭來聽聽我的反應,我情不自禁摒住氣。怡紅站在門邊又猶豫了半分鍾,終于趿著拖鞋“咔嗒”開門走了。
半夜裏我一直昏睡,沒有聽見怡紅是怎樣回到房間的。第二天晨曦映亮了薄薄的窗簾,我側過頭見怡紅躺在自己的上已經睜開了眼睛,只是她眼袋烏青,神情惘然,與昨天的活潑和興奮判若兩人。我喚了她一聲,她不答,也不動。消瘦的臉頰卸妝後顯得黃黃的,兩邊鹳骨突出,嘴
蒼白幹澀。
我無言地坐到她的邊,不知道怎樣去開口指責她。我張了張口,怡紅堅決地說:“你不要說什麼,我自己做事自己負責,出任何事情我一個人擔當。”
我被她嗆了一下,還是說:“怡紅,你太輕率了!你知道自己是在走鋼絲嗎?我知道你從前是很愛方波的,你要原諒他,他一個人在澳洲留學非常寂寞,爲尋求安慰與人同居也是可以理解的,只要那個女人不逼他離婚,你說對嗎?”
“真正愛一個人是不會原諒他的背叛的。”怡紅面無表情地說。
我停了停:“你可以不原諒方波,可是你不能用自己的貞這樣報複他。”
“你想錯了,我根本無心報複他,我存在……
《紅chún灰齒》全文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