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秋風醉了上一小節]多舒服!”說著就進了衛生間。
王副館長好說歹說,總算將父勸歇住,不再哭了。原先他打算早上和父
說說,要他別給外人補鞋,別丟他的面子。父
這一鬧,他就不好開口了。
洗漱完畢,他到廚房去,想和仿蘭說話,做點父愛吃的泡蛋。進去後,見仿蘭已經做了,他就轉身去給宣傳部的冷部長打電話。
冷部長是縣委常委,電話自然是公家安裝的。王副館長的電話安裝得不明不白。文化館准備將舊房拆了蓋舞廳,幾家建築公司來搶這筆活。其中八建公司借口說爲了便于聯系,搶先給他家裏安了一部電話。所以,他一拿起話筒,就感到當不當一把手,確實不大一樣。
冷部長有個麼姑娘叫冷冰冰,暑期參加高考,考了二百九十分。冷部長想到文化館的幹部只要有專長有才華,文化平不高不要緊,就想將冷冰冰安排到文化館工作。于是,他托人將麼姑娘寫的幾篇日記和作文送給王副館長“指教”。經人一暗示,王副館長明白,冷部長是要他主動去找他要人才。
今天上午這場考試,本是單獨爲冷冰冰安排的,不知怎樣,走漏了風聲,說文化館公開招聘文藝人才,搞得全縣來報名的不下一百人,光縣委、縣府兩個大院的幹部子女就有十幾個。弄得王副館長騎虎難下,只得假戲真做,請了幾個評委,將一百多人篩得只剩下十個人,參加今天上午的最後面試。
王副館長撥了一個號碼,等了片刻,那邊就有人聲傳過來,滴滴地問找誰。王副館長就說:“你是冰冰吧?我是文化館小王,請你爸,冷部長接電話。”說完這話後,王副館長等了好一陣,話筒裏沒有人聲,只響過一陣公
的打鳴聲。仿蘭都催了幾次要他吃飯,可他不敢放話筒。那邊終于傳來了冷部長的聲音。
王副館長先說自己昨天晚上在他家等到九點多,見部長忙還沒回來,就只好先告辭,等等,然後,又說今天的面試已經全部准備好了,以冰冰的才華,名列榜首是一點問題也沒有的。
這時,外屋裏仿蘭大聲喝斥誰,說:“送什麼禮呀送--王館長不是見東西眼開的人,都給我提回去,憑真本事考嘛,何必來小動作。”
王副館長見聲音好大,忙將話筒上的送話器捂住,一轉念頭,他又放開了,並對著話筒說:“評委都是我自挑選的,政治上絕對可靠,不會自行其是。”他說“政治上”三個字時,語氣特別重。
等了一會兒,冷部長在那邊說:“有件事現在說不知誤不誤你們的事,冰冰她病了,不能參加面試。”
王副館長正要再說點什麼,那邊電話已經挂上了。他感到事情有些不妙,出了房門,沖著仿蘭說:“你剛才發什麼神經病?”
仿蘭說:“其實沒人送東西來,我想和你作個配合,讓領導更相信你。”
王副館長說:“你是在畫蛇添足。”
這一變化,讓王副館長食慾大減,只喝了兩口粥就提著皮夾子上班去了。 3
文化館辦公樓與宿舍樓本是一個整,只是將一半設計成宿舍,另一半作辦公用。王副館長從家裏走到辦公樓大門前只用了兩分鍾。
還沒到上班時間,看門的鄭老頭還沒來,他從皮夾子裏找出一把鑰匙,將大門開了。人進去後,又反手將門重新鎖上。
一進辦公室,他就坐在椅子上發問。問了一會,他記起下午要到組織部去談話,就連忙找出筆記本寫起來,他先將代理館長這幾年的工作作了一些回顧。
一寫到自己的工作成績,王副館長就興奮起來。他推開門,走到陽臺上,細細打量這一幢五層樓的建築物。文化館大樓縣裏叫了十幾年,館長換了幾任,都沒建起來。輪到他代理館長,’只用了十四個月,大樓就樹了起來。縣長還多次在一些重要場合裏說,要向文化館學習,帳上沒有一分錢,卻蓋起了一棟價值八十萬元的大樓。所謂文化館,實際上就是指的他。
王副館長朝下看時,見宣傳部秘書科的小閻領著一個人,正在樓下觀望。他就叫起來:“小閻,上來坐一會吧!”
小閻和那人說了句什麼,就領路朝樓梯間走去。不一會,就到了辦公室門口。
坐下後,小閻相互作了介紹。王副館長知道隨小閻來的這人是小閻的老師,聽說文化館公開招考幹部,特來看個熱鬧。小閻的老師姓馬,王副館長看了幾眼,總覺得有些面熟。老馬看出他眼裏的意思,就主動說,前年縣裏搞“金的秋天”攝影作品展覽,他有一幅作品入選了。他來文化館拿入選證時,有些不好意思,就說自己是代人來領的。王副館長記起有這件事,他還記得這幅作品名叫《秋風醉了》,作者是一個副鄉長,作品本來很差,但名字取得好,作者身份又特別,王副館長就力舉讓這幅《秋風醉了》參展。王副館長本想問問老馬現在作什麼事,但見小閻起身告辭,他自己也忙,便作罷了。
臨出門時,老馬握著他的手說:“日後還望多關照。”
王副館長說:“對來自基層作者的作品,我一向強調要特別關照。這一點請放心。”
老馬沒說什麼,只是輕輕一笑,有點意味深長的樣子。
和小閻握手時,王副館長半天不松開,扯著問:“冷部長對我們這次考試,不知有何意見或指示?和我說一說,馬上我們的舞廳做起來了,老哥每天送你兩張票。”
小間也學老馬輕輕一笑,說:“冷部長對你工作中的銳氣很欣賞,多次要部裏的中層幹部向你學習呢!”
王副館長說:“他這麼看重我,那他的冰冰今天怎麼不來參加考試?”
小閻說:“這是冷部長的私事,我也不知道。”
王副館長從小閻臉上看不出什麼暗示,只好放他走了。
小閻剛走,李會計來了。問他今天的考試是不是按時舉行。王副館長懷疑他怎麼這樣問,是不是他已經知道冷冰冰不來參加考試,加上想起父昨晚說的那些話,心裏忽然有了一
氣,就說:“有什麼變化,我會通知你的。”
李會計停了停,正要走,王副館長風來一支煙,隨口問:“聽人議論,宣傳口最近像有什麼人事變動,你消息靈通,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李會計一邊低頭點煙一邊說:“不知道,一點也不知道。”
王副館長就問他,讓通知人建公司今晚來人談判,拆;日房蓋舞廳的事,通知了沒有。李會計說已經通知了,今晚他們正副經理都來。隔了一會兒,王副館長又問他申報高級會計師的事進展如何,聽說有些阻力,他答應過幾天幫忙跑一下,疏通疏通。李會計當即表示感謝。王副館長盼他嘴裏能透露點別的什麼,見他問一句答一句,半句也不願多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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