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白鳥上一小節]
“他常出,而且每到一個地方就去找那裏的女人,就是那種賣身的女人。”
弓子講到這兒竟低頭臉紅了,我第一次這麼近地看到紅了雙頰的女孩子。我邊笑邊對她說:“你說的是妓女吧?”
“是的,聽說在美、墨西哥。歐洲,不管是什麼地方,他都會去找這樣的女人。”
我問她:“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請了假到東京去找他,這之前跟他說過我會去找他的,結果他卻裝作不在家。于是我就去了他的公司,他公司的同事告訴了我許多關于他的事情。”
坐在咖啡廳裏的大都是日本人。這家飯店是想現出歐式風格,可卻沒有將應有的歐洲氣氛營造出來。日本客人和這家飯店的格調實在很不相稱。有上著高爾夫球裝、腳穿運動鞋、腰上紮著霹雳包的男人,也有打扮得像要赴晚宴的女人。服務員。行李員都彬彬有禮。訓練有素,但可能是因爲客人並不習慣這樣的環境,因此所有人的行動都給人不協調的感覺。從鋪著大理石板的大廳、豪華的旋轉幾
了好幾百朵百合花的漂亮花瓶、壁毯、牆上挂的名畫、地毯、椅子到煙灰缸,全都是真材實料,這些東西比人們更像是真實的存在。真實的東西是有力量的。腰紮著霹雳包在吊燈下走動的男人們看起來似乎很沒有安全感,就像是迷失在另一個世界中的一群東方人。但我自己又何嘗不是一樣,我也是不適合存在于這樣的環境中,還有在我面前不知所雲的弓子也是一樣。
“他們會不會是在跟你開玩笑?”
“不會,其中有一位把我帶到一個像是會客室的房裏,他很平靜地跟我說,絕對不要再跟那樣的男人交往了。”
“他沒有問你要不要跟他做男朋友嗎?”
“他邀我同他一起吃飯。”
我並不覺得弓子笨,也許她是深度近視,也許他的雙很晚才生下她,也許她總是碰到比我還不幸的問題吧!或者比起別的孩子來,她常容易迷失方向,還是她自認爲這世界上沒有比她更美的人了。不管怎樣,一定是其中某個原因造成她這樣的個
。
“那你怎麼知道他故意裝作不在家呢?”
“你是說在他住的地方嗎?”
“是的。
“因爲我聽到了從裏面傳出來的音樂的聲音。”
我說:“那你可以用力敲門呀!”
“我好像聽到有女人的聲音,我很害怕所以沒敢那麼做。”
“那是什麼音樂?”
“滾石會唱團唱的歌。”
我們一起吃飯,一起春光碟,還去酒吧喝了好多酒。弓子還是不停地念叨艾滋病的事,她喝的酒比我多好幾倍,整張臉都脹紅了,連耳朵也變成了粉紅。
“今非小,以前你一定沒想過萬一得了艾滋病怎麼辦這樣的問題吧?其實在我認識他之前交往的那個男人也不是個正經人,他是福岡廣播電臺的節目主持人,也常出
,也去找當地的妓女。所以每次和他發生關系後,我一定要去接受艾滋病檢查,雖說我不知道今後會遇見多麼好的對象,但總要好好保護自己的身
嘛,今井小
,你想過這樣的問題嗎?”
她說的問題實際上就是“如果未來遇見的理想對象也是個艾滋病毒攜帶者的話該怎麼辦?”我不想回答這種問題,所以保持沈默沒有回應。在弓子喋喋不休地說著一大堆無聊的話題時,我的雙眼一直盯著她那對粉紅的小耳朵。她戴了一對小小的珍珠耳環。
我說該回房間了。走在她身後望著她的背影,發覺其實她是個挺新的女孩兒。穿著粉紅
的裙子,上身的白
襯衫外面罩著黃
羊毛衫,梳著時髦的發型,長筒襪是純白
的。飯店走廊的地板上鋪著厚厚的地毯,她的皮鞋走過時發出很奇妙的聲音。雖然還不到晚上十點,可周圍異常的甯靜,更感覺自己産生“是否已迷們于另一個世界”的錯覺。
高秋常說人要自由,但是他自己卻背叛了這句承諾,反倒是長久以來我始終謹守著這個諾言。望著弓子纖細的腰姿,淚湧上了我的眼眶。我想,身
另一個世界中的人都會注意自己周圍的事物吧!突然弓子回過頭,指著一個房間。我們喝多了酒,忘記了要搭電梯,就這樣走在通道上,兩旁全是套房。那房間的門半開著,燈是熄著的。我提議進去瞧瞧,弓子搖頭說不行,可馬上又笑著說願意。我們確定四周元人就鑽了進去,然後將門輕輕關上。剛過去的地方不是房間,是個大廳。弓子說房子好漂亮,光大廳就比我租的公寓大。我們雖然怕被人發現,但還是推開了半開的廳門走了進去,一線月光斜射進客廳裏。我想,如果被人發現的話,就說走錯房間道個欠就行了。可能房間裏的入睡了,但又感覺不到有人在房間裏。房間整理得很幹淨,煙灰缸是空的,玻璃杯好像也沒人用過,連
服、報紙雜志也沒有。書桌和兩個小茶幾上也沒有標著房客姓名的牌子。弓子很驚訝地說了句:“難道……”她的聲音稍微大了些,我噓了一聲並用手輕輕壓她的嘴
,這是我第一次碰到女孩子的
。有些冰冷,非常的柔軟。她緊張地說“浴室裏不會有屍
陽?”房間裏暗得讓人不禁産生這種聯想。我可以感覺到自己緊張得心在砰砰的跳。我說:“沒事兒,日本治安很好,何況這裏又是九州的鄉下。”透過薄絲窗簾可以看到不遠
的運河,對面還有個閃著紅
燈光的燈塔。黑暗中隱約可看見運河
面掀起淡淡的
花,還有兩個白點漂浮在
面。弓子雙眸忽然一亮,指著前面說:“那是白鳥,你看見過嗎?”我屏住呼吸點點頭。朦胧的夜
中兩只白鳥纏綿在一起,可以感覺到那羽毛的柔軟溫暖,它們的身影慢慢地在
面上滑動,仿佛是跳著
上芭蕾的公主。弓子雙眸仍然閃著光。
我們走進臥房。上罩著
套,洗手間的門開著,裏面沒人。吊著的
架讓人聯想到屍
。弓子問我要不要躺下來休息一下。可能是喝得太多了,我感到渾身躁熱,心髒跳得好像快要進出來一樣。我漸漸適應了房間裏的黑暗。弓子已經躺在
上,我將嘴貼近她的耳邊對她說:“你休息一下吧,我去看看有沒有屍
。”我正要從
上離開時,弓子輕聲地說:“不要,請留下來陪我,我好怕。”我輕輕地打開臥室的窗簾,外面建築物的燈光和月光射了進來,我看清了
上弓子的腳。我問她是木是不舒服,她皺著眉直點頭,于是我解開她的襯衫紐扣和裙鈎,幫她
了鞋子。“好,就這樣睡吧廣說完我用手指輕輕壓著她的
,還是那麼冰冷而柔軟。我將她的長發攏到一邊,
下毛
,輕輕地吻著她的
。感覺到兩個人的心跳在加速。我在想她的
房一定很柔軟,*頭也很大很圓,這是令我懷念而又殘酷的念頭。小時候,我在房裏玩洋娃娃時,就很喜歡去碰娃娃的那個部位,那會讓我感到一種說不出的愉快。我
下她的白
長筒襪,露出沒有擦指甲油的腳趾,聞到了淡淡的皮革味,我吻著她的腳,只覺得快要窒息了。當我解開她的襯衫紐扣時,“紙、紙廠從她的冰冷的嘴
中發出急促的聲音。我想她可能要吐了,于是趕緊將她抱到浴室裏。“不是!不是!”她小聲說著,雙手緊抱住我的後背,雙眼緊閉,因爲緊張,她的肩膀和脖子都僵硬了。忙亂中,她的裙子被掀起來,露出白白的雙
。她的雙
真是美極了,那曲線真是妙不可言。她又嚷著要紙,這時候我聞到一
濃烈的氣味。這是我第一次感覺到女人的那種氣味,很像是血的味道。“喂!”弓子小聲地說。“快用紙擦掉,不然的話可能會染上艾滋病的!”說完她的腳動了一下,那氣味更濃烈了。我覺得我觸到的不是皮膚,而是血或內髒之類的生物。我知道這個生物在呼吸。我松開她抱著我的手,解下她的裙子。“等一下。”我從口袋裏拿出錢包中裝安眠葯的薄塑料袋。我先將安眠葯倒掉,塑料袋大小和一張明信片差不多,我用唾液弄
它,然後分開弓子的
。我用塑料袋包住手指摩擦著她的下身。弓子一只手捂著嘴,一只手緊抓著
罩。她想把
合起來,但我用力讓她張開。弓子忍不住咬著自己的手,她的身上開始冒汗,氣喘噓噓,好像渴望著什麼。我感到那是一種很殘酷很悲傷的蠕動。
過了一會兒,弓子平靜了下來。
“也許你不會相信,但這真的是我的第一次。”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第一次和女人發生這種關系,但我卻是第一次達到如此興奮的狀態,我又把貼上了她的耳邊,撫弄著她的頭發輕聲說:“沒關系的。”
“什麼都不要想,不過,感覺上你真的不像是第一次。”
“我總覺得有點下流。”
弓子很害羞地笑著說。“但我覺得這種下流和男人的那種下流不一樣。”
“我想我們還是趕快出去的好,回房間去洗個澡吧!”
我說“不必那麼急。”又吻了她。
“想不想再看一下那兩只白鳥?”我問她。她露出孩童般的表情說:“想。”于是我們來到窗前,彼此臉貼著臉,就這樣一直凝視著窗外的運河。
……《白鳥》全文在線閱讀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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