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均益
(上)
中央電視臺“東方時空”首席主持均益熒屏外的幕後新聞令人稱奇:在采訪中央首長時被警衛像老鷹抓小
似地扔出幾米遠;爲取一張珍貴照片,他深更半夜翻牆入院,驚得外交官夫人以爲盜賊;在美
亞特蘭大市唐人街,
均益被警察誤铐,險些喪命……
結緣新聞
我與《東方時空》是一次奇遇,也是一種緣分。應該說,沒有《東方時空》,也就沒有我的今天。然而,能夠有機會和《東方時空》結緣,一定程度上講,恐怕也是冥冥之中的一種命運安排。
1984年夏天,我即將從蘭州大學外語系畢業。母希望我這個小兒子能夠留在她的身邊。爲此,她背著我偷偷地找到外語系的領導,說明了家裏的困難,要求他們分配的時候能盡量把我安排在蘭州。系領導後來果然找我談話,說他們考慮讓我留校,在蘭州大學當教師。
正巧,那一年,家教委在畢業生分配上實行了一些改革舉措,其中最重要的是畢業生按照大學四年平均成績擇優分配,成績好的可以優先選擇去向,不再嚴格執行“哪裏來哪裏去”的原則。我四年的平均成績在我們班名列前茅。于是,我利用這個有利條件找到了系領導。我告訴他們,我不願意在學校當老師,我希望到外面的世界去看一看,闖一闖。
其實,我當時的真實想法要比這個複雜一些。我們家素有“書香門第”、“教師之家”的稱謂。從我爺爺開始,我的伯父、我的父、我的三個叔叔和一個姑姑,甚至連我哥哥和
都是老師。而正是由于這種知識分子的背景,我的家庭在曆次運動中飽經風霜。當時,在我看來,知識分子心態往往會導致逆來順受,不敢面對社會現實。說白了,就是容易受人欺負。我強烈地希望從我開始改變這種狀況。
我的這種論調終于說服了父母。他們同意我不留校,也同意了我離開蘭州的想法。
靠著家教委的改革措施和我的四年平均成績,我得到了優先挑選單位的待遇。那一年,在北京的分配名額中,有農牧漁業部、全
總工會、中
銀行、廣電部、政法大學、民航總局、《中
日報》和新華社。
在衆多的單位名稱中,我的目光停在了“新華社”這三個字上。“就是它。”我對負責分配的老師說。
老實說,當時我對新華社是個什麼樣的單位並不了解,我也沒有系統地學習過新聞理論。當記者是個什麼滋味我只能靠電影裏的描寫和合理的想象。我作出這樣的選擇多少是靠了一點直覺。我直覺,當記者肯定會是一個比較刺激的職業。天南地北,獨來獨往,也一定很漫。我還憑直覺感到,記者這種職業肯定充滿了變數,總是那麼新鮮,總是那麼無拘無束,一定很自由。這些都比較符合我的
格。
上大學期間,我就曾因“獨來獨往”和“無拘無束”而屢次受到批評,我們班級的政治輔導員也因此給了我一個“雅號”———“自由戰士”。
當我指著“新華社”對負責分配的老師說出“就是它”這三個字的時候,我並沒有意識到,我是在選擇著命運。14年後的今天,我強烈地感受到,其實那時我已經爲自己選擇了一條可能永遠也沒有盡興的漫漫征途———新聞事業。
應該說,在新華社的最初一段時間裏,我的那些關于記者的“直覺”就像一個又一個的泡沫在迅速地消失。
在一個月的“入社教育”和近半年在甯夏回族自治區實習之後,我被安排到了新華社際新聞部中東非洲編輯室。經過了一段因剛參加工作而感到的短暫興奮之後,隨之而來的卻是我最不習慣的坐班。每天早晨8點上班,打
,拖地,擦桌子(我經常想盡一切辦法逃避這些),然後就是
理稿件,然後就是看報,喝
,聊天,直到下午5點多下班。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我所在的編輯室負責理在中東非洲地區的幾十位分社記者的稿件。我們的工作就是將分社記者通過電傳發到北京總社的稿件編輯、潤
、補充後再正式登發(叫做“發稿”),供全
各報紙、電視臺、電臺使用。
記得剛開始接觸稿件的時候,我非常地認真,逐字逐句地看,逐字逐句地改。一篇稿件編輯完畢再看,整個一個“大花臉”。由于大量地改動,記者發來的原稿已經面目全非了。于是,我只好重新再抄一遍。
准備“下海”
有一天,我發現我們編輯室的一位老編輯在理稿件時做法很怪。只見他拿到稿件後並不急著在原稿上作大的改動,而是在個別地方作一點修改,然後再拿出一張空白的稿紙,分成幾段在上面寫了起來。寫好以後,他拿出一把剪刀,把記者原稿剪成一條一條的,然後再把那張稿紙剪成一條一條的。這時,他用膠
把這些小紙條重新排列,再粘在一起。最後再填好編輯單,連同這剪貼而成的“稿件”交給了發稿人。
從那以後,我也學會了這種“剪貼式”編輯手法。
當時際部有一個特殊的部門,叫做“選報組”。這個組有一個24小時不停運轉的“報房”。那裏有許多臺電傳機,分別接受外
四大通訊社(美聯社、路透社、法新社和合衆
際社)的新聞稿和新華社駐世界各地記者發回北京總社的稿件。這裏是新華社的一個重要崗位。按照
際部的慣例,每來一批大學畢業生,都要安排他們到這個重要的崗位工作一段時間。我也不例外。
選報組的工作勞動量很大。這不僅現在每天分揀的稿件數量上,而且,在這個組實行的是四班倒,分爲早班、中班、小夜班和大夜班,24小時不間斷。7天一輪的大夜班下來,身
非常難受。久而久之,生物鍾也發生了變化。晚上睡不著,白天卻總是迷迷糊糊的。到今天,常有朋友同事問我:“你怎麼那麼能熬夜?”我就回答說,這是在新華社練出來的。
選報組不僅鍛煉了我的熬夜本領,而且,我就是在那些不眠的大夜班裏,真正接觸了新聞,知道了新聞是怎麼回事,也會到了好消息應該怎麼寫,從而對新聞産生了濃厚的興趣。從電傳機上撕下來的一條條新聞稿件成了我的最好教材,特別是四大通訊社的稿件。他們的稿件讀起來很有意思,所有你想要知道的都會告訴你。
一年後,我從選報組回到了中東非洲編輯室。這時候,就像一個士兵一樣,我開始渴望能夠上“前線”,到第一線去當一名記者。
新華社際部實行的是采編合一的製度。
際部的業務人員只有出
去分社或者駐外記者站才能當記者。在
內,我們都是編輯。從1984年進入新華社後,快5年過去了,眼看著我身邊的同事一個又一個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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