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猴子遠征上一小節]要去一趟蘇門答臘。
在雅加答的海軍實驗室,我們對養猴實驗室和實驗用血清進行了爲期一周的檢查。我們已准備好出發遠征。那天晚上我們登上下去蘇門達臘的渡船,在黑暗中經過克拉卡托(krakatoa)保留地。我們從港口開車去捕傍市(bambung)住進了一家旅館。從那裏可以俯瞰海灣。那裏的景真美,不過我們還是沒有時間坐下來欣賞。我們很快吃了早飯就去找當地衛生部門以便了解捕榜猴子實驗室的情況並且最終找到猴子從哪裏來的。我們有兩個緊要間題,森林裏的猴子中有死于疑似埃波拉病毒感染的嗎?抓猴子的人受感染了嗎?
捕榜衛生部門的官員給我們派了一名向導,指引進山的道路。經過短暫的休息以後,我們沿著一條車輛擁擠不堪的狹窄的小路向叢林進發。經過的地方主要是叢林和棕榈樹。一路上我們不時地停下來向人們打聽是否聽說過有關猴子的特別有趣的故事。雅加達的人已經告訴我們有關捕猴者的事。顯然他們屬于爪哇的一個單獨的部落。我們不大能從他們那裏打聽到很多消息,因爲提供信息的人說那個部落的人守口如瓶。他們具有特殊的魔力可以和猴子交流。據傳說到了晚上,他們會到猴子睡覺的樹旁和它們談話。用只有猴子懂得的魔語交談,告訴猴子放棄在樹頂棲身,然後捕猴人就會在樹下張開一張網,然後離開,到了早上,那些猴子大概是按照魔法暗示的去做,從它們呆的樹上爬下來。可是卻發現被網子罩住了。聽起來很有趣,不過我們想很可能捕猴人是用食物把猴子引下來的。
這次叢林之行是我記得的最長最辛苦的一次。頭一天晚上,一夜沒合眼,必須在找到我們的第一個目的地一一猴子的營地之前,在可怕的路上跋涉24小時。捕猴人睡在用圓木,竹子和香蕉葉搭的小棚裏,小棚用樁架托在地面上。他們很高興帶我們看他們新捕到的猴子,它們蠟縮在竹籠裏。在它們中間有一只母猴和她的孩子。母猴對偎依在前的小猴流露的溫柔和善感動著我們。我們後來聽說那小猴在去捕傍的路上死了。只有最強壯的猴子才能在去往雅加達到達太平洋彼岸城市的旅途中存活下來。
整個猴子貿易使我氣憤,我不願看到猴于這樣的悲慘境地。每當我見到這些動物,我感到我懂得了販賣奴隸是怎麼一回事了。
在史蒂夫帶著一名翻譯和捕猴者談話時,傑裏和我采集他們的血樣。他們告訴我們,假如我們確實要找到主要捕猴者居住的地方,我們還得向北走。要在土路上走很長一段路,還要穿過一大片甘蔗地。
4小時以後,我們來到了宿營地,這裏緊靠著島上一個捕猴者的住地。當我們來到營地時,捕猴者們突然出現在我們身邊。他們人數不多。當時是黑天,我們只能看見被我們照明燈照著的臉。這真是一片超現實主義的景象,一幅卡拉瓦基奧(caravaggio)的畫,捕猴人看到我們時又奇怪又吃驚,但最終他們還是很合作的,盡管我們曾聽說他們守口如瓶。
我們把遇到第一批捕猴人時做的工作又重複了一遍,盡量做得好,因爲唯一的照明是我們卡車上的頂燈。我們又提起了有關猴子的事情。他們是否知道有猴子生病或者死亡?是否發現過死猴?是否知道什麼人死于發高燒和出血?一次又一次的回答都是“不”。等我們問完問題後,他們又隱沒在夜中,就像他們突然出現的那樣。我們好像在夢境中。
在現有的時間裏,我們沒有什麼還要了解的了。唯一的事是開車返回旅館。我們于清晨大約四點趕了回去,睡了幾個小時的覺。醒來之後,我適應了一會光線,看到我頭天穿的一件我非常喜歡的爪哇特有的臘染的服,那是我很久以前在泰
買的,在我多次非洲旅行中穿了好幾年。在蘇門達臘叢林中穿了24小時之後,這件裙子已破爛不堪了。我把它扔進了垃圾桶。
第二天,我們回到雅加達,開始化驗從神奇的捕猴人身上采集的血清。血樣全部呈。連一個最低級的可疑的陽
都沒有。盡管形勢緊急,資金有限,樣品很少,我們盡力做著工作。我們沒有發現可能來自野猴的出血熱對印度尼西亞人構成顯著的威脅。如果野猴被任何像埃波拉病毒的東西感染,在捕猴者和運輸者身上則並未發現它們。這些人最直接地與猴子接觸過。最重要的是,我們在猴子身上沒有找到絲狀病毒樣的東西。
我們的結論使印度尼西亞政府相當高興。我們的結論是猴子身上出現的對埃波拉病毒的低平的抗
反映,不會對人類有任何危險,對印度尼西亞的猴子也是如此。
回到亞特蘭大後,我仍然有兩個嚴重的科學問題沒有得到解答。其一是應找出新的亞洲絲狀病毒是否具有真正致病的可能,其二是必須立即確定在工作中接觸帶有埃波拉抗的猴子是否安全。一旦病猴康複了是否會擺
這種病毒?病毒是否可能持續感染?顯然,這是獸醫、動物管理員和研究人員對于新的絲狀病毒的擔憂。我提出第二個問題是因爲很多獸醫在他們發現猴子帶有埃波拉抗
時向我詢問我們製定的防預措施。這是基于恐懼的正常反應,這樣會毀了猴子。我一遍遍地回答一位獸醫提出來的問題。他說:“我真的要把我的猴子弄死嗎?它們都是很好的動物,我們正在進行一次非常重要的,也是非常昂貴的醫學試驗。”我們總是建議他們別管猴子,繼續做實驗,如果它們不生病就不用擔心。如果猴子是健康的,即使有了抗
也不一定會出現感染或構成感染威脅。
我們需要一個明確的,公開的資料。我去找我們的小組和博比。布朗。他是一個身材魁語的人。喜歡系條紋領帶和穿壓花的皮靴,是選派演員部門的人眼中最完美的得克薩斯人。爲給他找一件大號的太空服我們很費了一番周折。我建議用亞洲的彌猴和一些非洲的綠猴做一次實驗。與彌猴相同,非洲綠猴數量很多,被當作寵物,也是比較好的動物。我們檢測了32只猴,其中有16只非洲猴,16只亞洲猴,都帶有非洲、亞洲兩種病毒。我們使用的亞洲病毒來自雷斯頓,經過彼得·賈林的提純理。所以我們都相信病毒不含德出血熱病毒(我們自己做了實驗證實這一點)。實驗結果正如我門所料,非洲病毒幾乎對所有的猴子都是致命的。另一方面,亞洲病毒當然可以使猴子致病,但與前者相比,死猴的數量就少得多,而且,亞洲病毒發病慢,來勢緩和。大多數被亞洲菌株感染的猴子大約一個月以後都恢複了健康。而且,與亞洲猴相比,非洲猴對亞洲病毒抵抗力更強,幾乎全部綠猴都存活了下來。
現在似乎有理由認爲猿出血熱應對雷斯頓猴子的死亡更多地負責,而不單是絲狀病毒。也可能是兩種感染一起造成了更嚴重的疾病和更多的死亡。現在我們可以肯定他說猴子身上的亞洲絲狀病毒比非洲的要和緩,而且這種病毒不存在于急感染後康複了的猴子身上。我們還可以向公衆保證亞洲病毒不會引起人類患病。我們花了近兩年的時間觀察存活下來的猴子,對它們進行了消耗
試驗、觀察是否能在這些猴子身上找到任何病毒的痕迹。我們什麼也沒找到。盡管猴子
內繼續存在很高
平的抗
,它們對其他動物和它們的管理員不造成危險。
最後還有一件事需要解決,我們不知道是否能夠製出埃波拉疫苗。
如果我們想製成一種安全的埃波拉病毒,我們需要知道被活絲狀病毒感染後,是否可以防止個受二次感染。如果我們不能保護使用這一方法的人,我們投入全部工作用來培養一種遺傳工程的疫苗就將是無意義的。埃波拉病毒似乎在存活者中不能産生中
抗
,這種抗
是能夠防止埃波拉病毒感染新的細胞的。
我忽然想到雷斯頓絲狀病毒·可能被用作猴子身上埃波拉病毒的試驗活疫苗。從理論上看,很有可能
。但在實踐上,依據我們有限的知識,用這種方法培養疫苗簡直就是冒險。
作爲實驗,我先行一步,檢測了兩只感染了雷斯頓絲狀病毒的猴子,用以觀察它們與病毒的接觸是否同樣能保護它們不受致命的紮伊爾埃波拉病毒的感染。我給了兩只猴相當大的劑量,大過自然感染中應有的劑量。
結果很複雜:一只猴子完全沒有感染甚至沒有發燒,而第二只死于埃波拉。回想起來,這次實驗確實取得了一些從來沒有過的結果:首先對一只被注射了致命劑量的紮伊爾埃波拉病毒的猴起到了保護作用。後來我放棄了對猴子的研究。我大愛它們了,不忍心傷害它們。
當我們結束這一工作的時候,另一種病毒正在等待著我們。這是我們以前研究的一種,它比埃波拉更獨特。現在它該更多地揭示它自己了。我們就要進一步與克裏米亞的剛果出血熱打交道了。
……《猴子遠征》全文在線閱讀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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