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血染風情上一小節]沒個完,有幾次她們一直談到淩晨兩三點鍾。院長聲稱要嚴肅地整頓紀律,執行聖貝諾阿會的教規,根據這個規定,每個修女必須在日落後一個小時,聽到“歸房鍾”時回到自己房裏。善良的院長覺得自己要以身作則,一聽到鍾聲時便回到房裏,閉門不出。她還虔誠地認爲別的修女會學她的樣。在最漂亮而又最富有的修女中,十九歲的華皮納可能是院裏最瘋的一個。還有賽莉娅,她是華皮納最好的朋友。這兩個修女最嫉恨菲立慈,據說是因爲菲立慈看不起她們。其實是菲立慈與洛德蘭有了上述有趣的話題後,與其他修女相時,總是表現出一種很難掩飾或毫不掩飾的煩躁情緒。菲立慈最漂亮,最富有,比起他修女也顯得聰明。在人們覺得厭煩的修道院裏,略有風吹草動就能燃起仇恨的烈焰。華皮納發蠢氣,去對院長說,菲立慈和洛德蘭有幾次在花園裏一直待到深夜兩點。院長從伯爵那裏獲悉,花園那道通向北邊開闊地的門將由
王的士兵站崗,她便派人給這道門上了幾把大鎖。每天傍晚,園丁們忙完一天的活,便由年紀最輕的一個,不過也是六十歲的老人,把鑰匙交給院長。院長又立即派一個老傳達修女給門鎖上第二把鎖。盡管有這些謹慎措施,在花園裏待到深夜兩點,在她看來仍是不輕的過錯。于是她叫來菲立慈,把這位出身高貴,成了家庭財産繼承人的修女訓了一頓。要是沒有
王作靠山,她也許沒有這份膽量。菲立慈自認識伯爵後,只讓情人羅德立來過一次,而且是爲了奚落他。這樣挨院長一頓斥罵,她忍不住這口氣,于是忿忿不平地辯駁。善良的院長拒絕說出揭發她的人,但列舉了事實細節。菲立慈根據這些細節,很快猜出是華皮納告的狀。
菲立慈立即決定報複。這種決心使她鎮定下來。不幸給了她力量。
她對院長說:“院長,你覺得我不值得同情嗎?我的心情無法平靜。偉大的聖·貝諾阿,我們修會的締造者規定,六十歲以下的男人不准進修道院。這個規定確實英明。王代表畢德蒙伯爵爲了管理這所修道院與我多次長談,說服我放棄增加侍女的要求。他很聰明,謹慎,才智不凡。我由衷地敬佩伯爵這些美德。作爲上帝和貝諾阿的使女,我這樣做是不合適的。上天要懲罰我的虛榮心:我竟狂熱地愛上了伯爵。我也顧不上朋友洛德蘭會不會生氣,冒昧地對她吐露了這種身不由己的有罪的感情。洛德蘭給我忠告,安慰我,有幾次甚至給了我抵禦邪念的力量,所以她有時在我身邊待得很晚。不過總是我請她留下的,因爲我怕她一離開,我便會去想伯爵。”
院長自然對這位迷途的羔羊作了一番冗長的訓導。菲立慈又進行辯解,結果使說教又延長了下去。
菲立慈想:“現在,我們的報複,我和洛德蘭的報複會引出一些事件,它們將把可愛的伯爵再度引到修道院來。我在侍女問題上過快地作了讓步,這個失誤就會得到彌補了。他是那樣地通情達理,我也不知不覺地想在他面前顯得通情達理。我以爲,我並沒有讓他喪失來修道院履行王代表職務的機會。我現在正爲他不在而煩惱。羅德立這個頭腦簡單的家夥,有幾次也讓我開心,可我總覺得他十分可笑。由于我的失誤,我再也沒有見到可愛的伯爵。我和洛德蘭要設法報仇,造成混亂,使得他要常來修道院理事。可憐的院長還不清楚這個秘密,她很可能要伯爵盡量少與我會見。可我渴望的正是與他見面。紅
主教大公從前的情人肯定會向那位古怪而冷漠的男人公開我的愛情。這將是一場喜劇,他可能會覺得很開心。因爲不是我完全弄錯了,就是他被那些蠢話騙了。那是人家爲使我們馴服而鼓吹的一些鬼話。只是他還沒有找到與他般配的女人。我就要當這個女人。否則我就去死。”此後,菲立慈和洛德蘭時刻蘊釀著報複計劃,不再感到無聊:
“華皮納和賽莉娅趁天氣炎熱,偷偷地到花園裏去乘涼,一定要使她們與情人的第一次幽會成爲醜聞,這樣,我很晚還在花園散步,留在正經修女頭腦裏的印象就會抹去。在華皮納和賽莉娅與勞郎佐和皮埃爾·安托瓦納第一次約會的晚上,讓羅德立和郎司洛埋伏在花園門前那堆方石後面,羅德立和郎司洛不能殺死這兩個女人的情人,但要用劍輕輕刺他們五六下,讓他們渾身染上血,叫他們的情人看了驚慌失措,無心再跟他們說情話。”
爲了安排她們預謀的埋伏,兩個朋友覺得最好叫洛德蘭的貼身丫頭莉維娅向院長請一個月假。這個丫頭很機靈,她給羅德立和郎司洛帶去幾封信和一筆錢。他們拿這筆錢在勞郎佐和皮埃爾·安托瓦納身邊安排了耳線。這兩位出生最高貴極爲時髦的青年總是在夜裏一同潛入修道院花園。自紅主教大公執政以來,潛入修道院變得非常困難。尤其是最近,院長的要求得到畢德蒙伯爵的批准:在通向北邊空曠地的花園小門前面設了一個崗哨。
貼身丫頭莉維娅每天來見菲立慈和洛德蘭,彙報襲擊賽莉娅和華皮納的情人的准備情況。准備工作進行了六個星期。問題是要摸清勞郎佐和皮埃爾·安托瓦納會在哪個夜晚來修道院。新的大公繼位後,嚴格執行法紀,修道院的防範更嚴。另外,莉維娅在羅德立那裏遇到了困難。這個羅德立已感覺到菲立慈對他的冷淡,因此明確表示,如果菲立慈不同意給他一次約會,不口吩咐他行動,他就拒絕去施加報複,損傷華皮納與賽莉娅的愛情。可是菲立慈已愛上了畢德蒙伯爵,不同意他的要求。
她毫不掩飾地給他寫了封信,道:“我很清楚,要想得到幸福,就得遭受懲罰。但爲了見一個在心中失去位置的昔日的情人而受罪,我是決不會同意的。但我還是願意夜裏再見你一次,給你講清道理。不過我不是要你去犯罪,所以,你不要抱有妄想,以爲我會像別人請你去殺死一個傲慢無禮的家夥那樣,給你報酬。你不要將我們敵人的情人傷得太重,以致影響他們進花園,害得我們特意集合起來的修女看不到好戲。千萬別出差錯,不然你就取消了最精彩的節目,我就只會把你當成一個莽漢,你再也得行到我的絲毫信任。要知道,你正是因爲這個主要毛病,才失去我的友誼的。”
精心准備的報複之夜終于到了。羅德立和郎司洛在好幾個同伴的幫助下,整個白天都在監視著勞郎佐和皮埃爾·安托瓦納的行蹤。由于勞郎佐他們嘴不緊,羅德立他們確知那兩人准備夜裏翻過聖立巴拉達修道院的圍牆。在派出哨兵守衛修道院大門的哨所附近,住著一位富商。這天晚上,富商嫁女。利用這個機會,勞郎佐和皮埃爾·安托瓦納裝扮成富商家的傭人,在晚上十點鍾光景,以富商的名義送給哨所一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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