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镖爺

第5小節
馮苓植作品

  [續镖爺上一小節]果真在茶樓上開了張。沒有一個茶客,卻多了兩個歪脖兒警察兩條槍。

  安靜!地道的清shui衙門。

  看來,老掌櫃所言不虛,過街蛆背後確有高人指點。今兒個顯然又得了什麼高招兒,正在一個勁兒指點另兩位千萬別忘了大局長的吩咐。可另兩位歪脖兒卻只顧著搖頭兒,愣不信現如今世面上還有這種傻鳥。

  大漠金錢豹是怵這個的嗎?

  話音兒剛落,就聽得茶樓下邊一片嘈雜。高人果然不俗,那漠北第一條好漢竟真格地聽調遣上樓來了。仇人相見,本當分外眼紅,但過街蛆牢記上司的吩咐,楞禮賢下士地迎了上來:

  “喲嗬!這不是鮑爺嗎?”

  “是又怎麼樣?有種的別專找軟的捏,你爺爺我來了!”

  “什麼?”似大感意外。

  “好漢做事好漢當!”一拍song脯,“我就是衙門裏要找的鬧事元凶!”

  “這、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委婉勸說。

  “玩兒!”猛一擊桌。

  “別!別!”還是那麼耐心,“新開張,您是第一位主顧!話不說清楚了,要落埋怨。鮑爺,您先坐、坐!”

  “少廢話,來吧!”伸手待縛。

  “瞧您!”有點兒委屈,“大局長早吩咐過,民guo了,要想讓抓起來也不那麼容易!元凶、元凶得十好幾條罪名呢!您、您一條條都能配得上嗎?”

  “什麼?”深感屈辱。

  “比如說,”還得壓著xing子解釋,“上頭有一條;反民guo,您敢反嗎?”

  “反!”一聲呐喊。

  “鮑爺!”只能佩服得五ti投地了,“還是我們大局長有眼力,大老遠的就瞧出您渾身盡是俠肝義膽兒!知道您准會來,還特意囑咐我一定要變著法子成全您!”

  “成全?”嗤之以鼻。

  “真的!”更加誠懇感人了,“大局長發話了,只要是您來。絕不許駁了您的面子!”

  “還我鐵卷憑書!”蓦地提出。

  “這、這這……”似很爲難。

  “哼、哼哼……”接連冷笑。

  “成!”誰料一咬牙竟答應了,“可、可您也得給我個臺階兒!要知道,民guo也有民guo的規矩,就看您敢不敢在這小紙片兒上畫個押了!”

  “拿來!”絕不含糊。

  “等等!”更設身chu地爲他著想了,“您又不是小天橋的宋江,幹嘛要爲這破玩藝兒過大堂?您哪!破镖局子改座車馬大店,點頭哈腰照樣過安穩日子!”

  “放肆!”怒不可遏了。

  “您、您瞧!”仍在開導,“這上頭除了反叛民guo,還有十好幾條呢!”

  “住口!”又是一聲呐喊,“快還那鐵卷憑書!縱有千條萬條,你鮑爺也全包了!”

  “難哪!”只剩下贊不絕口了。

  齊了!這就算齊了!過街蛆還真不忘大局長的吩咐,臨上手铐腳鐐前還讓大漠金錢豹出盡了風頭。當著他的面兒把鐵卷憑書還給了老掌櫃,只引來茶樓上下一片驚天動地的歡呼。這最後一樁镖總算奪回來了,大漠金錢豹也果不食言乖乖戴上了手铐腳鐐。

  憑窗而立,昂首大笑……

  老掌櫃早抱著祖宗牌位不見了,各路諸侯也隨之躲回各自的鋪面兒裏去心滿意足。兩位歪脖兒以爲他哪兒出了毛病。

  但都很耐心,幹晾著……

  “走!押你鮑爺走!”蓦地怒吼。

  “去、去哪兒?”過街蛆似不理解。

  “過堂!過大堂!”好不威風。

  “幹嘛?”似更覺奇怪。

  “哈哈哈哈!”又是一陣大笑,“你鮑爺扔下渾身功夫,你也扔下那洋玩藝兒,咱們就在大堂上一見高低!”

  “用不著了!”冷不丁的一句。

  “甚麼?!”怒目相視。

  “鮑爺!”抖著那張紙兒,“這不是?您全招了!”

  “你?”目龇盡裂。

  “我?”軟語開導,“還得告訴您,民guo了,不時興血糊淋拉地動大刑了、憑著您畫的這個押,按的這個手印兒,就絕不會爲難您!一條該著幾年就幾年,您就合計著十幾條該蹲多少年大獄吧!”

  “拼了!”大喝一聲,陡然想起渾身的武林絕技!

  但晚了……

  只聽手铐碰響,腳鐐叮當,卻再難見得到大漠金錢豹縱騰竄躍了!

  還有三支槍……

  天哪!

6

  塞外小天橋這回徹底民guo了……

  大漠金錢豹一送進大獄,過街蛆的衙門也就隨之由茶樓挪窩兒了。原來,大局長越來越通情達理,竟把老掌櫃當成了警察局子裏的座上客。

  您哪!禮賢下士,分別對待!

  而老掌櫃也果不愧爲塞外小宋江,很快地發現過街蛆早已在口內拜過祖師爺的堂口,論輩數還和自己是師兄弟呢!既然情同手足,當然鐵卷憑書的認可也就迎刃而解了。大局長爲此特殊恩准砸上一道民guo的鋼印,頓然便使得這件老古董又煥發出青春的異彩。

  得!貝子爺也得以含笑九泉了。

  塞外小天橋還是塞外小天橋,一時間又敞開口兒永慶升平。就不該老掌櫃撒開手兒由著把兄弟折騰,使各路諸侯既利市百倍又牢騒滿腹。什麼和什麼呀?拉進了電燈、引進了洋話匣子,還招來了花枝招展的女招待,愣使這老少爺們兒的一統天下沾上了脂粉味兒。熱鬧得是超過了列祖列宗那老年頭兒,但除了比各位好漢的手藝,還得比各家鋪面裏的jie兒!

  這難免就又使人懷舊。

  盒子槍看慣了,也就見怪不怪了,茶余飯後就又想起了武林功夫。尤其看到過街蛆一年間就肥成了條核桃蟲兒,就由不得想起了尚有一位塞外豪傑正在替大夥兒蹲大獄。老掌櫃首先爲此惴惴不安了,一再解釋他仍然往那破镖局子裏送份兒銀。但老少爺們依舊不依不饒地瞎嚷嚷,致使民guo也跟著在小天橋摘面兒。

  沒法子!少不了江湖義氣一番!

  “您是說,”過街蛆聽後樂了,“人兒沒了,可破镖旗兒還挑著?”

  “這、這……”還在想詞兒。

  “這好玩兒!”人家卻接了下去,“大局長說了,民guo也得有幾件老古董點綴著!”

  “可、可……”還是很爲難。

  “行了!”人家又是一拍jisong脯兒,“我這就去把您這塊心病給除了!”

  “別!您還是先除了我!”斷然否定。

  “嘿嘿!”過街蛆大爲欣賞,“怪不得人稱塞外小宋江呢!”

  “咱不能忘恩負義!”特殊強調。

  “成!”過街蛆一口答應,“今兒晚上就向大局長給您討個高招兒來!”

  “謝您啦!”聲音直打顫兒。

  多夠交情,但大漠金錢豹卻一時難得領略這份好心。民guo絕不動他一根毫毛兒,正由著這位武林高手在大牢裏發懵呢!

  一年多了……

  yin、暗、chao、悶、臭!除了蒼蠅、蚊子、跳蚤、臭蟲、成群的耗子,還有衆多的囚爺拿他逗著玩兒。怪誰呢?沒灌辣子shui,沒坐老虎凳。自個兒就成心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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