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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的戰爭

中國現代人物傳記作品

  從張學良早年的經曆中,不難看到,作爲一個自幼chu于“東北王太子”地位,年紀輕輕就帶兵打仗的年輕將領來說,他能虛懷若谷,團結部屬,並始終保持清醒頭腦,不隨波逐流,確是難能可貴的。但他的不同凡響chu,還不止此,在瞬息萬變的政治軍事鬥爭中,他也是敢作敢爲、雷厲風行的。據說,他有一把刀,那是大帥的珍貴遺物,他很喜愛,一直把它帶在身邊。這刀做工精致,鋒利無比,刀柄上有一行字,寫的是:事到臨頭須放膽。他很欣賞這句話,而且看得出來,這對他以後的行動也不能說沒有影響。

  但張學良並非魯莽之輩。他多思重謀,機敏堅定,終于成爲奉軍中一員饒勇善戰的優秀將領,並在兩次直奉戰爭中顯山露shui,開始引人矚目了。

  第一次直奉戰爭發生在1922年,不過它的起因卻早在兩年前就出現了。“一九二○年曹、吳倒段之役,由于當時總統徐世昌的袒奉,奉軍進關,唾手而得京津,不但軍事上坐收瓜分段派邊防軍的好chu,而且政治上又使qin奉的梁士诒得以組閣。曹、吳看在眼裏,恨在心中,而一時無可奈何,因此乃有一九二二年的第一次直奉戰爭和奉軍的失敗。”①很明顯,那時曹锟、吳佩孚與張作霖的矛盾,還是權利之爭,因爲“自一九二○年直奉兩方聯合打倒皖系以後,共同的敵人沒有了,從而雙方又發生了新的矛盾……總的說,直系擴張了陝鄂兩省的地盤,而江蘇又和直系接近(江蘇督軍李純暴斃,直奉雙方爭奪他的遺缺,qin直系的齊燮元當了江蘇督軍,使奉方大爲不滿——引者),這使奉系很不甘心,甚至組織反直同盟,其中趙倜,盧永祥和舊交通系的首領梁士诒等是這一同盟的重要分子。”②經張作霖舉薦,梁士诒是這一年的十二月二十四日做了內閣總理的,因爲他有那樣的背景,上臺之後自然chuchu向著奉系,爲使其進一步發展軍力,曾積極爲之籌款。後他的內閣又“有以開放鹽行、管理緝私爲條件借款九千萬之事”,遭致吳佩孚的公開反對,吳通電指責梁的借款是賣guo行爲,並聯合蘇、鄂、贛、魯、豫、陝六省督軍省長電請徐世昌速免梁職;同時聲稱在梁未下臺前,他們將采取不合作態度,拒絕接受梁的任何命令。這麼一鬧,梁的日子固然是不好過的,張作霖也覺得臉上無光。其實,吳佩孚反梁還並不是重要的,他的主要目的還是反奉張,要奪權,他們當然很清楚,梁士诒是沒有什麼了不起的,關鍵還在于他的後臺張作霖。張作霖不甘示弱,遂以“保衛京畿”爲名,發兵入關,並也公開指斥曹、吳作亂,破壞統一。直系軍閥也不相讓,馳電回擊,內中有“大浩之篇,入于王莽之筆,則爲jian說;統一之言,出諸盜匪之口,則爲欺世”等語。張作霖聞知,火冒三丈,于是在1922年的四月間,雙方便兵戎相見,互相攻殺起來。

  戰爭初期,奉軍憑著兵多將廣和銳不可擋的士氣,曾連連得手,打了一些勝仗,尤其西路長辛店一仗,直軍大敗,幾乎不可收拾。可是後來直軍忽然反攻過來,並且攻勢甚猛,奉軍措手不及,有的地方還被抄了後路,終于潰不成軍,竟被直系軍隊打敗了,而且,還敗得很慘。如果不是張學良和郭松齡率領的新軍比較得力,在危急關頭,連打了幾次頑強的狙擊戰,張作霖的很多軍隊只怕是連退路也都會被截斷,退也無chu可退了。這不能不使稱雄一時、縱橫無阻的張作霖大爲震驚。一想到他的幾十萬軍隊竟被吳佩孚這後起小輩擊敗,就又氣又恨,心中象翻了個五味瓶,使他坐立不甯。

  但畢竟,這次的敗北,也使張作霖那發熱的頭腦開始冷靜了點,他不能不重新估價他的張家軍的戰鬥力了。但是不是直系軍隊就很強大,或者象有些人所說的,直軍的勝利,是由于吳佩孚指揮有方、神機妙算的結果呢?那也不是。奉軍的失敗,自有其致命的弱點,這是不消說的。但直軍的勝利,卻也有一定的偶然xing

  在這次戰爭中,曾任直方張錫元參謀長的孟星魁就認爲“直軍的勝利出于偶然和僥幸,還是借重于馮、張等部的客軍。”

  這是怎麼回事呢?原來,戰爭開始時,直軍打得並不好,因爲當時吳佩孚怕駐防河南的趙倜發生動亂(趙與奉張有舊,有二心),住在洛陽不敢動。直到陝西的馮玉祥(當時屬于直系)出了潼關,並派張錫元和李嗚鍾兩個旅先行到洛陽後,他才到了前線,並又急電張、李二旅星夜北上。本來,西路奉軍得勝,直軍已敗,現在援軍到達,便又重整旗鼓,“張旅加入西路正面出擊,李旅則從大灰廠拊奉軍之背。奉軍方面認爲直軍已無力作戰,有些麻痹了,現在看到大批直軍忽然從正面打了過來,而且還有伏兵抄了他們的後路,被弄得莫名其妙,以爲是中了直軍之計,于是張景惠下令全線撤退……吳佩孚即令張錫元之旅迅速前進追擊,進入天津。這時京津間消息不通,因爲東路奉軍受西路敗退影響急向後轉,把鐵路電信都破壞了,因而京津隔絕。這時直軍實際前進到天津的只有張旅,而奉軍不知,幾乎草木皆兵……”③

  張作霖這一次是栽了個不小的筋鬥。而且,偏偏還禍不單行,因爲奉軍戰敗,直軍又占上風,總統徐世昌又變了臉,下令免除張作霖本兼各職(即東三省巡閱使,蒙疆經略使,奉天督軍兼省長等)要把他趕下臺。但這時已今非昔比,張作霖在東北大權在握,憑一紙手令就罷他的官,也不是那麼容易。命令發布不久,東三省議會便出面舉薦張爲東三省保安總司令,幹脆宣布東北“獨立”了。

  但由此事,他也意識到,年紀不饒人,看來自己的銳氣已不如當年,思想、眼光也都太陳舊了;軍隊的武器裝備雖然不錯,但缺乏訓練,紀律不嚴,還是“ma拉巴子是免票,後腦勺子是護照”那一套,那能不碰壁呢。還有,過去他總認爲,象張景惠、吳俊陞、孫烈臣、張作相和湯玉麟等,都是跟著他一起打天下的患難弟兄,是他的得力幹將;而象兒子張學良以及楊宇霆、韓麟春、姜登選、郭松齡等新派將領,則畢竟稚嫩,是不能與前者相提並論的。可是這次作戰,有兩件事使他的看法不能不有所改變了,原來“一九二二年的直奉戰爭,奉軍舊派的軍隊在長辛店作戰,新派的三、八旅在楊柳青以西作戰,結果長辛店方面的舊派軍隊潰不成軍,而楊柳青以西的三、八旅則雖敗而未潰,這是一件。另一件是王文升團在山海關的浴血奮戰。原來奉軍在長辛店和楊柳青戰敗以後,直軍以破竹之勢直追到山海關,滿以爲一舉可以搗毀奉張的老巢,不想到了山海關石門寨之線,突然遇到三、八旅中王文升團的猛烈抗擊。王部戰鬥力強,遠遠超出曹、吳意料之外。結果雖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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