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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大風

第2小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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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續三天大風上一小節]天使下凡塵,

  賜你一杯羹,

  受寵先謝恩,

  倒進汙shui盆。”"①指休·沃爾波爾(1884-1941),英guo作家,著有小說多部。《堅忍不拔》(1913)、《黑森林》(1916)都是他的主要作品。②指吉爾伯特·切斯特頓(1874-1936),英guo作家,著有詩集《白馬謠》、《黑騎士》,小說《布朗神父的純樸》、《布朗神父的醜行》等。③《短暫的客棧》是切斯特頓1914年出版的小說,詩句引自小說正文。

  "一點不錯,"尼克說。"我看他這人比沃爾波爾強。"

  "哦,沒錯兒,他是強一些,"比爾說。

  "不過沃爾波爾寫文章比他強。"

  "我不知道,"尼克說。"切斯特頓是個文豪。"

  "沃爾波爾也是個文豪,"比爾堅持道。

  "但願他們兩個都在這兒,"尼克說。"咱們明天就可以帶他們到夏勒伏瓦去釣魚了。"

  "咱們來個一醉方休吧,"比爾說。

  "行啊。"尼克附和道。

  "我老子才不管呢,"比爾說。

  "真的嗎?"尼克說。

  "我有數,"比爾說。

  "我現在就有點醉了,"尼克說。

  "你沒醉,"比爾說。

  他從地板上站起身,伸手去拿那瓶威士忌。尼克將酒杯伸過來。比爾斟酒時,他兩眼直盯著。

  比爾在杯裏斟了半杯威士忌。

  "自己兌shui,"他說,"只有一小杯了。"

  "還有嗎?"尼克問。

  "酒可多的是,可爹只肯讓我喝已經起封的。"

  "那當然,"尼克說。

  "他說喝新啓封的酒會成爲酒鬼,"比爾解釋說。

  "一點不錯,"尼克說。他聽了印象很深。他以前倒從沒想到這點。他一向總是認爲只有獨自喝悶酒才會成爲酒鬼呢。

  "你爹怎麼樣?"他肅然起敬問。

  "他挺好,"比爾說。"有時有點兒胡來。"

  "他人倒是不壞,"尼克說。他從壺裏往自己杯裏加shuishui慢慢就同酒混在一起了。酒多shui少。

  "他人確實不壞,"比爾說。

  "我老子也不錯,"尼克說。

  "對極了,"比爾說。

  "他說自己一生滴酒不沾,"尼克說,仿佛在發表一項科學事實似的。

  "說起來,他是個大夫呢。我老子是個畫家。那可不一樣。"

  "他錯失不少良機,"尼克憂傷地說。

  "這倒難說,"比爾說。"萬事有失必有所得。"

  "他說自己錯失不少良機,"尼克直說道。

  "說起來,爹也有一段日子很倒黴,"比爾說。

  "全都彼此彼此,"尼克說。

  他們坐著,一邊望著爐火裏邊,一邊想著這深刻的真理。

  "我到後門廊去拿塊柴火,"尼克說。他望著爐火裏邊時注意到火快熄滅了。同時他也希望表示一下自己酒量大,頭腦還管用。盡管他父qin一生滴酒不沾,但是比爾自己還沒醉就休想灌醉他。

  "拿塊大的山毛榉木頭來,"比爾說。他也存心擺出一副頭腦還管用的樣子。

  尼克拿了柴火,穿過廚房進屋來,走過時把一個鍋子從廚房桌上碰翻了。他放下柴火,撿起鍋子。鍋裏有浸在shui中的杏幹。他仔細把杏幹一一從地板上撿起來,有幾顆已經滾到爐竈下面了,他把杏幹放回鍋裏。他從桌邊桶裏取些shui來泡在杏幹上。他感到自己十分得意。他的頭腦完全管用呢。

  他搬了柴火進來,比爾起身離座,幫他把柴火放進爐火裏。

  "那塊柴真不賴,"尼克說。

  "我一直留著等天氣壞才用,"比爾說。"這樣一大塊柴好燒整整一夜呢。"

  "到了早晨燒剩木炭又好生火了,"尼克說。

  "對啊,"比爾附和道。他們的談話shui平可高呢。

  "咱們再喝一杯,"尼克說。

  "我想櫃子裏還有一瓶已經啓封的,"比爾說。

  他在牆角櫃前跪下,取出一瓶廉價烈酒。

  "這是蘇格蘭威士忌,"他說。

  "我會多兌些shui,"尼克說,他又出去,走到廚房裏。他用勺子從桶裏舀出yin涼的泉shui,灌滿shui壺,回起居室時,走過飯廳裏一面鏡子,照了照。他的臉看上去真怪,他對著鏡中的臉笑笑,鏡中的臉也咧嘴回他一笑。他對著那臉眨眨眼睛就往前走了。這不是他的臉,不過這沒多大關系。

  比爾斟了酒。

  "這一大杯真夠嗆的,"尼克說。

  "咱們才不當一回事呢,威米奇,"比爾說。

  "咱們爲什麼幹杯?"尼克舉杯問。

  "咱們爲釣魚幹杯吧,"比爾說。

  "好極了,"尼克說,"諸位先生,我提議爲釣魚幹杯。"

  "就爲釣魚,"比爾說。"到chu釣魚。"

  "釣魚,"尼克說,"咱們就爲釣魚幹杯。"

  "這比棒球強,"比爾說。

  "這扯不上一塊,"尼克說。"咱們怎麼扯上棒球來了?"

  "錯了,"比爾說,"棒球是大老粗玩的。"

  他們把杯裏的酒一飲而盡。

  "現在咱們爲切斯特頓幹杯。"

  "還有沃爾波爾呢,"尼克cha嘴說。

  尼克斟酒。比爾倒shui。他們相對一看。大家感覺良好。

  "諸位先生,"比爾說,"我提議爲切斯特頓和沃爾波爾幹杯。"

  "說得對,諸位先生,"尼克說。

  他們幹了杯。比爾把杯子斟滿。他們在爐火前兩張大椅子裏坐下。

  "你非常聰明,威米奇,"比爾說。

  "你什麼意思?"尼克問。

  "同瑪吉那檔子事吹了,"比爾說。①

  "我想是吧,"尼克說。

  "只有這麼辦了。要是你沒吹,這會兒你就要回家去幹活,想法攢足錢結婚。"

  尼克一言不發。

  "男人一旦結婚就徹底完蛋,"比爾繼續說。"他什麼都沒有了。一無所有。錢也沒有。他玩兒完了。你見過結了婚的男人。"①此事參見《了卻一段情》,兩篇小說可以說是jiemei篇。

  尼克一言不發。

  "你一看他們就知道,"比爾說。"他們都有這種結過婚的傻樣兒。他們玩兒完了。"

  "那當然,"尼克說。

  "吹了興許很可惜,"比爾說。"不過你這人總是愛上別的人就沒事了。愛上她們可沒什麼,就是別讓她們毀了你啊。"

  "是,"尼克說。

  "要是你娶了她啊,那就得娶她一家子。別忘了還有她母qin和她嫁的那家夥。"

  尼克點點頭。

  "想想看,一天到晚只見他們圍著屋子轉,星期天還得上他們家去吃飯,還要請他們來吃飯,聽她母qin老是叫瑪吉去做什麼,怎麼做。"

  尼克默默坐著。

  "你既然tuo了身,那可太好了,"比爾說。"現在她可以嫁給象她自己那樣的人,成個家,開開心心過日子了。油跟shui不能摻和在一起,那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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