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雇傭兵

第2小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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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續雇傭兵上一小節]面包圈。別丟起炸面包圈。記住炸面包圈。秘魯希望每個炸面包圈盡它的義務,"格拉夫斯用一種單音調吟唱道。“用炸面包圈把我裹起來,我勇敢的孩子們。不,這聽起來不對頭。它沒有一句口號應有的意味。可這幫智利人全是混蛋!"

  "上尉是非常愛guo的,是不是?我尋思炸面包圈是秘魯②的guo家徽記,是吧?"裏考問。

  "從沒上那兒去過。但我們將讓這幫智利混蛋瞧瞧他們絕對不能踐踏這偉大的古老的秘魯炸面包圈,拿破侖!"格拉夫斯說,一面用拳頭猛捶桌子。

  "說真個的,既然咱們的劍聽命于這個guo家,咱們應該多了解一點這個guo家的情況,"裏考抱歉地喃喃說。"不知道秘魯的guo旗是怎麼樣的?"

  "我本人不會用劍,"格拉夫斯yin郁地說,舉其他的酒杯。“這讓我想起了一件事兒。喂,你去過意大利嗎?"

  "呆過三年,"我回答道。

  "大戰期間?"格拉夫斯瞥了我一眼。

  "大戰期間,"③我說。

  "好小子!聽說過”豺狼”嗎?"

  ①原文爲法文。

  ②原文爲法文。

  ③原文爲意大利文。

  在意大利誰沒聽說過"豺狼"?那是意大利王牌駕駛員中的王牌,只比死去的巴拉卡①差一點。哪個男學生都能道出他擊落敵機的數目和他跟大名鼎鼎的奧地利駕駛員馮·胡塞男爵交戰的經過。機槍槍管卡住了,機上的觀察員死在機艙裏,但他硬是把馮·胡塞活著弄回意大利防線。

  "他是個勇敢的人嗎?"格拉夫斯問,臉龐繃緊起來。

  "當然啦!"我說。

  "當然!"②裏考說,他跟我一樣熟悉這段經過。

  "他並不勇敢,"格拉夫斯說,他那皮革般的臉皮悄悄皺出一副笑容。"他是不是個有種的好漢,我讓你,拿破侖,也讓你,裏鮑索先生,自己去判斷。戰爭結束了--"

  "我好像在別的地方也聽說過這些事,"裏考嘟囔道。

  "戰爭結束了,"格拉夫斯平靜地繼續說。"大戰前,我是野戰炮隊的軍士長。大戰結束時我當上了野戰炮隊的上尉,臨時管管事。過了一陣,他們把我們全撸回到戰前的級別,我就退了役。從上尉一下子跌到軍士,這一跟頭可跌得不輕啊。你知道,我是個軍官,可不是個上等人士。我能指揮一個炮兵連,可是抽煙的趣味太怪。但我也並不比那幫老軍士更倒黴。他們中有些人當時成了少校,有的甚至當上了中校。可這一下子,又全降爲軍士,或者退伍完事。拿破侖是個上等人士。你一瞧他那樣子就知道。但我不是。問題不在這裏,要①巴拉卡(1888-1918),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意大利空軍著名的戰鬥機駕駛員。②原文爲法文。是他們存心那麼辦軍隊的話,我也並不抱怨。"他舉啤酒杯。

  "打倒智利佬!

  "停戰以後,我有了假期,得到了一份調令,可以去意大利,就取道熱那亞和比薩,直奔羅馬,可有個小子說西西裏島氣候特棒。我就是在那兒學會喝這種酒的。"他發現酒杯空了,就按了一下桌子下面的鍵鈕。"這玩意兒喝多了,對人沒有好chu。"

  我點點頭。

  "從一個名叫聖吉爾瓦尼城的地方擺渡去墨西拿,在那①兒你可以乘上火車。一條線去巴勒莫。另一條奔卡塔尼亞。②③只是選擇哪條線,跟我跑哪條線的問題。兩列火車停在那兒,我們一大幫人站著,這時,有個女人走上前來,對我微笑著說,”您是要去道米那的那位美guo上尉福勃斯吧?”

  "我不是,明擺著的,如果是個象這裏的拿破侖那樣的上等人士,當時就會說,多遺憾哪,他不是福勃斯上尉,可我不會那一套。我敬了個禮,一瞧她那模樣兒,就趕緊說我正是那位上尉,正在去道米那的途中,管它在哪兒呢。她高興極了,可是說她原以爲我要過三四天才能來呢,還問qin愛的狄奧尼西娅怎麼樣了?

  "我在羅馬曾經去過柯索·卡瓦利,在一條名叫狄奧尼④①在西西裏島東北角,與意大利半島上的卡拉布裏亞區隔墨西拿海峽相望。②西西裏島西北部海港城市。③在西西裏島東部海岸。④意大利語,意爲跑馬場。西娅的馬身上贏了錢,它在最後一段直道上從後面趕上來,贏得甭提有多漂亮了,所以我沒撒謊,照直說狄奧尼西娅一生中的狀態從沒這麼好過。還有比央卡,她怎麼樣了,這好姑娘?比央卡嘛,就我所知,身ti再好沒有了。我們就這樣邊說邊走,走進一節頭等車的包房,而這位太太,她的名字我沒聽清,正一個勁兒驚歎我們倆會面是件多有趣、多幸運的事兒。聽了狄奧尼西娅的描述,她立刻就認出我了。敢情不好嗎,戰爭打完了,大家又可以享受一點樂趣了,再說,我們美guo人在這場戰爭中也幹得挺出se嘛。那會兒有些歐洲人老是堅說美guo參了戰。

  "鐵路右邊一路上盡是檸檬園和桔子樹叢,景se漂亮得讓你瞧上去眼睛都發疼。修了梯田的山坡,金黃se的果實掩映在碧綠的樹葉間和山巒上綠se更深的橄榄樹叢中,一道道溪流露出寬闊的幹涸的卵石河chuang,一直伸向大海,還有古老的石砌屋宇,一切都顯得那麼富有se彩。而在鐵路左邊,只見一片大海,海shui比拿不勒斯灣shui要藍得多,對面的卡拉布裏亞區海岸一片紫se,沒有任何其他地方象那樣的。嗯,那位太太跟那風光一樣,瞧上去甭提有多叫人順心啦。只是她有點不同凡響的地方。一頭藍黑se的頭發,臉se象古老的象牙,眼睛猶如兩潭墨shui,加上飽滿的紅潤潤的嘴chun,還帶著那種微笑,你明白那是怎麼回事兒吧,裏斯考沙先生。"

  "但這萬分愉快的豔遇跟”豺狼”一身是膽有什麼關系,上尉?"裏考問,他對于女人的優點有他自己的看法。

  "大有關系,拿破侖,"格拉夫斯繼續說道。"她有那種紅潤潤的嘴chun,可不--"

  "快談”豺狼”!去他ma的紅潤潤的嘴chun!"裏考不耐煩地嚷道。

  "上帝保佑她的紅嘴chun,拿破侖。過了一會兒,那列小火車在一個叫賈迪尼的小站上停了下來,她說咱們要在這裏下車,道米那就是山上的那個鎮子。有一輛馬車等在那兒,我們坐了進去,馬車就沿著象管道彎頭一般的路直往山上的小鎮奔去。我一路上顯得十分殷勤而又莊重。拿破侖,要是你見到當時我的模樣就好啦。

  "當晚我們一塊兒吃飯,我告訴你吧,那可不是快餐之類的便飯。先送上馬爹利一本尼迪克特酒,然後是各式各樣的飯前小吃,希奇古怪,弄也弄不明白,可味道甭提有多美了。然後是一道湯,清湯,接著是一道那些身子扁平的小魚,象小鲽魚之類的,煮法跟你在新奧爾良①盧騒酒家吃的軟殼蟹一樣。烤小火ji,澆汁挺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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