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寫在羊皮紙上的遺囑上一小節]但怕那西畢拿走遺囑,也怕別人會和那西畢串通起來.夫人堅信如果自己死于中風,警察就會趕到,他們會很快發現她那簡單的計謀.即使她癱瘓了,肯定也會有其他人在房間裏,他們無意之中就成了警衛.而阿芒等人的判斷失誤在于推理:瑟文奈特夫人盯著靠近腳的某一地方,並不是在看玩具兔子——它在衆人眼裏是夫人唯一能看到的東西.而
的三面都有
帷攔著,只有朝門的那邊沒攔上,所以珀裏先生認爲:
帷一直遮到
腳,瑟文奈特夫人在盯著看放玩具的地方後,幾次轉動眼睛看周圍,說明她是想把
帷拉開,這樣她就可以看到
帷後的什麼了.
帷後當然是壁爐.
“壁爐!"阿芒幾乎叫了起來.珀裏依然用平緩冷靜的口氣推理下去:牆上的晴雨表正顯示出"雨,冷",表明寒來臨.然而4月的這一天外邊卻很暖和,屋裏很悶熱,這一現象確實不太協調.但如果將這一不協調的天氣與壁爐和爐格聯系起來,就會發現問題:爐格裏有沒點燃的煤,要點燃火當然需要煤,需要引火木柴,但最需要的是——紙!(阿芒又一次要叫出來)而在那房間的小櫥櫥架上,有一份很皺很髒但沒什麼灰塵的報紙——《太陽報》。用報紙點火是最常見的。
珀裏說到這裏,臉上帶著輕蔑的微笑。他又咽了一大口白蘭地,臉更紅了,並開始加快音速,加大音量:如果現在阿芒趕去,定會看到被揉皺的遺囑從爐柵的煤和木頭下面探出來。任何人去撥開它們,只會發現是髒兮兮的白紙,寫字的一面在底下,誰也不會想到這一點。今天天太暖和,那西畢不可能點火,而且那裏24小時都有警官在場,不准外人碰任何東西。瑟文奈特夫人實際上一直在警告和暗示阿芒:千萬不能點火,否則遺囑將付之一炬……說到這裏珀裏撲通一聲趴在桌上,半醉半睡的不再說話。
這種推理看似平常,卻決不是一個平常人所能推知的。時間已經不允許阿芒反複揣摩,他也顧不得和那位令人佩服的珀裏先生道別,就箭一般地奔回托馬斯23號。
那位警官正好從樓梯上走下來,他告訴阿芒: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肯定是那位死了的老太太把遺囑用燭火燒掉了。
阿芒不想聽到這種結論。他看見前門沒鎖,便奔進黑洞洞的屋子,沖到後面的臥室。瑟文奈特夫人的屍還躺在昏暗的大
上,燭火忽明忽暗,幾乎燒到了燭臺的燭窩裏。地上有一把警官曾將它用來剔牙的折疊刀。只有那西畢一個人跪在壁爐前的地上,拿著火柴劃了一下,火柴頭迸出了一
藍
的火焰,她把火焰急切地伸向爐柵。阿芒只覺得渾身的血往上冒,他一個箭步沖過去把那西畢從爐柵邊推開,女人的身子撞著了一張椅子,搖搖晃晃跌倒了。阿芒把手伸向那些煤塊,煤塊散開了,引火的小柴片也紛紛落下。阿芒果然發現了那皺巴巴髒兮兮的羊皮紙。
興奮至極的阿芒大聲喊叫杜洛克先生。他沒有注意到躺在地上的那西畢看清了這一切。後者從地上偷偷撿起警官遺落的折疊刀,悄悄靠近他,往他背上紮下去。
杜洛克趕到了,幸好刀口不深,稍作理就無大礙了。
杜洛克再次喊來警察。受傷的阿芒見沒有自己的事了,就重新返回酒吧。他要感謝珀裏,至少要對他的工作付給合適的報酬。
酒吧到了,煤氣燈依然那麼淡淡閃爍,酒吧招待依然那麼殷勤客氣,但靠角落柱子的那張小圓桌卻空著。阿芒朝四掃了一眼,然後指指那張桌子,向酒吧招待打聽坐在那張桌子邊的人上哪兒去了。
酒吧招待說:他們把這個醉成一團的流漢扔了出去,扔進了街旁的
溝裏,估計他要爬一段路才能站立起來。因爲這個窮鬼明明付不起錢,卻要了一瓶最好的白蘭地。在把他扔出去之前,他們還讓他寫了一張借據。
阿芒腮幫和脖子的青筋在抽搐著,牙齒咬得格格作響。他解釋說那瓶白蘭地是自己要的,錢由他來付。
酒吧招待似乎想起什麼:那個瘋瘋癫癫的窮鬼一路上是曾唠叨過有個紳士會幫他付那張借據的。
一切都明白了。任何解釋和憤怒都是多余的。此刻阿芒唯一的願望是立刻找到珀裏先生,因爲珀裏先生明天一早就要離開美。今晚他究竟在哪家旅館過夜,或者是在哪個角落裏熬到天明?“我的好朋友珀裏先生!”他說。
聽到珀裏兩個字,酒吧招待禁不住冷笑了幾聲:這並不是他的真名。他的真名在那張借據上。酒吧招待在口袋裏掏了半天掏出那張借據。
借據上這樣寫著:
我欠你一瓶最好的白蘭地,45美分。
……《寫在羊皮紙上的遺囑》全文在線閱讀完畢..
浏覽艾倫·坡其他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