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五顆小小的心上一小節]
“我等著你呢,你吃了我才吃。”端午故意放粗了嗓門說,他是男孩子,又是哥哥。
菡子阿姨在家,家裏還添了個吳叔叔。
“阿姨你好,吳叔叔你好!”于是把畫子送過去了。
大家都看著畫子。
“畫得不錯。”菡子阿姨說。
“很好。就是炮太小,支不住。瞄准器也畫歪了。”吳叔叔說。說著他就動手改起來。他是造過大炮的,誰畫的大炮不合標准,他看了都要改,要不他就看不過去。他先用右手一只手改,紙不聽話,在桌面上滑來滑去。吳叔叔這才把左手也伸出來,這是一只受過傷的手,只留著一個小手指。端午一看愣住了。
“阿姨,這是怎麼的?”
還是老早打日本的時候,吳叔叔拿了炸葯去炸敵人的碉堡,炸了沒跑得開,自己也受了傷。
多勇敢的吳叔叔!端午恭恭敬敬地看著吳叔叔,他看別的孩子戴紅領巾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神氣。忽然端午臉紅了,從口袋裏掏呀掏,掏了好一會兒才拿出一顆包著花紙的糖來。
“給你,吳叔叔。”他雙手捧著糖,輕輕地說,臉更紅了。
菡子阿姨也臉紅起來,她家裏今天第一次拿不出糖來招待客人。
“哥哥!”美美在隔壁叫喚。她想吃糖,但又怕哥哥還沒有吃。
“你的糖呢?”美美問推門進來的端午。
端午自然拿不出糖來。
“羞呀,羞呀。”美美一面打開包糖的紙,一面也沒忘記刮著臉孔羞端午。
“你不懂,你不懂。”端午像男孩子和哥哥似的瞅著說。他認爲自己有理由拿不出糖來,可是一時又很著急。“
,小美美就是不懂。”他向
求援。
也不懂呀。
“,你過來,我告訴你。”
靠近了端午,端午把嘴巴靠近
耳朵邊說:“我把糖給了吳叔叔了,就是那個常來瞧菡子阿姨的一只手受了傷的吳叔叔。”
“好,好。”馬上懂了。
小美美呢,還是不懂。端午也照樣給她說了一遍。她也懂了。她看著手裏的一顆糖,輕輕地問:
“那我怎麼辦呢?”
我到托兒所了,我要自己給你寫信。
我沒有哭。我哭了小朋友就唱:“寶寶哭了不好看。”我就不哭。
好?我想
。還有小弟弟呢,什麼樣的?我想想看,是團臉吧!
我們都睡在小上。我會自己蓋被子了。我會自己扣扣子了。還會穿鞋。阿姨讓我挑了一雙新花鞋。
小藍船最好玩。和弟弟來了,我就陪他們坐小船。我還會爬梯子,爬得多高呀;我也會坐轉椅,轉得多快呀,我就不怕。
今天菡子阿姨領我出來的。阿姨住在小紅樓裏,我今天也住在小紅樓裏。
阿姨給我大西瓜吃。很甜的。
阿姨桌上有個銅娃娃,穿了破服,光著
,沒穿襪子也沒穿鞋子。阿姨說他是外
苦娃娃,我摸摸他的
,爸爸,他怎麼會沒穿鞋的呢?
爸爸,你辦公吧,不辦公就來看看我,好麼?
小引淮
應該坦白地說,小引淮還不會寫字,這信是我代她寫的,不過其中的句子都是她自己的,要說是她寫的又有什麼不可以呢。——菡子注。
九歲的小尤拉跟著爸爸到中
來了。他爸爸是個海軍,
是個教員。他們住在旅順口。
爸爸和住在一個房間裏,尤拉和
卡略住在一個房間裏。
他們家不興吵鬧。誰到誰的房間裏去都要敲一敲門。笃,笃,笃!輕輕地問一聲:“我可以進來麼?”
來了爸爸和的客人,尤拉和卡略就躲進自己的屋子裏去看書,沒有要緊的事,就不再到爸爸和
的房間裏去。
有一回和一個客人一起回家。
把買回來的蘋果放一半在尤拉房裏的盤子裏,就領客人到自己的屋裏談話去了。
談的是在俄文夜校教課的事。談了很久很久,差不多有三個鍾頭。
小尤拉早回來了,在自己的屋子裏等著等著,想吃蘋果,但不知允許不允許?他知道
會允許的,不過等
說了可以吃不更好麼?
等著,等著,不能再等了。
笃,笃,笃,尤拉在敲門。“可以進來麼,?”
慌忙開了門。問道:
“什麼事?小尤拉?”
尤拉輕輕地問:
“,我可以吃盤子裏最小的一個蘋果麼?”
一下臉紅了,摟著尤拉,
著他的臉說:
“可以,可以。好兒子,你可以吃最大的一個。”差一點淌眼淚了,回頭對客人說:“您看,我們的小尤拉要吃最小的蘋果呢。”
這個故事是旅順市人民政府翻譯室的董志正同志講給我聽的,那個在尤拉房裏做客的就是他。現在尤拉跟著爸爸
早回蘇聯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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