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喜宴上一小節]茶吧。”
晴美穿的是明亮的紫洋裝。片山身上是正統的黑
西裝和銀
領帶裝束。
二人在可以望見庭園的座位坐下,叫了咖啡。片山也沈靜下來有充裕的時間去環視周圍。
“有相識的人嗎?”晴美問。
“沒有。我和白井是從小認識的,從來各自上不同的學校。他的朋友,我幾乎全也不認識。”
兩人的就職地點當然不同。
片山義太郎是警視廳搜查第一科的刑警,而白井信一是外資企業的科長。
同年——即將三十歲。已經當上科長,算是了不起了。
片山有點不相信——白井信一雖然聰明,但很內向、乖巧,小時候是個愛哭鬼。而今天的他可說是精英中的精英了。
跟一個普通的刑警真是不可同日而語啊,片山想……
他在慢慢啜著咖啡時,有個穿“踢死兔”的男人走來。
“對不起,你是片山先生吧。”
“嗯。”
“白井先生有請。”
“是嗎?他在哪兒?”
“下面的宴會廳。我來帶路。”
“拜托了。”片山站起來。“那我先去一趟了。”
“慢走。”晴美說。片山走開後,她悠然仰視天花板的獨特照明……
“那是白井爲人的作風嘛。”聲音傳送晴美的耳朵。
咦,晴美回頭。一看,看到兩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好像也是出席喜宴的人,正在交談著。
大白天,已在喝著啤酒和摻威士忌。
“不久就會被人殺掉的。”戴眼鏡、略胖的男人這樣說,晴美豎起耳朵。
聽見“被殺”的字眼。總不能置之不理。
“不管成績多麼好,憑他的年紀,豈能任意指使那些比他年長十幾廿歲的前輩呢?”
“而且,當著大家面前斥責人。真是可憐可歎。”
“今天,他的部下多半不會出席吧?”
“不,岩本也受邀請了,那是白井的作風吧。”
“岩本也受邀請?”
“嗯。甚至要他致詞,他又不能拒絕。太可憐了。”
“白井那家夥這麼大膽?居然把自己踢下臺的前科長叫來致詞!”
“大概白井怕會受騒擾吧?因有許多科員同情岩本。對白井來說,他當然想早點辭掉岩本。”
“這點岩本也很堅持吧。今天他想說些什麼?”
“不曉得。如果說真心話中大概會被革職。很難的。”
“真是不幸。換作是我。啪地一拳,然後交出辭職信。”
“他真的會致詞嗎?現在被革職的話,再找工作就難啦。尤其岩本的妻子入了醫院,需要錢。”
“是嗎?那家夥蠻慘的。”
兩人沈默片刻。
晴美悄悄吐了口氣——哥哥的好友,看來是不同類型的男。
“聽說了嗎?關于上次研修的事?”
對話又開始了。就這時候——
“晴美小!”響徹整個茶座的聲音,石津刑警走過來。“嗨,我來遲了!”
晴美苦笑。石津一來,其他位子的談話就休想聽見了。
“嘩,今天比往日更美啦!”
“你辛苦啦。福爾摩斯呢?”
“咦?剛才它一直跟在後面的。”石津東張西望地看四周。
一只三貓,咻的跳到晴美對面的座位上。
“怎麼?你在這兒呀。”晴美說著,“噗嗤”一笑。
福爾摩斯的脖子上,綁著一個蝴蝶般的可愛紅緞帶。
“福爾摩斯,你蠻美嘛。”
“喵。“福爾摩斯優雅地端坐著。
“那麼,我也坐這兒。”石津勉強地把大大的身縮小而坐。他的畏貓症已治好了不少,但看來畢竟還是怕貓。
“片山兄呢?”
“去了宴會廳。”
“已經開始了?”
“不,喜宴二時才開始。”
“好極啦。”石津歎息。“我不想吃剩菜剩飯。”
率直,乃是石津的優點。
晴美回頭看著那兩個男人。他們喝了一大口冷,正准備離開。
結婚,未必受到所有人祝福,晴美想。
“你說什麼?”片山不由反問。
“噓!不要如此震驚吧?你不是刑警嗎?理殺人命案不是日常便飯嗎?”白井信一說。
“話是這麼說……我是來出席婚禮的,不是來查案的呀。”片山埋怨著,又歎息著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可不是想讓你擔心才說給你聽。”白井信一催促片山,在宴會廳的大堂走去,他們在沙發坐下。
由于客人還沒來到,會場十分安靜。
“可是,你說你可能會被殺,是怎麼回事?”片山問。
“嗯……許多人恨我。還有現實的問題——牽連到金錢。”
“金錢?”
“你知道我的結婚對象是誰嗎?”
“名字好像很特別的。呃——是不是伊豆大島?”
“是伊豆島呀。”白井笑著說。“你還是老樣子。”
片山苦笑。雖然是很久的朋友了,但白井經常是優等生,而片山基本上是發呆組其中的一個。
“她呀,非常富有。”
“哦。是不是很年輕?”
“十八歲。”
“十八!”片山嚇了一跳。他聽說女方很年輕,但沒想到年輕若此。
“她繼承了父的遺産,擁有幾億元身家。”
對于住公寓的片山來說,“遺産”是跟他無緣的字眼。
“這麼一來,會有人眼紅羅。”
“對。有許多戚朋友圍著她團團轉。今天主要的幾張臉孔都會到齊。”
“哦——可是,那些人不至于殺人吧。”
“不會就好了。”白井聳聳肩。“我收到恐嚇信和恐嚇電話,好幾次了。”
“恐嚇?怎樣的?”
“叫我不要跟伊豆島雅代結婚。”
“那些恐嚇信呢?”
“扔掉了。我不應該扔掉它們吧?”
“可能從中可以查的寄信人是誰——算了。還有其他恨你的人嗎?”
“有。公司的人。”
“同事?”
“應該說是下屬吧。”白井說。“不到三十歲就當上科長,我的下屬有的已超過五十歲了。這裏跟講求實力主義的美不一樣,日本大概跟不上吧。”
“有特別恨你的人嗎?”
“岩本——以前的科長,現在是我的下屬。”
“那可是問題。”
“岩本在工作上犯了大錯,不光如此,他還蓄意隱瞞——降職,總比革職來得好吧。可是,因爲其後我被提拔了,不知何時,結果變成是我把岩本的失敗向上層主管告密。”
這是經常發生的事:推測的話,變成事實傳了開去。
“那個叫岩本的,今天會來嗎?”
“來呀。我也拜托他致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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