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裏·梅森把車停在了大鐵門前,門攔在了行車的礫石沙路上,門兩邊有兩根方柱子。
一個看門人站在門後,他前佩帶著一枚由縣代理司法長官授予的碩大的星形勳章,手裏拿著一個五節的手電筒,一個左輪槍皮套挂在全是子彈的武裝帶上。
手電的光罩住了汽車的停止的地方。
梅森搖下車窗。
“你要幹什麼?”守門人問。
“我首先要幹的事,”梅森說,“是請你把打在我臉上的手電光移開。”
手電光搖動了一下,移開了。
梅森說:“第二件事是,我要見本傑明·埃迪科斯。”
“我想要知道的是,”守門人說,“本傑明·埃迪科斯是否想見你。”
“他說是的。”
“你叫什麼名字?”
“佩裏·梅森。”
“在這兒等著,”守門人說,“不要從車裏出來,等到我打完電話再說。”
他繞到放在一個盒子裏的電話邊,電話是鑲在磚石門柱上的。
“是些友好的人,不是嗎?”梅森對德拉·斯特裏特說。
“嗯,可能他們不得不這麼做。這個地方可是夠荒涼的,頭兒。不管怎麼說,這人看來是夠富的。我估計他可能受到小偷的煩擾。”
守門人放下電話,按了一個開關,沈重的大鐵門沿著鏈打開了。
守門人走到梅森跟前:
“好的,”他說,“他想見你,現在你沿著這條礫石路往前開,當開到有大柱子拱托著的門廊的屋子時,開到石臺階前,停下車,有人在那裏接你們,就把車留在那兒。沒有到那兒之前不准停車,也不准駛離礫石路,明白嗎?”
“我明白,”梅森說,“但是,我對你熱情的歡迎沒留下任何深刻的印象。如果我們駛離這條礫石鋪的汽車路會發生什麼情況呢?”
“發生的事多了。”
“說幾件如何?”
“好的,給你說一件,你會遇到許多不可見的光線,只要你越過任何一條光線,就會引起大混亂,警報長鳴、燈火搖曳、養狗場的門就會自動打開,警犬就會釋放出來。別說我沒警告你,如果你想試驗一下,往前開,試試吧。”
守門人轉身走了。
梅森對德拉·斯特裏特說:“我估計埃迪科斯先生已作了充分的防範。他缺少的是待客的熱情,他好象做好了有效的僞裝。”
他松開車擋,汽車緩緩滑進大門,汽車嘎吱嘎吱沿著寬闊曲折的路蜿蜒行駛,在美化的園林中穿行,這使眼睛感到不舒服。這些樹木似乎是爲了隱蔽什麼。
幾分鍾以後,一座大房子隱隱地出現在他們眼前,這座磚石結構的房屋的牆面上,四挂滿了長春藤。
梅森說:“這座柔和的、令人欣悅的建築物像一座州監獄。”
他在房子正前面的門廊臺階下慢慢停下車。
門廊的燈照得一片通明。後面的什麼地方狗在不停地狂吠著。
梅森關掉發動機和大燈,打開車門,繞到另一邊幫德拉下車。她打開門,毫不猶豫地下來,輕巧地踏上臺階。
房子的前門打開了,內森·福朗出來向他們打招呼。
“歡迎到斯通亨格來。”他說。
“斯通亨格?”德拉·斯特裏特驚奇地問。
福朗說:“這是這個地方的名字,這座房子非常大,斯特裏特小,這裏有很多房間,可以滿足埃迪科斯先生的各種要求,有接待室、工作間,還有他的動物實驗室。”
“你能告訴我你說的這種動物實驗的目的是什麼嗎?”梅森問。
內森·福朗收起滿臉和藹可的微笑,透過厚厚的鏡片默默地打量著梅森。
“不能。”他說。
沈默了一會兒後,內森·福朗退回到門前:“請進。”他邀請著。
他們走進了客廳,客廳非常大,很有氣勢,但似乎怎麼也不了監獄的味道。
通道的右邊是一串窗簾,一個高個但瘦削的人站在那兒看著他們。
他的眼睛是深灰的,沒有一點表情。他的眼睛非常的大,當他閉上眼時,你就會感覺看到了一雙貓頭鷹的眼睛似的,向外鼓著,慢慢合上眼簾時,眼睛凸出的輪廓更清晰,眼簾張開時,就像拍攝電影的攝影機的快門一樣。
“晚上好。”他說。他似乎把這個簡單的招呼變成了一種冷漠的、謹慎的禮節。
“這位是莫提默·赫謝先生,”內森·福朗說,“埃迪科斯先生的經濟人。”
“我知道,”赫謝說,“這位年輕的小是斯特裏特小
,我很榮幸能與佩裏·梅森先生認識。”
“是的。”
“請進吧。”
他把他們引進入資料室和一個大辦公室之間的一個房間。
這裏有一個足夠15英尺長的桌子,桌子的一邊放著一排舒適的皮革製的老板椅。
這張大桌子幾乎占了一面牆的長度,房間的其他三面擺設著低矮的書櫃。書櫃的上方挂著一些油畫,描繪的是騎士參加戰鬥的場面。
有些畫展現的是身披盔甲的騎士騎在馬上,向前傾著身子,用長矛對刺;有描繪的是徒手的騎士在單打獨鬥;有些身披盔甲的騎士在與步兵搏鬥;弓箭手排成戰鬥序列,用大弓向外射箭,戰場上,箭矢橫飛,他們以排山倒海之勢向一群身披盔甲的騎士沖去;馬在嘶鳴,死去的馬與步兵的屍混在一起,這些步兵的屍
一個壓著另一個;他們的手裏還在握著沾滿淋漓的鮮血的盾牌和長劍。
屋裏還擺放著一圈大皮革椅,人們可以非常舒適地坐在甲面,每個椅子前面還安放著一個腳凳,每張椅子旁邊還有一個供閱讀用的帶燈罩的燈,整個房間還有一套間接照明系統。
“請坐。”赫謝說。他走到桌前,拉出椅子,梅森和德拉·斯特裏特坐在一面,內森·福朗和赫謝坐在另一面。
“那麼,”赫謝帶著冷漠而謹慎的笑容說,“梅森先生,我要代表埃迪科斯先生向你表示抱歉。”
“爲什麼?”梅森問道。
“因爲你被過低地估價了。”
“你是說埃迪科斯先生低估了我?”
“是福朗。”赫謝說著扭頭審慎地打量著福朗。他睜開眼,又閉上眼,然後又睜開。
他這睜眼閉眼的動作似乎是在表示一種蔑視,但是,赫謝的嘴角一直保持著一成不變的笑容。
他轉向梅森。
“好了,”梅森說,“我被低估了,也向我道了歉,其實一點也沒什麼道歉的必要。”
“當然沒有。”
莫提默拉開桌子上的一個抽屜,拿出一捆鈔票,慢慢地,小心地數出30張新的和皺巴巴的100美元的鈔票,放在面前。
“這是幹什麼用的?”梅森問道。
“爲了日記和照片而准備的……
大猩猩殺人案第4章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