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德尼在迷神飯店前把梅森接上車。
“西德它,你怎麼理解他那話的意思?”
“那是表示陷入某種困境的意思。穆斯還不是那種遇到情況就慌得六神無主的人。顯然是發生了什麼棘手事情,而他又不敢在電話裏直說,因爲電話很可能通過旅館的總機,于是他就想用一句只有我能懂而其他人都不懂的話。迪拉德的點子真多。他曾在馬戲團幹過,他還知道我也懂hey rube這句話的意思。”
“這句話的原意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參加打群架?”
“不完全是。這句話的原意是所有參加狂歡節的人彙聚在一起共同對付看熱鬧的人,意思是可以開始打任何東西、任何人,使之讓開道——後來成爲一句打架時用的起哄用語流傳下來。”
西德尼熟練地駕著車在車流裏穿來穿去。
“那麼說,迪拉德是想要幫助了?”
“只能是這個意思,”西德尼說,“不可能是其他的事。這說明他境非常困難,希望我們過去幫忙。”
“唔,這倒合我意。”梅森說,“我正想現在去找博雷談談呢。”
“他會喜歡這場談話嗎?”西德尼笑著問。
“不管他喜歡不喜歡,這場談話非談不可,而且要讓他爲之一震,也許會使許多情況産生變化。”梅森說。
西德尼把車拐下一條輔路,突然減速說:“佩裏,旅館前有一輛警車。”
“迪拉德住在幾號房間?”梅森問。
“5號。”
“這樣,”梅森說,“直接開往5號房。如果迪拉德有麻煩,我們就去他那兒。如果警車和他沒關系,是爲別的事兒,我們就更不用去理它。”
西德尼拐進旅館的入口,找了一個停車位,熄滅了前燈,關了發動機,並看著梅森等候他的指示。
“直接去5號房。”梅森果斷地說。
他們倆來到5號房門口。
“按門鈴。”梅森低聲說。
西德尼正要去按門鈴,門卻開了。
屋裏沒有燈,漆黑一團,人高馬大的迪拉德拖著遲緩的步子,移動著笨重的身子,用沙啞的聲音說:“請進。”
“沒燈嗎?”
“沒有,”迪拉德說著把門帶上,“留心別絆著了。一會兒你的眼睛就適應黑暗了。我一直坐在窗戶旁,窗簾開了個小縫,外面發生什麼事我都能知道。”
“發生了什麼事?”
“我也不清楚,警察就在那邊,幾分鍾前救護車剛走。”
“救護車?”西德尼問。
“是的,把他拉走了。”
“誰?是博雷嗎?”
“是的。”
西德尼說:“這是佩裏·梅森,穆斯,你認識他。”
“當然。”穆斯說著,在黑暗中用手摸著梅森,“您好嗎,梅森先生,好長時間沒見您了。”
然後他對西德尼解釋說:“梅森先生不久前還給我解過圍,幫過大忙。”
“這我知道,”西德尼說,“我是怕你黑燈瞎火一下子認不出他來。真是的,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發生的事情可多了去了,”迪拉德說,“不過好多事情我也說不清到底是咋回事。博雷好像在召集一個會議,形形的人你來我走。後來來了一個姑娘,不一會兒又匆匆離開了。她離開大約10分鍾左右,警察就到了。我想始終掌握情況但又不想讓旅館的經理有所覺察。我費了好長時間要電話,但不知道那邊到底怎麼了,總機就是沒人接。後來終于有人接電話了——這裏的電話要外線只能通過總機,要不就是外線打進來——我把那個話筒挂上挂下,把話筒上的小燈開了滅,滅了開足足折騰了5分鍾,好不容易總算有人答應了。”
“是嗎?”西德尼說,“他們終于有人接電話了。有什麼反常嗎?他們沒向你道歉或做些解釋什麼的?”
“連一句這樣的話都沒有。接電話的人說,‘這是經理辦公室。’我說,‘我要接外線。’經理說,‘你不能用這個電話撥外線。你把電話號碼給我,我給你接。’這樣我就把三鎮的號碼給了他,找你接電話。我敢肯定他們在監聽,因爲我聽見有喘氣聲,所以我才對你說‘hey rube’,說完就挂了電話。我想這麼一說你肯定會很快來到這裏,而且我不想在電話裏說讓你馬上就來,因爲那樣你一定會問爲什麼,如果我一回答,這個房子就會被監視,這樣就會把事情鬧大了,你們也不希望這樣。”
“想得對,”梅森說,“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剛撂下電話,救護車就來了。博雷被人從屋裏擡出來放在擔架上。”
“他當時已經死了?”梅森問。
“那是救護車,不是運屍車。這裏用什麼車運死人我不清楚,不過我以爲救護車來了就說明那家夥是受了傷,還沒斷氣。”
“好吧,”梅森說,“說說看,還發生了什麼事?來往的都是些什麼人?”
“我叫不出他們的名字,”迪拉德說,“我只記下其中一個車牌號和某些特征,目前我所知道的差不多就是這些了。”
“你一直通過窗戶進行觀察?”
“我把燈全關了,把窗簾留個縫,用一架能放大兩倍半的雙筒望遠鏡對外面進行觀察。我還有一架八倍的夜視望遠鏡,我常用它幹這種事。”
“很好,還有什麼嗎?”梅森問。
“我摸黑記了個筆記,但是不開燈我是看不見記下的東西的。”
“把你能記住的告訴我們。”
“最先出現的是那個在波來羅海灘到亂打聽的家夥,瘦瘦的,動作很快,長著一個鷹勾鼻……”
“他叫蒙特羅斯·福斯特,”梅森說,“他是一個什麼尋找失蹤繼承者和遺失財産公司的總經理。博雷曾在他手下幹事,後來不知怎的突然辭職不幹了。福斯特判斷他肯定看中了什麼有利可圖的事情,想自己獨吞。”
“也許吧,”迪拉德說,“總之,這小子是8點鍾左右來的,在博雷那兒呆了有差不多15分鍾,我把時間都記在小本上了。”
“這麼說所有的人你都能看清了?”梅森問。
“是的。你們說叫福斯特的那個人來的時候,天還沒全黑。再晚點兒,停車場上也還有點兒亮,完全能看清所有來人的特征。”
“很好,後來怎麼樣?”梅森問。
“那個叫福斯特的人走了之後大約5分鍾左右沒什麼動靜。我還納悶,博雷這小子也該出來吃飯了,可他一直沒出來。他好像是在等什麼人或什麼事情。大概8點20分左右,一個小青年開著一輛跑車出現了,乖乖,他風風火火地,“咣當”一聲把跑車開進入口就直奔10號房間去了。他從車裏跳出來,‘嗖’地進了屋。當時天已漸漸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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