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自己感到驚奇的是,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在刑事偵查工作的這麼多年中,第一次高興地想起,前面還有一個休息日。當然,這並不意味著休息日確實是休息的日子,因爲在偵查乒的歲月裏一般沒有那樣的理解:明天是休息的日子。關于這一點有著各種各樣的大概的解釋:“明天,我有權利不去上十個小時的班,如果說不定有事要上班的話,當然,這也沒有什麼好說的。”顯而易見,這個可惡的“說不定有事”一定真的有事。
十二月三十一日和一月一日,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反複思考著從契诃夫鎮婦産醫院帶來的資料,從這些資料中編成各種各樣的綜合圖,把姓名和日期輸入計算機,想象出各種各樣的規劃方案,借助這些方案可以把這些資料聯合起來考慮。廖什卡發牢騒了,因爲他自己打算用計算機工作一段時間,想在這四天節日期間寫出一個報告,一月底他將在斯德哥爾摩發表演講。
“都是因爲你的那些混蛋凶手的幹擾,我的科學事業正在急劇下滑,”他埋怨道,眼睛越過她的肩膀向她的計算機屏幕望去,“讓我來幫幫你吧,否則,你任何時候也完不成任務的。”
“請走開吧。廖什卡,不用你心了。”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懇求地說道,把他的手掌輕輕地放在自己的脖子上,“我自己能行的。”
他們擺好了節日的桌子准備開飯,自己舒服地坐在房間的沙發上,他們兩人准備一起度過這個新年之夜。電視機只是在靠近子夜的時刻開了一次,以便不錯過那個新年到來之際的重要時刻,然後立刻關閉了電視機,兩盤坐在沙發上,把幾盤小菜放在膝蓋上,兩人閑聊直到三點鍾左右,之後他們很快收拾了盤子,上
睡覺去了,心裏覺得很踏實。
第二天,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一直睡到中午,然後一直到深夜都忙于那些在莫斯科附近契诃夫鎮婦産醫院生孩子的産婦的姓名。晚上十一點左右她關閉了計算機,滿意地伸了個懶腰,彎了彎已浮腫的背部。
“好了,廖什卡,全世界都會知道,明天你自己將要做一個不朽的報告了。我把計算機讓給你用一下。”
“所有的凶手你都抓完了?”阿列克賽·齊斯加科夫開玩笑地問道。
“目前還沒有抓到一個,明天再說吧。還好,明天還有一個安靜的日子。或許,明天又有事。”她忽然想起某事,又補充道。
一月二日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維奇·奧利尚斯基打來電話,說剛才他與院士所羅門·雅可夫列維奇·紮夫連在電話中談了談。
“院士所羅門·雅可夫列維奇·紮夫連確信,文章是出自于同一人的手筆,他說道最後作結論還要過兩天,那個意思是說,院士將要把那個結論寫下來。”
“難道斯韋特蘭娜·格奧爾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維奇確實是個天才的女作家嗎?”
“只是像個女作家罷了。這就是說,斯韋特蘭娜·格奧爾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維奇可能具有某些現實的理由。如果不是爲了自殺,那麼至少是因爲深深的憂郁。順便說說,偵查單位的首長爲了某件事讓我忙來忙去,還常常援引你們的維克托·阿列克賽耶維奇·戈爾傑耶夫上校說的話。你們在彼得羅夫卡幹什麼?都瘋了?在所有的山區檢察院,難道就沒有其他的偵查員了嗎?”
“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維奇·奧利尚斯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格裏戈裏耶夫今年80歲,別人在科捷利尼奇找到他的屍。你們的領導盯上我了,說我和某個小姑娘糾纏在一起,你不知道嗎?”
“說實話,我確實不知道。或許,因爲尤拉·科羅特科夫正在著手調查這個小姑娘吧。”
“而你呢?”
“我也是。我能跑到哪裏去呢?您知道,我們科的所有工作我都幹過,有的活幹得多些,有的活幹得少些,但的確所有的活我都幹過。但總的來說我猜想,問題是從什麼地方出來的呢?要知道,我們這裏近四年來被登記的強案的數量一直在下降,尤其是強
少女的案件一直在下降。
自由和
傳播自作自受,女孩子現在面對著男孩子提出的不知羞恥的願望居然感到很樂意,然後她們也不提出任何要求。但是典型的強
案件仍然存在,這些案件常常與變態心理聯系在一起,那裏的機構完全是另外一回事,那些犯人對
解放不怎麼感興趣,他們腦海裏有自己的計劃,因此每一起伴隨著凶殺。尤其是關于少女的凶殺強
案,可以被認定爲這樣一個信號:某個精神變態者正在實施自己的計劃。每一起這樣的凶殺強
案立刻就會被我們嚴加監視起來。完全可以明白的是,維克托·阿列克賽耶維奇·戈爾傑耶夫上校把這份禮物就送給您了,因爲他非常地喜歡您,並且確信您的業務能力。而如果您對目前的狀況不滿意的話,那您最好是放棄我這個想法,這將是公正的。”
“爲什麼?這是你向他請求硬塞給我的事情嗎?”
“不,這是他自己硬塞給你的,”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笑了起來,“我的過錯在于,去年我給他寫了一篇有關強與暴力,尤其是有關一系列強
與暴力的詳細分析材料。在結尾部分我正巧說出了一些絕妙的想法,這些想法我剛才向你闡述過了。說實話,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維奇·奧利尚斯基,我得出那樣的結論是有重要根據的。我大量修改了一些表達手法,並與專家們進行了磋商。順便說說,如果您有興趣的話,我可以說,在我們全蘇科學研究所有個專家組專門從事一系列
犯罪行爲的研究。我把自己的分析材料給他們看了,他們同意我的觀點。如果您對某些方面不滿意的話,那麼說明您不僅僅對我有意見,您對專家也有看法呀。”
作爲回答,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維奇·奧利尚斯基說了一些難以理解的東西。
一整天,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往某些地方打了打電話,查閱了某些材料,登記了某些內容,爲節日裏的不安感到抱歉,甚至有兩次差點沒哭起來。爲了不影響丈夫寫報告,她把自己和電話都安排在廚房裏,把廚房的門關得緊緊的,每隔半小時給自己倒一杯咖啡,定期地盤算一下,新年之夜剩下的食物夠不夠今天吃的,是否可以不准備午飯了。她覺得,可以不准備午飯了。突然她的良心感到過意不去,因爲她在家裏什麼活也沒有幹。(“應該幹點活,要強迫自己從椅子上站起來,哪怕做點湯也好,”她勸說著自己,“廖什卡可能會感到好一些。”)之後她拿起了電話機,又打了個電話,又一次在便條本上做了記錄,又一次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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