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天使的傷痕第1章 陽光下上一小節]寫著“南多摩警察署關産派出所”。從“關戶”這個名稱來判斷,這一帶在古時候或許是北條氏的關卡所在地。
在道路的左側可見到一座矮山,路旁豎立著一根“三角山入口”的路標。有一條小徑從柏油路分岔而出,通往那座山。
那是一條塵埃飛揚的幹燥小徑。小徑兩旁全是雜木林及梯田,剛收割完的梯田中見不到勤勞農夫的蹤影,只有髒兮兮的稻草人兀自豎立在田裏。
眼見四下無人。昌子便將身子挨了過來,和田島牽起了手。
“這樣不好走路啊。”田島苦笑道,當然這只是嘴上說說,他的手已經將昌子的身樓了過來。
四周一片靜寂,連一絲風也沒有,只有晚秋的陽光兜頭兜臉地灑下來。與其說是暖和,倒不如說是有些暑熱。
昌子一面走著,一面將頭依偎在田島的肩膀上。陽光的味道和發香直撲田島的鼻腔。或許是意識到此時只有兩人獨,所以昌子才變得大膽起來。
步行約十分鍾後,兩人走到一分岔路口。這裏已看不到梯田,周圍只剩紅葉斑斓的雜木林。
根據路標,往右是通向山頂的捷徑。于是兩人依照路標的指示轉向右邊的山路,走著走著,山路逐漸變得細窄,兩人仿佛穿梭在枝葉茂盛的雜木林隧道中。
這是一條林蔭隧道。每走一步,腳底下便響起枯葉的聲音。樹枝恣意橫生,一不小心便有柔軟的樹枝反彈到身上。兩人再也無法悠閑地手牽著手前進。狹窄的山路也不容許兩人並肩而行。
“我在前面開路吧。”田島說道,然後拉起一根枯枝,一面撥開垂在眼前的樹枝及蔓藤一面往前走。
路標的指示似乎有誤。然而,山路既然是往上,似乎也沒道理認爲它不是通往山頂,或許兩人走的是以前的舊道吧。
“你的家鄉是類似這種地方嗎?”
田島一面前進,一面開口詢問跟隨在身後的昌子,但卻未聽見回答的聲音。他停下腳步轉頭一看,只見昌子蹲在自己身後約五公尺之。
“怎麼了?”田島問道。昌子依然蹲在地上,手中揚起一只下來的鞋子。
“石頭跑進鞋子裏,不過我已經取出來了。”
樹上的紅葉映照在昌子的白毛
上,將毛
的肩部染成一片豔紅。
田島舉起相機,按下快門。由于裏頭裝的是彩底片,只要拍得好,相片中應該會出現毛
的雪白與紅葉的火紅這種美麗的對比。
昌子套上鞋子後,走了過來,嘟起小嘴說道:
“討厭哪。”
接著又嗔:
“怎麼拍人家正在鞋子的鏡頭……”
“我不是因爲你的姿勢滑稽而拍照。”
田島急忙辯解。聽到是想要拍出彩對比之美,昌子似乎才勉強接受了田島的說詞。
林蔭隧道繼續向前延伸,當狹窄的山路變得較爲寬闊時,四周也突然變得明亮起來。
遮蓋在頭頂上的樹枝不複出現,陽光盡情地灑落下來。視野霎時開闊起來,右手邊是一道緩坡,可眺望到京王線的鐵軌像兩條延伸的銀線條,另一側則是蜿蜒曲折的多摩川。
“在這裏稍歇片刻吧。”
田島開口對昌子說道,就在此刻,從兩人來的方向突然傳出男人痛苦呻吟的叫喊聲。
3
田島吃驚地往叫聲傳來的方向望去。然而,彎彎曲曲的山路和濃密的樹林擋住了視線,所以什麼也看不到。
昌子的臉也變得蒼白。
當田島正想舉步朝叫喊聲的方向走去之際,突然間又傳來一陣樹枝搖晃的聲音,而且那聲音越來越近。
“我怕!”
昌子低聲說道,緊緊摟住田島的胳膊。
突然間,一個男人沖到兩人面前。那是一個中年男子。
男人的臉孔因痛苦而扭曲,雙手像求救般地往前伸出。
田島發現男人的前
著一把像是短刀的利器,鮮血由男人身上那套典雅的暗灰
西裝上滲出。
昌子發出驚叫聲,將臉孔埋在田島的前。
田島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只能護著渾身發抖的昌子,同時凝視著那男人。
男人張開嘴似乎說了些什麼話。然而,卻是語不成聲。
男人踉踉跄跄地走到田島面前約五公尺,似乎力氣已經用盡,整個人突然癱軟下去,滾落到小路右側的山崖下。
山崖下傳來山白竹的沙沙聲響,一會兒以後,聲音便靜止了。
當男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的那一瞬間,田島的記者本突然蠢動了起來。
田島將依附在自己身上的昌子拉開,伸出頭往山崖下一窺究竟。男人的軀挂在半山腰的樹根上。從上頭望下去,看不出男人是否已經斷氣。
田島望著昌子。昌子的眼神看起來一片茫然。她那毫無血的臉孔與其說是蒼白,不如說是慘白。
“你振作些。”四島搖著她的肩膀說道。
“嗯。”昌子呻吟似地應了一聲。
“我到下頭去看看。”田島將手擁在昌子的肩上說道。
“你站在這裏別動,萬一有什麼事,立刻叫我。”
“好。”
“沒什麼好怕的。”
田島刻意露出笑容,然後帶著相機攀下長滿山白竹的山崖。
山白竹的黃葉片上沾附著線條狀的血絲。
一接近那男人,便聞到一強烈的血腥。田島抱起那男人叫了一聲“喂!”,男人微微張開眼睛。然而,也不知道那男人布滿血絲的眼睛是否能看到田島的身影。
男人扯動了一下嘴巴。田島將耳朵湊近,隱約聽到一聲“天是——”
“怎麼了?”
田島在男人的耳畔喊道,但沒得到回答。這時他才發現,男人已經死了。
田島抓緊樹技站了起來,俯視著已經斷氣的男人。
男人的心髒部位著一把短刀。那短刀不同于一般的刀子,有一個圓而細長的刀柄,而且有一個類似軍用刺刀的護手。看起來是一柄手工打造的刀。行凶者似乎是用力猛刺,以致整個刀刃幾乎全部刺入死者的
內。
田島舉起相機。雖然報紙上絕不可能刊登屍的照片,但既然屍
就在眼前,他忍不住想拍照。
田島從不同角度拍了三張照片,然後再度蹲回屍旁。男人的臉孔雖因痛苦而扭曲,但依然看得出是個美男子,年齡約莫三十五、六歲。
男人外上的鈕扣大概是在滾落山崖時
落的,
服內袋上方繡有“久松”二字。只要這套
服不是借來的,那麼這男人的姓氏應該就是“久松”。
田島在獨自沈吟之際,突然擔心起昌子。刺殺這個男人的凶手應該已經逃之夭夭,但如果尚未逃逸,那昌子恐怕就危險了。
“昌子!”
田島出聲呼喊,但未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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