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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三角》五、第四場戲

莫裏斯·勒布朗作品

  “上尉,”堂路易說,“您幹了兩件漂亮的蠢事。首先您沒有告訴我格雷戈瓦是個女的,第二……”

  堂路易看到上尉一副沮喪的樣子,就沒有繼續指責他。他把手搭在上尉的肩上說:

  “得了,上尉,別再懊悔啦。情況比您想象的要好。”

  帕特裏斯喃喃地說:

  “爲了逃避這個人,柯拉麗從這個窗子裏跳出去了。”

  堂路易聳聳肩膀說:

  “柯拉麗mama還活著……在西蒙的手中,但是還活著。”

  “您怎麼知道呢?而且,不管怎樣,落到這個惡魔手中,不是等于死了嗎,甚至比死了還可怕嗎?”

  “那是死的威脅。但是,如果我們及時趕到,她還會活命。我們一定能趕到。”

  “您有線索嗎?”

  “您以爲我會袖手旁觀嗎?對我這樣有經驗的人來說,要解開這個艙裏的謎半小時還不夠嗎?”

  “那麼,我們走吧,”帕特裏斯大聲說著,他已經准備戰鬥了,“快去追敵人吧。”

  “還沒完,”堂路易說,繼續在周圍查看,“聽著,盡我所知,上尉,我簡單地向您介紹一下,這並不是向您炫耀我的推演,也不是告訴您一些我用作證據的細微末節。真相是赤躶躶的。一點就是一切,因此……”

  “因此?”

  “柯拉麗mama九點鍾到那裏去赴約,西蒙同他的女伴等在那裏。他們兩個把她捆起來,嘴裏塞上東西,把她帶到這裏。請注意,他們認爲這裏很安全,他相信,我和您還沒有發現這個圈套。總之這是一個合適的臨時過夜的地方,西蒙打算把柯拉麗mama交給他的女同謀,然後再去尋找一個最後的chu所——牢獄。幸而,我爲此感到驕傲,我把亞邦留在了這裏。正邦在黑暗中坐在凳子上監視,他從遠chu看見有人過堤岸,他會認出是西蒙。

  “亞邦立刻跳到駁船的甲板上,他來到這裏,兩個劫持者還沒有來得及關門。四個人擠在這個狹窄的地方,黑洞洞的,于是發生可怕的撞擊。我知道,亞邦在這種情況下是很令人可怕的。可惜的是,他那毫不留情的手掐死的不是西蒙而是……這個女人。西蒙把她當了替罪羊。他沒有松開柯拉麗,把柯拉麗抱到梯子上,然後回來鎖上門,把亞邦和那女人關在裏面搏鬥。”

  “您這樣認爲嗎?……您認爲是亞邦而不是西蒙殺死這個女人的嗎?”

  “當然。如果沒有別的證據,那麼這女人的喉骨斷裂就是亞邦留下的痕迹。只是我不明白的是,爲什麼亞邦讓敵人跑了,自己不去把門撞開追西蒙。我猜他是受傷了,沒有足夠的力氣。我還猜想,這個女人沒有立即斷氣,而且還說了話,指責西蒙沒有保護她。亞邦便砸了窗戶……”

  “一只胳膊受了傷又跳進塞納河中?”帕特裏斯反問道。

  “他沒有跳到河裏,沿窗戶有道邊。他把腳踏著邊沿,從那裏上岸去的。”

  “就算是這樣,他耽誤了十幾二十分鍾,追不上西蒙了。”

  “那沒關系,這女人死之前,還來得及告訴他西蒙的去chu。”

  “您怎麼知道呢?”

  “這就是我們說了半天所需要尋找的答案,上尉……我剛才發現了。”

  “在這裏?”

  “剛才,我對亞邦總是抱著希望。這個女人指著船艙的一個地方——無疑就是這個抽屜,他把它打開,裏面有張名片。亞邦把這張名片別在窗簾上好讓我知道。我剛才發現別針的時候看見的。這顆別針是金質的,我qin自用它把一個摩洛哥的十字架別在他song前。”

  “那麼地址呢?”

  “吉馬德街十八號,阿美戴·瓦什羅。吉馬德街離這裏很近,證明情況正確。”

  他們迅速出發了,丟下這個女人,正如堂路易說的,留給警察局去收屍吧。

  他們穿過貝爾杜工場,瞥了一眼,堂路易發現:

  “缺了一張梯子,記住這個細節。西蒙肯定從這兒經過,他又在幹蠢事。”

  汽車開到了吉馬德街,這是帕西區的一條小街,十八號是一棟老建築的大宅院,他們按了門鈴,這時已是淩晨兩點。

  很久才有人開門,當他們穿過拱門時,門房探出頭來問:

  “誰呀?”

  “我們急需會見阿美戴·瓦什羅先生。”

  “我就是。”

  “是您?”

  “是的,是我,看門人。有什麼證件嗎?”

  “有警察局的命令,”堂路易說著,出示一枚證章。

  他們進到屋內。

  阿美戴·瓦什羅是一個小老頭,看上去很老實,留著白頰髯,像個教堂執事的樣子。

  “請如實回答我,”堂路易以嚴厲的聲調命令道,“不要轉彎抹角,是嗎?我們在追尋西蒙·迪奧多基斯。”

  看門人一愣。

  “要害他嗎?如果要害他,那就別問我。我甯死也不願傷害這個好人西蒙先生。”

  堂路易的語氣緩和下來:

  “害他?相反,我們找他是來爲他效勞的,爲了幫助他避開一次大危險。”

  “大危險,”瓦什羅大聲說,“啊!這我倒不奇怪。我從來沒見他這樣激動不安過。”

  “他來過了?”

  “是的,半夜以後。”

  “他還在這兒嗎?”

  “沒有,他又走了。”

  帕特裏斯做了個失望的表示,問道:

  “他是不是留下一個人在這兒?”

  “沒有,但他想帶一個人來。”

  “一個太太?”

  瓦什羅先生猶豫了。

  “我們知道,”堂路易說,“西蒙·迪奧多基斯想把一位他最尊敬的太太藏在一個地方。”

  “您能說說這個太太的名字嗎?”看門人不信任地問。

  “當然可以,她是埃薩萊斯夫人,銀行家的遺孀,西蒙在她家充任秘書工作。埃薩萊斯夫人受到迫害,他保護她免遭敵人的毒手,我們是來救援他們兩人的,我們是來著手chu理這樁罪案的,我們請求您……”

  “那好,”瓦什羅先生完全放心了說,“我認識西蒙·迪奧多基斯很多年了,從他請我做木工活兒開始,他供給我錢,讓我有了這份工作,而且他經常到我這兒來聊天,談許多事情……”

  “談埃薩萊斯的事呢?或是談有關帕特裏斯·貝爾瓦的計劃呢?”堂路易隨意地問。

  看門人又猶豫了一陣,然後說:

  “說了很多事。西蒙先生是一個了不起的人,他做了很多好事。他雇我到這裏是爲了做好事。剛才他還冒著生命危險救埃薩萊斯夫人……”

  “再問一句,埃薩萊斯去世後,您見過他嗎?”

  “沒有,這是頭一次見他。他到這裏是一點鍾。他喘著氣,聽著街上的聲音,小聲對我說:‘有人跟蹤我……有人跟蹤我……我敢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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