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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種微笑的女人》05.撬竊

莫裏斯·勒布朗作品

  對夜間探險,亞森·魯賓從沒想到要有專門的行裝,比如深灰se的服裝。“我身上穿什麼就穿什麼去,”他說,“我兩只手cha在口袋裏,不帶武器,心情相當平靜,就像去買包香煙。”

  他至多做幾套柔軟ticao,以便在現場悄無聲息地跳上跳下,或是在黑暗中行走而不碰翻任何東西。

  他吃了幾塊幹點心,飲了一杯shui,然後進入樓梯間。時間是11點15分。沒有一絲亮光,也沒有一點動靜。不可能碰到任何房客,他們都不在;也不會碰到任何仆人,他們都睡下了,並且有庫爾維爾在樓上監視著他們。他因爲有鑰匙,走入室內時就像回到自己家裏一樣,通過走廊進入工作室,他打開了電燈。只有在足夠的光線下才能很好地工作。

  兩扇窗中間的一面大鏡子映出了向他走來的自己的形象。他向自己行禮,做出一副討人喜歡的樣子。他具有能爲自己一個人而不是爲其他人演喜劇的荒誕xing格。然後他坐了下來,向四下裏瞧瞧。他不應像一個沒頭腦的人那樣lang費時間:急躁地倒空一只只抽屜,或把整個書櫥翻得亂七八糟。不,首先要觀察一番,確定正確的比例,測量容積和計算ti積。這樣的家具一般不應有這樣的線條。這樣的扶手椅不會有這樣的外表。庫爾維爾會遺漏掉許多小的隱藏點,但對魯賓來說,沒有秘密可言。

  這樣專注地打量了10分鍾,他徑直走到書桌前,蹲下身來摸摸光滑的桌面,觀察邊上的銅護條。然後站了起來,開始做幾個魔術師般的動作:打開一只抽屜,把它抽了出來,按按一邊,推推另一邊,嘴裏還念念有詞,she頭嗒嗒作響。

  進行了一次啓動,從裏面突然現出第二只抽屜。

  他嘴裏又響起了喀喀聲,心裏想:“真沒想到!我一動手就成功!……這個白胡子笨蛋在40天裏什麼也沒發現,而我用40秒鍾就夠了。”

  他是要找到安托尼娜轉交給侯爵的那封信,但他立即發現這信並不在那裏。

  首先,發現在一只發黃的大信封裏有十幾張1000法郎的紙幣。這錢是神聖不可侵犯的,他並不想從他的鄰居、他的房東、一個法蘭西古老貴族的代表那裏偷走它們。他以厭惡的心情把信封推開了。

  剩下的東西,他粗略地看了一下,還有一些信件和照片。女人的信,女人的照片,顯然是紀念品。對東西的主人來說,是被征服的男人的聖物,代表了他過去整個幸福和整個愛情的遺迹。不過該把每封信都讀一遍,在信裏也許能找到有用的東西。但這是件費時間的工作,也許是無益的,另外還有所顧忌。因爲他本人正墜入情網,爲愛情所折磨,如果突然闖人這些女人的隱情和對愛情的吐露中去,會有些受不了。

  但是。怎麼能不看看這些照片呢?差不多有一百來張照片……某一天或某一年的豔遇……溫情或是情慾的見證……所有這些女人都很漂亮,舉止優雅,令人喜愛,一雙雙給人以期望的眼睛,姿態自然,臉上帶著悲傷和憂慮的微笑。有姓名、日期、題詞和對私情中某一cha曲的暗示。貴婦人、演員、單純的城市少女……她們從暗chu湧現了出來,相互間並不認識,但由于是這個男人的共同紀念物而如此靠近。

  拉烏爾沒有全部細看。在抽屜最深chu有一只很大的信封,這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馬上拿起這只信封,除去兩層包紙,發現一張照片。拉烏爾眼前一亮:這個女人確實美麗絕倫、姿se超群。躶露的雙肩豐滿潔白。她的風度和擺頭的姿勢使人相信她懂得如何在公衆面前站立,如何露臉。

  “顯然這是個演員。”拉烏爾得出結論說,眼睛仍看著照片。他把照片翻過來,想看看是否有題詞或是名字。首先使他驚奇的是映入眼簾的、在照片紙板上橫寫的簽名,字ti很大:伊麗莎白·奧爾楠。名字下面寫著:永遠屬于你,至死不渝。

  伊麗莎白·奧爾楠!拉烏爾太熟悉她那個時代的上流社會和演員生活了,不會不知道這個大歌唱家的名字。如果說他回憶不起15年前發生的一場事故的確切細節,但他不會不知道這個美麗的年輕女子是在她唱歌的露天花園中神秘地受傷死亡的。這麼說,伊麗莎白·奧爾楠也是侯爵的情婦。侯爵把她的照片與其他人的分開保存,表明了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在兩張包紙中間,另外還有一只開啓的小信封。拉烏爾仔細看了內容,驚訝之余明白了一切。裏面有三樣東西:一绺環形鬈發;一封10行字的信,信內她第一次向侯爵吐露了愛慕之情,並向他提出了第一次約會;還有另外一張照片。照片上的這個名字使拉烏爾驚訝萬分;伊麗莎白·瓦勒泰克斯。

  這張照片上的人是一個非常年輕的女孩子。瓦勒泰克斯肯定是伊麗莎白在和銀行家奧爾楠結婚以前的姓。上面的日期更說明了這一點。

  “因此,”拉烏爾想道,“那個經常來找侯爵的瓦勒泰克斯可能是伊麗莎白·奧爾楠的一個qin戚,侄子或是堂表兄弟,這樣瓦勒泰克斯找代爾勒蒙就有了理由,他可能向他騙取錢財,而侯爵沒有勇氣拒絕他。不過他是否還有其他動機?他追逐的目的是否與自己所摸索著追逐的目的一樣呢?太神秘了!”

  他重新開始調查工作,拿起其他照片。但突然從什麼地方傳來了響聲。

  他側耳聆聽:是一種輕輕的吱嘎聲,也只有拉烏爾才能聽見。它好像來自樓梯方向的大門。有人把鑰匙cha人門鎖,鑰匙轉動了一下,門被輕輕地推開。幾乎不能被察覺的腳步擦過連著工作室的走廊地板。

  有人向工作室走來了。

  拉烏爾在五秒鍾內重新放好抽屜,關掉電燈。然後他藏身在一架四扇相連的塗漆屏風後面。

  對他來說,這樣的驚慌是一種快樂。首先是冒險的快樂,其次這是一次新的機會,希望能無意中得到一些對他有用的東西。

  門上的把手被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握住。門被慢慢地推開了,而沒有任何響聲。一束亮度很弱的手電筒光照了進來。

  拉烏爾透過屏風的一道縫隙看見有一個人影走近來。他感覺到,更確切地說他能確定這是一個女人,身材苗條,穿了一條緊身的裙子,沒戴帽子。

  這個女子停下腳步,頭向左右轉動,顯然是在找方向。她徑直走向書桌,並用手電筒照了一下,認定後,就把手電筒放在桌面上。

  “毫無疑問,”拉烏爾想道,“她是知道這個藏物chu的。”

  事實上,在這段時間裏,她的臉一直chuyinchu。她繞過書桌,彎下身子,抽出中間的抽屜,就像他剛才所做的那樣,然後抽出裏面的那只抽屜。于是,她像拉烏爾那樣開始翻看照片。

  她找到了什麼東西,據他判斷,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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