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朋友,什麼事使你在下面呆了那麼久?”當維克多攀上窗臺時布萊薩克問他。
“沒什麼,我聽聽。”
“聽什麼?”
“我總喜歡聽一聽動靜,耳朵要時刻保持警惕。”
“好了!別那麼聳人聽聞。”布萊薩克的語氣流露出對那種過分謹慎的輕蔑。
而他自己卻用手電小心翼翼地向房間裏照射了一圈。他發現了一塊年代久遠的壁毯,便跳到一把椅子上摘了下來,又把它挂在那塊壁爐玻璃上。這樣所有的窗口都被封起來。他扭動開關,燈亮了。
接著他上前抱著亞曆山大,開始靈活而悄無聲息地跳了一圈蹦蹦跳跳的康康或快步舞。
年輕女人對他寬容地笑了,魯賓在行動前這種習慣的情緒表達方式使她很開心。
而維克多卻一臉愁容地坐了下來。
“見鬼!”心情開朗的安托尼罵道,“坐下了?活兒呢?”
“我正在幹呢。你還記得你魯賓的一次冒險吧,我記不清哪一次了,你在夜裏行動,鑽人一位侯爵的書房中,只審視了一下辦公桌就找出了那只秘密抽屜①,我呢,就在你跳舞時審視這屋子,我正是師從你的方法。”
①請參閱勒布朗幽默偵探小說系列《兩種微笑的女人》。
“我的方法就是迅速行動。我們只有一個小時。”
“你肯定那兩名曾當過偵探的保镖此時不在旅館裏巡邏嗎?”維克多問。
“沒有巡邏,沒有。”布萊薩克肯定地說,“如果希臘人安排他們到這裏巡邏,那等于告訴他們他在這裏藏了東西。再說,我將給我兩名手下打開門,掐斷兩名保镖所有的行動企圖。”
他讓年輕女人坐下,俯身對她說:“讓你一個人呆會兒不會感到害怕吧,亞曆山大?”
“不會。”
“噢!只10分鍾,頂多15分鍾。一切都應該迅速解決,不允許任何拖沓。你想讓我們的朋友陪著你嗎?”
“不用,不用,”她答道,“你們去吧,我休息一會兒。”
他仔細看了一下旅館的平面圖。然後慢慢打開門。一條同時作候見廳的過道通向第二扇更厚實的門,門上有鑰匙,希臘人塞裏弗斯在辦公室裏工作時肯定是將此門緊關上的。然後他們到了樓梯口,樓下有隱約的光亮。
他們小心謹慎地下了樓。
就著門廳的燈光,布萊薩克指給維克多圖上標示的保镖房間。要通過這間房才能到希臘人的臥室。
他們到了大門,見門上有兩只粗大的銷。布萊薩克拉開
銷,又伸手扳下右邊報警器的手柄。報警器旁邊有一只按鈕,他按了一下,靠馬約大街的柵欄門打開了。
然後,他打開門,向外伸出頭打了一聲極輕的口哨。
三名身著黑、面目猙獰的同夥鑽了進來。
布萊薩克對他們沒講一句話,一切都是事先約定好的。他又關上門,扳起手柄,然後低聲命令維克多:“我和他們一道去保镖的房間。你不用去,在這裏看著就行。”
他和同夥們轉眼不見了。
維克多見只有自己一個人,便又扳下手柄,打開門,讓門虛掩著,又按了一下啓動柵欄門的按鈕。這樣,旅館就如他所願,大門洞開了。
然後他聽著房間裏的動靜。正如布萊薩克所說的一樣,襲擊進行得迅速利落,兩名保镖在上被堵上嘴巴,結結實實地捆了起來,甚至連哼都沒哼一聲。
希臘人塞裏弗斯也是一樣。布萊薩克在那裏呆了一小會兒,回來告訴維克多說:“什麼也沒從這個入口中掏出來,他已嚇得半死了。但當我提到三樓他那間辦公室時他眼睛轉動了一下。這不就對了。我們上去。”
“你手下那幾個人一起去嗎?”
“不。搜查是咱倆的事兒。”
他吩咐三個人不要走出房間,看牢俘虜,尤其是要避免弄出響聲,因爲地下室睡著三名女傭。
然後他們又回到亞曆山大身邊。上了樓梯,布萊薩克重新鎖上那扇厚重的過道門,以免那幾名同夥打擾。萬一有情況,他們可以敲門。
亞曆山大仍一動不動地坐在椅子上,表情十分緊張。
“心裏還平靜吧?”維克多問她,“沒有害怕吧?”
“不,不,”她說話的聲音都變了,“我每一根汗毛孔裏都滲透著恐懼!”
維克多開起了玩笑:“這是多麼幸福的時光啊!但願一直這樣!”
“但這種害怕是荒謬的。”布萊薩克說,“你瞧,亞曆山大,我們是在自己家裏。保镖已被捆了起來,我的人看著他們呢6再說,萬一有警報的話,梯子就在那兒,從那兒可以安全地逃走。不會有危險和我在一起,一切都是算計好的。”
他然後立即開始清點房間的物品。
維克多說:“要找到一只長20到25厘米的小包,裏面藏著我們還不知什麼形式的1000萬法郎。”
布萊薩克根據地圖上的標示輕聲點著東西;
“辦公桌上有一部電話,幾本書,發票和帳單,同希臘的通信,與倫敦來往的信件,帳簿,別的信件,沒有秘密抽屜吧?”
“沒有。”維克多肯定地說。
“確實沒有。”布萊薩克摸了一遍辦公桌和抽屜裏面,同意維克多的判斷。
他又接著清點:“希臘人放紀念品的架子,女兒的肖像,外孫女的肖像(他將兩幅肖像都撫摸了一遍)。針線筐、首飾盒(是空的,也沒有夾層),明信片冊子,都是些希臘和土耳其風光,兒童集郵冊、兒童地理書、詞典(他一邊念叨一邊翻每一本書)、畫冊、火箭、玩具盒、籌碼盒、玩具鏡櫃……”
整個房間裏的物品就這樣被點了一遍。所有的東西都被他掂量、翻看過。四面牆壁、家具都無一例外地接受了他仔細人微的檢查。
“淩晨2點了。”維克多看看表說。他始終沒動,漫不經心地聽著布萊薩克的念叨,兩眼注視著他的舉動。“一小時後天就亮了,真見鬼!我們是不是該撤了?”
“你瘋了!”安托尼·布萊薩克表示反對。
他毫不懷疑自己會成功。他又俯身看看年輕女人:“還是那麼平靜吧?”
“不,不。”她喃喃地回答。
“你擔心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但又擔心一切,我們還是走吧。”
他惱怒地擺了一下手:“啊,這不行,我告訴過你,女人應該呆在家裏,尤其是像你這樣一個容易激動、神經質的女人。”
她又請求道:“如果我難受得不行了,我們就走,好嗎?”
“這我可以向你保證。什麼時候你一定要走的話,我們就撤。但我求你別任。我們來這裏找那1000萬,知道它們在這裏。卻兩手空空而去,這也太蠢了。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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