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亞森·羅平的第二面孔二、“爪子”的報複上一小節],這個街區比較甯靜……我們當時發現在古塞爾街,就在蒙索街拐角附近,兩輛車緊挨著停在那裏。當時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第二輛車的司機在呼救命。我們就跑了起來。結果第一部車猛地發動起來,把戴鴨
帽的人丟在了人行道上,他曾試著攀上汽車踏板,但最後只得放棄了。車子不顧一切地猛沖著。另一輛沒啓動的汽車的司機朝我們大喊著:“他們剛才綁架了我的老板娘……”
“那麼,”羅平說,“不是更應該去追那輛劫持車的車子嗎?……你們又有車,甚至還配備了司機。”
“我們永遠不可能追上它。這是一輛大馬力的梅塞德斯·奔馳車。它早已經跑遠了。但是我們可以抓住那個拔就跑的人……啊!我們真倒黴。我弄不明白他怎麼能夠從我們手裏逃
的!”
“自然啦,你們也沒想到證實一下那個人的身份,就是那個被劫持的人的?”
“請原諒。”第二名巡警說,“我們確信認出了是樊尚·薩拉紮先生的舊式敞篷汽車。”
羅平吃了一驚。
“什麼?……共和的檢察長?”
“是的。他就住在古塞爾街,就是出事的那個地方。我們經常看到他的車子,就停在他的官邸前面。”
“那麼,先生們,趕快跑吧……他們那邊肯定需要你們……明天我再去打聽消息吧。我跟薩拉紮檢察長十分熟悉。一句話,人們再也沒有安全感了。”
他看見兩名巡警在花園中消失後,搖了搖頭。“哎呀,我幹的什麼事呀!……一次劫持,僅此而已……那麼,該死!如果薩拉紮夫人很有姿,爲什麼不可能呢?那她就完全有可能被劫持,而且動用的是梅塞德斯車呢!我想她丈夫不應該是個愛打趣的人!……但事實是,薩拉紮……”
拉烏爾差一點要敲自己的腦袋。糟糕!這可是刑事法庭的檢察長,是他成爲目標了:因爲他堅持判肖米納爾和貝爾戎死刑的!這件事今天找上門來了,而且還這麼殘忍。他匆匆下睡
,帶上了一支手槍。現在該我們二人較量了,塞巴斯蒂安!……他又回到了公園裏,受傷者已經不在原來讓他呆著的地方了。羅平搜尋了一下附近,希望至少能夠找回自己的小圓帽。結果白費力氣!他只撿回了自己的手杖,所幸的是,還保管著這個壞蛋的鴨
帽。也許,借助這頂鴨
帽,他可以找到某一途徑?他憂心件件地折了回來。他從不相信巧合,所以越來越相信剛剛完成的審判和檢察長夫人被劫之間有某種緊密聯系。如果真是他的妻子呢……可是直覺告訴他,巡警們沒有弄錯。就這樣,命運在他的手中放上了一個重要的,也許是至關重要的物證……
他徑直走到帽櫃前,取出鴨
帽,把它翻過來。在皮子上,他發現了兩個镌版印的字母:“s”、“g”,在夾裏上的菱形小皮子上,印著金字:萊翁-帽商-儒弗羅伊大道-巴黎。
這真是太好啦!太輕松了!重新開始工作的機會突然出現在眼前,這是多麼誘人呀。羅平始終在研究鴨帽。它是灰
的,布質非常好。“s”、“g”。他隨意地試著名字和姓氏。他走進自己的睡房,站在壁爐前,上面擺著一張雷蒙德·德·聖韋朗的照片。他盯著它看了很久。
“我應該?……不應該?……最終是不,雷蒙德,我不去這個帽商那兒……我要控製住自己。一個事件會帶動另一個……我將永遠無法停頓下來。生活重新粘住了我,我已經放棄了這冒險的生活,就是爲了你!……‘s’、‘g’,像西蒙……或者是塞巴斯蒂安。誰知道呢,或許在開玩笑時我恰好言中了呢。這種情況還少嗎!對不起,雷蒙德。如果你知道什麼是孤獨的話,……日複一日地相似,全都是灰蒙蒙地攪在一起。我必須裝出感興趣的樣子!……好啦,你看,我把它扔進這個抽屜裏面。我不再去碰它。首先,‘s’、‘g’,它什麼意思也沒有。晚安,雷蒙德……”
第二天,在下午過了一半時,拉烏爾·德·利美吉來到了儒弗羅伊大道。他改了裝,取掉了胡子,穿了一條淺西褲,一件配有腰帶的外
,樣子頗像一名運動員。他沒戴帽子。萊翁帽店就開在距格雷萬博物館不遠的地方。他走進去,手裏拿著帶“s”、“g”字母的鴨
帽,裝腔作勢地跟一位售貨員說著話:頭一天,他坐在蒙馬爾特區的一間咖啡館看報紙時,一位也在喝咖啡的冒失鬼弄錯了鴨
帽,結果把這一頂留給了他。
“我當然想要出我那一頂啦,對吧?您會對我說:鴨帽換鴨
帽……尤其是這一頂質量很好,又合我的尺寸。可是,我還是更喜歡我那一頂……既然這頂帽子是從您這兒售出的,我想您或許能幫我找回……”
“當然。”售貨員說,“‘s’、‘g’……就在今天早晨,這位先生給我們拿來了一頂小圓帽,來量頭部尺寸並告訴了他的姓名開頭字母……”
他走進了商店裏面的一間小室,很快拿出一頂拉烏爾一眼就認出來的小圓帽。這正是他的,當然啦!這個人不放過極細小的好,尤其不缺乏勇氣和膽量!
“這頂帽子不是我的,請您注意。可是既然是一位顧客,他今天應該還來吧……希望您能把他的鴨帽給我,我自己還給他,然後向他要回……”
“很遺憾,我只好告辭了……”
拉烏爾·德·利美吉做出權衡一下的樣子,走到一面鏡子前,把鴨帽戴到頭上。他正面瞧,側面看,幾乎每個方向都照到了……
“很合適。”售貨員說。
“我也這麼認爲。我們還是別把事情複雜化吧。這樣吧,我願意把它留下。您的顧客在這次交換中也沒有吃虧。活該我倒黴吧。無益地打攪您,我很抱歉。再次感謝……您沒必要提及我來過。”
拉烏爾·德·利美吉走出帽店,看了一下表。五點鍾。或許會等很久。他把鴨帽放進口袋,這是出于謹慎。昨夜只是看到一位蓄著大胡子的人的身影,是個陌生人,絕不會認出他來的。他長時間地在人行道上閑逛著,在一家“巴黎紀念品”商店的玻璃櫥窗前駐足浏覽,這是一家诙諧和糊弄人的商家。他在陳列的銅版畫前停了一下,然後又折回身來。格雷萬博物館的海報始終在吸引著他。它們介紹了法利埃議長,莫內·蘇利、俄狄浦斯、布萊裏奧……但他始終在注意著帽店的門口。走累了,他便走進街道拐角
的“王子咖啡館”,坐到緊靠玻璃窗的朝大道的一邊。這是個十分理想的觀察點。
六點一過,報販子們從蒙馬爾特街湧了出來,在大道上散開。他們揮舞著在大標題下劃了橫杠的報紙,大聲喊著:“《新聞報》……特刊……買《新聞報》啦……”
其中一個……
亞森·羅平的第二面孔二、“爪子”的報複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