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亞森·羅平的第二面孔五、上當受騙之夜上一小節]“那您是怎麼知道我的房問號碼的?”
“只需給穿製服的服務員一點小費。”
“謝謝。”她說,“發自內心的感謝……可是我們全都完蛋了。”
“說下去!”
“您以爲比他還要厲害嗎!我可憐的朋友。如果您認識他就好啦!我想要報仇想得發瘋……我現在只有回阿爾及爾去,從此銷聲匿迹……”
“太晚了。這個名單您都可以背得出來,對吧?……那麼您就是個永恒的危險。”
她把臉藏在雙手之中,顫抖著聲音重複道:
“我的上帝……我的上帝……”
“您會遊泳嗎?”羅平繼續問。
“會,而且遊得很好。”
“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您自己消失掉。這也正是我預先設計的。當我們達成一致後,我就溜出去。沒人看到我進來,也不會有人看到我出去。此外,我確信這些先生真正開始對我感興趣,應該是從我們在法老旅館會面開始。我神態自若地坐在您飯桌的座位上。您這一邊,您要克製一下,別顯得太緊張……我把支票給您,是一張假支票,然後您就把名單交給我……隨後,在晚餐進行到一半時,您讓您的手袋滑落地上。您彎下腰去撿它,您一值數到二十下。當您再起身時,我已經把安眠葯倒進了您的杯中。當然是偷偷地了,但是要讓熟悉內情的人能夠看出我的動作。”
他把那個小瓶拿了出來。
“我用一種無害的東西替換了。”
她拿起小瓶,充滿疑慮地看著它,突然情緒十分激動,她把瓶內東西都倒進了洗臉盆。然後,她用幾小撮米粉把小瓶加滿。
“我向您保證。”羅平說,“應該對從櫥裏鑽出來的先生格外小心。請把這小玻璃瓶還給我……謝謝……安眠葯的葯效據說來得特別快……您被突如其來的疲勞擊倒:您把頭靠在自己的手上趴著。您表演時一定要充滿信心。”
“我努力吧。”
“剩下的就簡單了。我一直把您扶到他們供我使用的那輛汽車旁,我把您安放在我的身邊……然後上路去浴場。”
馬德萊娜·費雷爾用手揉著眼睛。
“我在做夢吧:”她喃喃著,“我相信您,後來我又不相信您……可是現在我又開始相信您了。只要我一想,我就害怕讓別人擺布。如何才能知道您對我說的全是真的呢?”
“我向您保證這一點。我在沒有人幫助的情況下,本可以得到這份誘惑人的名單的。”
“噫!它可藏得很嚴實。”
“您這麼認爲嗎?我敢肯定它就藏在這本書的封面內,就是您須臾不離手的這本書……說到這裏,我倒很想看一看它。我已經把我的把戲給您看了,您也應該把您的給我看一看。”
她面對面地盯著他,然後從厚皮封面的一條夾縫中抽出一張一疊四折的紙來。
“也許我錯了。”她說。
她小心翼翼地展開這張紙,鋪在膝頭上。
“不!……別碰它!”
羅平俯下身來。這是一張從記事本上撕下來的紙。上面寫有一排名字,還有幾個地址。筆迹很生硬,幾乎很難辨認。在這張紙的下方,可怕地點了一滴血:這是死亡簽名。
“他們打了他兩槍。”年輕女人解釋道,“可是他還堅持了幾分鍾,這足夠他寫下他所認識的人的名字了。”
“而您保留了這個名單。”羅平輕輕地提醒道,“您本應該立即……”
“我沒敢。我當時嚇壞了。我跑走了……促使我做出決定的,是這筆獎金。我是這麼需要錢!”
“當然啦,”羅平繼續道,“這是一份確鑿的文件。如果您允許,我把它抄下來。只要讓薩拉紮先生掌握這些名宇。至于這張染了血的紙,我將把它交給‘爪子’。它的真實是無可置疑的。”
他把名字寫在一個漂亮的記事本上。他寫完後,便折起紙,把它放進小口袋中。
“您沒想到通知檢察長,別人爲我設置了圈套嗎?”她問道。
“您忘了他的電話已經被監聽了。肯定他的信件也會是這樣的。”
突然生成的懷疑使馬德萊娜·費雷爾的漂亮臉蛋變得僵住了。
“在這種情況下,您怎麼能夠把這份名單交給他呢?”
“隨便怎麼樣,我向您保證,我會把它交給他的。”
“那您就代我拿走錢了。”
羅平抓住她的雙手。
“聽著,馬德萊娜。我不是一個盲目幹壞事的人。我是一個……他遲疑著……”總之,他的,您還是沒看到我所冒的風險……轉一轉您這漂亮的腦袋……我向您再重複一遍:一定是我才能獲取這份名單……怎麼樣?……檢察長給我簽一張真的支票,我取出錢來,然後手把手地把這十萬法郎交給您。”
“您讓我感到震驚!”
“我全都考慮過了,全都解決好了。”羅平以一種急切的語氣說。
他把臉湊近馬德萊娜的臉,她感到了他心願的火花。
“您不知道我是如何地能幹。一旦人們對我信任,我是可以移山的。”
他把嘴貼到了年輕女人的指尖,然後改變語氣說:
“在峭壁的路上,距我們分手的地方只有兩步路遠……有一家寄宿小旅館:‘魚’,由一對老夫婦經營。您從裏出來就去那兒。我已經做好了一切必要的准備。沒有人看到您滿身
漉漉會感到驚訝,也不會有人向您提任何問題。”
“我的箱子呢?”
“過早地取它是不謹慎的。不要忘記您應該消失。我在必要時會盡力的……您希望我們在什麼地方再見面?”
“巴黎。”
“不危險嗎?”
她搖了搖頭。
“首先,‘爪子’以爲我已經死了。另外對一個女人來說,改變外表是件多麼容易的事呀。我更爲您擔心呢。”
“多麼純真!……那麼,您真的建議在巴黎啦?”
“是的,況且我還有些私事要去那裏。”
“好吧,我下星期六,下午三點,在倫佩爾梅耶等您,您認識嗎?……在裏沃裏街……您將看到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蓄著白胡子,穿著有點皺的燕尾服,戴著一枚一級教育勳章。他就是您的仆人。”
她第一次露出了笑臉:她的黑眼睛好像是燃燒的火,羅平感到眼花缭亂。他站了起來。
“您覺得都清楚了嗎?”
“是的。”她說,“您想得十分周到。我一切聽您的安排。”
他鞠了一躬,向門口走去,然後把門打開條縫。他朝空無一人的走廊瞟了一眼,轉過身來。
“勇敢一點。”
“我會的。”
于是他消失了。
法老旅館的穿製服的侍應生在觀察著客人們。餐廳的太陽傘在他的頭頂上撐開著,因爲……
亞森·羅平的第二面孔五、上當受騙之夜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