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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瑟·羅平的誓言》三、營救

莫裏斯·勒布朗作品

  人們沒有忘記這樣敏感的事件引起的軒然大波。公衆馬上就知道了奧古斯特·奧貝爾特議員的凶殺案和私人偵探馬蒂厄·科薩德的凶殺案,同時也知道了被推定的殺人犯。在各個主要街道上,擠滿了被報刊的號外激怒了的人群。人們再也不去考慮外交上的壓力,以及隨時可能生出的關于與德guo的沖突的傳聞了。人們希望知道得更多一些。這位年輕的沃塞爾到底是個什麼人?民族激進dang的領頭人的突然消失將會産生怎樣的政治後果?爲什麼警署如此奇怪地保守秘密?其實它已經以最卓著的方式取得了勝利。大量的文章是寫給安全局局長,謙虛的勒諾曼先生的。他習慣于逃離公衆輿論,而且已經決定,用開玩笑的方式掩蓋住那些好像無法解開的神秘。報界沒有過多地褒獎他。但是在爲他編織桂冠的同時,人們也把他逼到了牆角上。人們想知道使他得以迅速找到奧利維埃·沃塞爾這一線索的那個人。人們想要真相,全部的事實真相。這真是受情愛所驅使的慘案,還是刑事案?——假定沃塞爾真的是罪犯——他是否是在某種壓力下屈從的?

  《證據》是《費加羅報》上一篇文章的標題。在一位很著名的專欄作家的筆下,勒諾曼先生讀到:馬蒂厄·科薩德准備向他的顧客揭示的具ti東西是什麼?事件的關鍵就在于此。只要這個問題得不到解答,懷疑也就繼續存在下去。

  “這是顯然的。”勒諾曼先生在想,“他說得有道理。從表面來看,科薩德懷疑沃塞爾是奧貝爾特夫人的情人。但我們總無法知道他將如何把此事報告給議員,對此他將做如何評論,以及他可能做的保留。不要忘記這一句話:我所得到的結果還不允許我得出十分確定的結論……說到底,只要這個小傻瓜沃塞爾不承認,我們就對任何事都無法肯定。如果此案上交法庭的話,那麼一個機敏的律師很容易把這一起訴擊潰。”

  電話鈴響了。勒諾曼先生推開所有攤在他辦公桌上的報紙,摘下了聽筒。

  “喂……是的……尊敬的總長先生……好的,我馬上認真考慮一下……是的,我看到了,今天早上。他否認,非常堅決地……什麼?……他不做任何說明……從他那兒什麼也得不到,要麼就是同一句話:‘我是無辜的。’他要他母qin!他真的是個孩子!確實非常英俊……總長先生問我怎麼想的?……談它還爲時過早。所以我以爲,最好是改變新聞界的激情,如果可能的話,還有它的好奇。人們懷疑的在高層的醜聞已經避免了,至少會有一段時間吧。可是猜疑仍然存在著。很難確定沃塞爾的罪名……她?是的,我問過她。她已經准備好放棄她的求愛者了……如果您把我推到我的最後一道防線的話,總長先生……好的,我投降。我認爲,沃塞爾從來就不是奧貝爾特夫人的情人。而人們看不准,從什麼時候起,他爲什麼要殺害奧貝爾特先生。但這只是一種意見。最終,這完全取決于預審法官的立場……是福爾默裏先生。哎呀!我說;哎呀,因爲是有一點,兩個人都一樣,像是貓和狗:這您是知道的。可憐的小夥子!在福爾默裏的手裏,他是很難tuo身的……謝謝,總長先生。我接受的唯一的頌揚,是我自己授予自己的那些。”

  他歎息著放下聽筒。有人敲門,然後古萊爾進來了。

  “怎麼樣,古萊爾?”

  “還好,首長,最初的激動過去了,他開始說話了。”

  “他說了些什麼?……見鬼,要一點點地擠才說嘛。”

  “我們是在擠他。從昨天晚上開始我們就輪番進攻。”

  “簡潔一點。”

  “很容易!首先,奧貝爾特夫人對他來說只是個女友……然後,昨天早上,他在藝術學院沒有課。他就到河邊會閑逛,在舊書商的攤子上漫無目的地翻看著。但是他什麼也沒買。所以,沒有可印證的不在現場的證明。另外,他的旅行是早就安排定的。印象派畫家的作品展覽,今天在洛桑開幕,他不願錯過這一千載難逢的機會。好像人們在那裏可以看到全世界的藝術瑰寶和博物館借來的油畫。”

  “還算合情合理!誰能證明他是錯的?”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首長。您好像是在開倒車。”

  “絕對沒有。我只是看到被告律師來了。沃塞爾夫人找了最好的律師。她很有辦法。不過,就是新手也會取勝的。那麼,搜查結果怎麼樣!……什麼也沒有,是吧。”

  “沒有,首長。沃塞爾夫人顯得十分地慌亂,但是她沒添任何麻煩。我們不僅搜查了她兒子的房子,而且,當然了,還搜了整套房子。我們既沒找到作案的凶器,也沒找到奧貝爾特的錢包,更沒看到從科薩德家偷出來的文件夾子。這在某種意義上說,是幸運的。因爲如果新聞界知道有文件夾子存在的話,像公衆輿論挑唆的那樣,那就得全都說出來了。那麼……”

  “那麼,”勒諾曼先生說,“我就只好辭職不幹了。羅尚貝爾是絕對不會放過我的。如果他知道我掌握著其他人都不知道的卷宗的副本的話,他會氣得發瘋的。別這麼轉著眼睛望著我,古萊爾。我以後會向你解釋的。不過現在什麼也別說。”

  他摘下眼鏡,朝鏡片上吹了吹,然後長時間地擦拭著,而後又把它架到了鼻子上。他朝下屬投去一瞥,目光總是有點令人發憷,同時還流露出智慧和狡黠。

  “你看,古萊爾,我們犯了一個錯誤。一個錯誤和一個疏忽。我們答應了當局的再三要求。所以,我們要不惜一切代價地找出一條非政治理由來。于是我們一起想象出情愛犯罪的推理。就是說,這恰恰合了羅尚貝爾和其他人的意願。你想吧!幾個小時就辦成一件案子。罪犯是送肉上砧板!勒諾曼掩蓋了他的權力機關的所作所爲……”

  他笑著,同時眨著眼睛更正著。

  “當然是勒諾曼和古萊爾啦!”

  “可是,首長,我們犯了什麼錯誤呢?”

  “好吧。我們過早地下了結論。我們違背了事實,如果你同意的話。我們把只是尚合情理的東西視爲很顯然的東西,結果我們險些追悔莫及。”

  有人敲門,接著接待員進來了。他送來一封信,然後馬上退了出去。勒諾曼先生拆開信,馬上就跳了起來。

  “古萊爾,你知道是誰給我寫的信嗎?”

  “不知道。”

  “埃萊娜·沃塞爾夫人。”

  “她有何打算?”

  “找我談話……她就在前廳。”

  “您不去見她吧。”

  “恰恰相反。”

  他按鈴招呼接待員。

  “請這個人進來……你,古萊爾,讓我們單獨呆一會兒。不過你別走遠。”

  勒諾曼先生梳理了一下鬓腳兩邊的灰白頭發,放下了y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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