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梅格雷警長第10章上一小節]敲門聲。卡若朝梅格雷看了一眼，然後凝視著仍舊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槍。
卡若去開門時，警長把手
進放著手槍的褲袋，站到屋子的中間。
“出了什麼事兒？”歐仁在進口
嚷嚷。
他們兩人立即來到辦公室的門口。他們後面還跟著腳步聲：那是費爾南特，她驚訝地看了看梅格雷。
“什麼事兒？”歐仁重複了一遍。
然而一輛出租汽車已經隆隆地到達大門口，發出一陣刺耳的刹車聲。
歐仁立即向窗口奔跑過去。
“我早就說過了！”他低沈地咆哮起來。
監視著費爾南特住所的警察，緊跟著這對狗男女來到了，他們跳到人行道上。
卡若站立著一動也不動，手裏握著槍，正在思考著什麼。
“你來幹什麼？”
他沖著歐仁說，同時歐仁也正沖著他說：
“我打了四次電話，可是……”
梅格雷已經悄悄地退到牆腳邊，背貼著牆站著。
聽到電話這個詞，卡若立即向電話機投了一眼。這當口，砰地響起一聲槍聲，一
燃燒過的火葯味充斥了整個屋子，一縷細長的淺藍
煙霧在陽光下袅袅上升。
方才是梅格雷開的槍。子彈擊中了卡若握槍的右手，手槍立即掉到地板上。
“別動！”警長喝道，手槍一直對著他。
卡若嚇得呆著木
。嘴裏含的那顆糖
杏仁使他的左腮變了形，他不敢動彈。
有人上樓來了。
“去開門，費爾南特。”梅格雷命令。
她尋找著歐仁的目光想知道該不該服從命令，可是她的情人卻執意地凝視著地板。于是，她無可奈何地穿過候見室，抽掉鏈子，轉動鎖眼裏的鑰匙，把門打開。
血一滴一滴地從卡若的手上掉下來。每一滴血滴到地面時，都發出一絲微弱的聲響，血液在地毯上洇開來，然後凝結成一灘深褐的漬迹。
突然，在梅格雷搶上去阻擋之前，歐仁一個箭步沖向窗口，猛地打開窗子，把一塊玻璃打得粉碎，隨即縱身一個魚躍，跳出了窗外。
大街上頓時爆發出一片叫喊聲。歐仁摔落在停放在門口的出租汽車車頂上，一個滾翻跳到地上，拔
朝著達姆街方向跑去。
這時，兩個便已經到達，他們站立在套房的門框裏。
“發生了什麼事？”他們問梅格雷。
“沒什麼。你們把卡若抓起來，有拘捕他的傳票。你們樓下還有人嗎？”
“沒有。”
費爾南特張口結
摸不著頭腦，直視著敞開的窗戶。
“這麼說，他且得跑一陣呢！”
梅格雷一面說著一面把小木片取出來，塞進口袋。他感到卡若那邊出了點什麼事，但是不嚴重。卡若上沒勁了，滾倒在地毯上，渾身癱軟。
他暈了過去，可能是因爲看到自己的血一滴滴地往下淌的緣故。
“請你們等他醒過來，要是你們現在要把他帶走，那麼就叫一位醫生來。現在電話好使了。”
梅格雷把費爾南特推向樓梯平臺，又讓她走在前面下樓。大門前已經聚集了一大堆人。一名警察試圖從人群中通過。
警長終于在嘈雜的人堆裏擠了出來，他在大街拐角一家肉食商店前重新找到了費爾南特。
“還在熱戀著他嗎？”他問道。
他發現她穿著一件嶄新的毛皮大，用手在毛皮上輕輕地摸了摸。
“是他買的？”
“是的，今天上午。”
“你知道佩皮多就是他打死的嗎？”
“啊！”
然而她沒有反駁。梅格雷微笑了。
“他已經告訴過你了嗎？”
她只是撲閃著眼睫毛。
“什麼時候？”
“今天上午。”
突然，她板起面孔，作爲歐仁的情人，她認爲已經到了她說話的時候：
“您甭想抓住他！”
情況果然象她所說的那樣。一個月後，她在伊斯坦布爾①和歐仁相會，歐仁在該市的貝拉大街開了一家夜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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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土耳其的一大港口城市。
至于卡若，他在苦役犯監獄當會計員。
“按照你的要求，”洛埃夫人在寫給
的信上說，“我會盡快地寄給你六棵我們栽培在小塔花園裏的李樹苗。我相信這些樹苗在盧瓦爾河地區一定會長得很好。不過你應當告訴你丈夫，依我的看法，他保留在果樹上的細枝太多了。”
“菲利普自從回家鄉以後，身
比過去好多了。他是個好孩子，幾乎不出門，晚上，他的興趣就是做填字遊戲。可是這些日子以來，我看見他時常到舍費爾的宅邸（開煤氣廠的那個舍費爾）附近去轉悠，我想最終的結果准是同那家的姑娘結婚。”
“還有一件事也告訴一下你丈夫，昨天晚上這兒也演出了我們在魯瓦亞爾劇院看的那出戲。但是演得不如巴黎的好……”
梅格雷穿著膠皮靴子，拎著三條捕獲的白斑狗魚回到家。
“還是別吃這些魚吧！”他夫人說。
“那當然啰！”
他這句話說得很風趣，因此他夫人擡起頭來想看看他的表情，但是已經不見人影兒了！他到庫房歸置魚竿和
靴子去了。
“要是必須把殺掉的一切全吃下肚子的話，那還得了！”
同這句話一起在梅格雷頭腦裏出現的還有一個離奇古怪的形象：那就是卡若，他面對著佩皮多和奧迪阿的屍，臉鐵青，茫然不知所措。即使這樣一副形象也未能使梅格雷露出笑容。
“你做的是什麼湯？”他坐在一只木箱上高聲地問道。
“西紅柿湯。”
“很好嘛！”
他把靴子一個個地在踩得很瓷實的泥地上，同時高高興興地舒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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