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人命關天第二章 沈睡者上一小節]法弄一份《哨音報》。我很清楚,這家報紙淨搞訛詐,但還是應該讀一讀,您等一下兒,別走……喂,您還在嗎?……我給您念念。《哨音報》雜文欄裏,標題:‘家利益’……您聽得見嗎,梅格雷?報上這樣寫道:
“‘今晨各報刊出了一則半宮方的公報,宣稱已由塞納重罪法庭宣判了死刑的囚犯、拘押在桑德監獄嚴監區的約瑟夫·厄爾丹越獄逃,並稱其詳情“不可言喻”。
“‘我們可以在這裏補充,越獄情況並非對所有的人都是“不可言喻”的。事實上,約瑟夫·厄爾丹不是越獄,而是被人縱逃的!這事件竟發生在決的前夕!
“‘昨夜在桑德監獄演出的這場“醜劇”令人切齒!雖然其細節還不可能詳述,但現已證實,正是警方自己串通司法當局導演了這場假越獄。
“‘約瑟夫·厄爾丹盡知內情嗎?否則,我們無辭以形容這個犯罪史上空前之舉。’”
梅格雷把話聽到底,沒打一個寒顫。電話裏預審官的口氣變得不那麼強硬了:
“您對此有什麼高論?”
“這證明我作得對!《哨音報》不是獨自找到這個口實的,也並不是六個知情的官員中的哪一個說出去了。這是……”
“這是怎麼回事呢?”
“晚上我再跟您說……一切都好,科梅利奧先生。”
“您這樣想嗎?但是如果整個新聞界都援引這條消息呢?”
“那將造成一件醜聞。”
“您也看出來了!”
“難道要一條人命去抵一件醜聞嗎?”
五分鍾以後,探長開始和巴黎市警察局通話:
“呂卡警長嗎?聽著,老朋友,您跑趟蒙瑪特大街《哨音報》編輯部,找主編當面單獨談一談,不妨恐嚇一番,要了解到有關桑德越獄事件,他的消息來源。我敢擔保,今天早晨他准收到一封平信,或者快信……您找一找原件,給我拿到這兒來。聽懂了嗎?”
接線員問:
“說完了嗎?”
“沒有,小。您給我接西唐蓋特。”
不一會兒,便警察迪富爾又跟他重複道:
“他還睡呢。剛才我把耳朵貼在他門上,呆了有一刻鍾,聽見他在惡夢中的呻吟:‘呀!’……”
梅格雷把望遠鏡瞄著西唐蓋特二樓那扇關閉的窗子,他可以想見那人清晰而又真切的睡態,猶如身在他的頭一樣。
然而,梅格雷認識他,只不過是七月份的事,正是聖克盧慘案發生四十八小時以後。梅格雷的手搭在他肩上,低聲說道:
“別在這兒出醜!跟我走吧,孩子……”
那是在王子街的一座新式建築,約瑟夫·厄爾丹就住在七層樓的一個房間裏。
女房東這樣描述他:
“他是一個規矩、安穩、勤勞的小夥子,只不過有時在待人接物上態度有點兒古怪。”
“他不結交什麼人嗎?”
“從來也不。不過最近一段時間,他淩晨才回來……”
“最近一段時間?”
“有兩三次他回來比往常更晚些……一次是個星期三,快到淩晨四點了他才拉門鈴。”
這兒所說的星期三,正是聖克盧慘案發生那一天。法醫斷定,兩個被害者大約是在淩晨兩點上樓的。
除此之外,難道就沒掌握厄爾丹犯罪的有力的證據了嗎?而大部分的證據又是梅格雷自發現的。
被害人的別墅建在聖日爾曼大街,離蘭亭酒店不到一公裏,那天午夜時分,厄爾丹只身一人竄到酒店裏來,一口氣喝了四杯加糖烈酒,在付錢的時候,從口袋裏掉下了一張巴黎一聖克盧單程三等車票。
昂德爾松夫人是一位美外交官的遺孀,丈夫的家和美
幾個大金融家族是姻
,她在遇害前就獨居在這座別墅裏,丈夫去世後,別墅底層就棄置未用。昂德爾松夫人只有一個女仆,名叫愛麗茲·夏蒂埃。說她是昂德爾松夫人的貼身女仆,不如說是她的女伴。愛麗茲·夏蒂埃是法
人,在英
度過了她的童年,受過極好的教育。
聖克盧地方的一個園丁每周來這裏兩次,侍弄別墅四圍的小花園。
很少有人來訪,老夫人的侄子威廉·克羅斯比要間隔很長時間才攜夫人來一次。
七月的這個夜晚——確切地說是七月七號深夜——如同往常一樣,通往多維爾城的大馬路上,汽車在奔馳。到了淩晨一點,蘭亭酒店和其他的餐廳、舞場都關了門。一個駕汽車從這幾路過的人事後聲言,將近兩點三十分,他曾看見別墅二層樓上有燈光,映出的影動作很奇怪。
淩晨六點鍾,園丁來了,那一天是他的工作日。他已經養成習慣,不出聲地輕輕推開柵欄門,就進來幹活。照慣例,幹到八點,愛麗茲·夏蒂埃來叫他吃早飯。然而這一天,已經到了八點鍾還沒有一點動靜,到了九點鍾,別墅的大門都還沒有開。他沈不住氣了,走過去叫門,沒有人答應,就立刻去附近的路口報告巡警。
不多一會兒,案發了。在昂德爾松夫人的房間裏,女主人的屍橫陳在地毯上,襯衫染滿了血迹,
部被刀刺穿了十幾
。愛麗茲·夏蒂埃也遭到同樣的命運。她是應女主人之請住在隔壁的,因爲昂德爾松夫人總是怕自己在夜間身
有什麼不適。
兩條人命案,多麼凶殘啊!連警方也怵目驚心,把這叫做惡案件。
現場到可見犯罪痕迹:地上有腳印,簾幕上留下了血手印……
隨後是一套例行公事:檢察院勘驗現場,專家們進行司法驗證,各項分析以及驗屍……
警方的偵訊領導工作突然落在梅格雷肩上,他花了不到兩天的時間就發現了厄爾丹的足迹。那太清楚了!別墅的走廊裏沒有地毯,拼花地板上打了一層蠟,只需通過照像就足以得到格外清晰的腳印。那是一雙嶄新的膠底鞋,爲了防備雨天打滑,橡膠上壓出了特殊的條紋,鞋底中間,可以辨認出廠名和鞋號。
幾小時以後,梅格雷走進拉斯帕伊大道的一家鞋店,獲悉這種樣式、這個號碼(44號)的鞋最近兩周以來只出售過一雙。
“對了,是個送貨員,駕著一輛三輪送貨車來買走的。在這一帶,我們常常看見他。”
又過了幾小時,當探長詢問到塞夫勒街花店老板熱拉爾迪埃先生的時候,發現那雙引人注目的膠鞋工穿在送貨員約瑟夫·厄爾丹腳上。
剩下的就是驗證指紋了,在司法部的法醫驗證室裏,專家們經過仔細的研究,立刻就得出結論:“是他!”
“你爲什麼這樣幹?”
“我沒殺人!”
“誰把昂德爾松夫人的地址給了你?”
“我沒殺人!”
“淩晨兩點,你去別墅千什麼?”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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