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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命關天》第四章 “大本營”

第2小節
喬治·西默農作品

  [續人命關天第四章 “大本營”上一小節]獄的越獄者、塞納重罪法庭已宣判死刑的囚犯約瑟夫·厄爾丹,他是在西唐蓋特同便yi警察迪富爾遭遇後,經過一場搏鬥又逃tuo法網的在逃犯。

  “在他逃tuo的時候,身上還剩有二十二法郎左右。”梅格雷起草的通緝令上這樣寫道。

  探長獨自一人離開法院,連奧費弗爾濱河街他的辦公室都沒去,徑直乘公共汽車奔巴士底而來。在舍曼一威爾大街的一座高樓的四層樓上,他按響了門鈴。

  屋裏充溢著碘酒氣味,中間還夾雜著一guji的香味。一個還沒來得及梳洗的女人說道:

  “啊!他看到您一定會很高興的!”

  便yi警察迪富爾在屋子裏躺著,神se憂慮不安。

  “怎麼樣,老兄?”

  “還可以吧……落下傷疤的地方怕是不會長頭發了,以後我可能得戴假發了……”

  梅格雷又跟在實驗室一樣,踱起圈來,好象不知在哪兒落腳才好。最後他喃喃說道:

  “你埋怨我嗎?”

  迪富爾的夫人還很年輕漂亮,她站在門框旁邊說:

  “他能抱怨您嗎?打早晨起,他就一遍又一遍地跟我說,他惦記您怎麼才能從這件事中擺tuo出來……他還讓我上電話局去給您打電話。”

  呆了一會兒,探長說:

  “我走了,過兩天再見。但願這一切會好起來的。”

  雖然梅格雷住在離這兒只有五百米遠的理查一勒諾爾大路,可是他並沒有回家,卻信步走去,因爲他需要走一走,需要有一種置身在人群之中的感覺,他想和這些素不相識的人擦肩接瞳地擠在一起。就這樣,隨著人流,他漫步在巴黎街頭,往前走去。在他臉上從早晨就出現的,那種小學生當面受斥責的尴尬面容,也就逐漸消失了。梅格雷的眉宇間露出了堅毅的神se,他又象在心境愉快的時刻一樣,一袋接一袋地吸起煙鬥來。

  如果讓科梅利奧先生料到,探長對緝拿約瑟夫·厄爾丹的事如此掉以輕心的話,他一定要大吃一驚,而且肯定會激起他的怒火!

  對于梅格雷來說,緝拿逃犯是個次要問題。在他看來,那個被判了死刑的囚犯就在某chu,雖然混迹于幾百萬人之中,然而探長卻堅信,一旦有必要,他就能立刻把他緝獲歸案。

  不,他所要費神的不是這件事,而是那封在庫波爾寫成的信。還有,可能想得更多的是,他從一開始偵查就忽略的一個問題,對此他現在是非常後悔的。

  然而,在七月份大家都曾那樣肯定了厄爾丹的罪行,預審官立刻接手了這案件,這樣一來,就把警方排斥在外了。梅格雷沿著自己的思路想了下去:

  “凶殺案發生在聖克盧,時間大約在淩晨兩點三十分,厄爾丹四點鍾以前就回到巴黎的王子街,他既沒乘火車,也沒乘電車,又沒有任何其他公共交通工具……連出租汽車也沒坐,那輛三輪送貨車又放在塞夫勒街他的老板那裏……要麼他就是步行回家的?那除非他一刻也不停,一口氣跑回來,但這是絕不可能的啊!……”

  中午十二點半,在蒙帕納斯十字路口,街市的熱鬧景象達到gāo cháo。拉斯帕伊大道附近的四家大咖啡店,顧客們熙來攘往,雖然已近深秋,窗外臨街的客位上還是座無虛席。顧客當中,外guo人要占百分之八十的比例。

  梅格雷一直走到庫波爾咖啡店,他看到那間美式酒吧的入口,就挨身進去。

  酒吧間裏只擺了五張桌子,都已坐滿,大部分顧客坐在櫃臺前的高凳上,或者站在櫃臺周圍。

  探長聽見有一個人向侍者說道:“來杯曼哈頓酒。”

  他也一邊就坐,一邊說道:“照樣來一杯!”

  就年齡說,梅格雷已屬于常去啤酒店喝上一杯的那一輩人了。咖啡店的侍者把一盤橄榄送到他面前,他沒動。

  “請把這盤橄攬遞給我,好嗎?”一個金發瑞典少女問道。

  梅格雷點點頭。

  整個咖啡店都閉哄哄的,房間最裏面有一扇便門,時開時關,從裏間不斷地送出來橄攬、油煎土豆片、三明治和一些熱飲。伴隨一片杯碟碰撞聲,四個夥計同時高喊著侍應客人,cao著不同語言的顧客,也在這一片嘈雜聲中互相交談。

  這裏的一切,從在座的顧客、咖啡店的侍者,以至于房間的擺設布置,都和諧地渾然一ti,形成了籠罩在整個咖啡店內的氣氛。

  在這裏所有的人都是qin切的、不拘禮節的,不論是少婦,或者是剛從小轎車上下來,由一群酒肉朋友簇擁著的工廠老板,還是愛沙尼亞的毫無才氣的畫家,全都是一樣。大家都qin見地對侍者領班直呼其名,叫他鮑勃。人們不必經過介紹就互相交談起來,就象很熟的朋友一樣。一個德guo人正跟個美guo佬在用英語交談;還有個挪威人至少摻混了三種語言,想讓一個西班牙人弄懂他的意思。

  這兒有兩個大家都認識、都打招呼的女人,其中一個年齡已經不小,開始發胖了,現在的季節就穿上了毛茸茸的冬裝。梅格雷認出了這個閑蕩的女人,過去在羅凱特街的一次大搜捕中,曾被叫來,送到聖一拉紮爾去過。她嗓音沙啞,目光懶洋洋的,人們走過那裏都跟她握握手。女人坐在桌子後面,神氣十足,宛如她獨自一人就足以ti現了這混亂的場面似的。

  “你們這兒有寫東西的紙筆嗎?”梅格雷向一個侍者問道。

  有幾個顧客邊走邊說:“……還沒到喝開胃酒的時候,要不,咱們去喝啤酒吧……”

  在喧鬧的人群中,有幾個孤孤單單自飲自酌的人,或許也給這種場合增加了幾分特se:一方面有些人高談闊論,指手劃腳,一桌酒又一席萊,大吃大喝,他們服飾華麗,爭奇鬥妍;另一方面,這一個,那一個散座的幾個人,他們從四面八方到這裏來,好象專門爲了給這光耀奪目的人群嵌上點兒異樣的裝飾似的。

  比如,有一個女郎,年齡絕不到二十二歲,身穿一套剪裁合ti縫製講究的黑yi裙,但是這套yi服看上去,可能洗熨不下一百回了。女郎奇怪的臉se中露出了神經質和疲倦,在她旁邊放著一個小本子。置身在喝價值十法郎開胃酒的闊佬之中,而她只喝一杯牛nai,吃著一只月牙面包。現在已經是午後一點鍾,顯然這就是她的午餐了。她抓這個空兒,正在讀一份俄文報紙,那是咖啡店給顧客們備下的讀物。她對周圍的一切充耳不聞,視而不見,慢慢啃著月牙面包,時而呷一口牛nai。她同桌的一群人,酒已過了四巡,而她對此也都漠然chu之。

  還有一個男人,引人注目也不亞于她。單單他的頭發就不免引起注意,那是一頭棕紅se的鬈發,而且長得出奇。一身深se的西裝已經穿舊,磨得發亮,裏面套一件藍襯衫,不系領帶,領口敞開直到song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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