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追捕第八章 蛛網上一小節]是那樣……”
“沒關系,那就逮捕矢村。”伊藤的眼裏射出冷酷的目光。
特搜班人員的臉上,都浮現出一層雲。
矢村到達羽田機場時,已是深夜了。他從機場給遠波真由美打了電話,讓她旅館等候。然後坐上一輛出租汽車,一直奔向城北醫院。
機會來了,矢村想。杜丘前往城北醫院進行秘密調查,他是知道的。盡管當時偵察員的汽車被甩掉了。但偵查員還是認出了杜丘那輛向武藏野方向駛去的汽車。
矢村曾對城北醫院正面進攻,但沒有突破。雖然可能有大量疑點,但僅憑著一些由無源渺的猜測,即使是矢村也感到無計可施。對酒井義廠也同樣如此。不僅解開阿托品容器之謎毫無頭緒,而且連縮小範圍也做不到。盡管派出偵查員進行了缜密的內部偵查,然而沒有發現酒井露出一點馬腳。所有這一切,都與朝雲忠志的被害緊密相連。那是問題的總根子。只要一挖出這個總根子,枝葉自然就會幹枯落下。橫路夫婦、武川吉晴——那都是枝葉而已。
結果,矢村放棄了追查,他不得不放棄。殺害朝雲這個總根子,他是挖不出來的。他只好采取讓杜丘鑽進去的辦法。落入圈套的杜丘,能像野獸那樣,以生命做賭注去逼近敵人,能把生死置之度外,出地解決警察頗感束手無策的難題。他肯定能成功地潛入城北醫院,矢村這樣期待著杜丘精明強幹的活動。然而現在,他卻被抓了進去……
——這正是機會。
如果救出來,就得逮捕他。特別是從醫院帶出來,就更不能放走他了。只好在逮捕之後,讓他說出事情的真相,再用正面進攻突破那個難題。
——對杜丘來說,可太悲慘了。
幾輛汽車正在交替著跟蹤矢村,他毫無察覺。
到了城北醫院,時間己近夜半,大門前依然燈火輝煌,令人感到一種喧鬧的氣氛。
“想見見堂塔院長,警視廳的。”矢村說。
出來接待的護理員臉上變了顔。
到接待室稍等了一會兒,堂塔走了進來。盡管他雙眉緊皺,跟裏還是閃現出驚恐的目光。
“這麼晚,究竟有什麼事啊?”堂塔故做鎮靜。
“把津山皎二交出來!”
“哎呀,不知道有這個人哪!”堂塔深陷的眼睛朝天花板看去。
“你是裝傻吧?”矢村突然間停住了話頭,“想讓醫院來個人仰馬翻?”
“就是搜查,也沒那個人哪!”
“你不要打錯主意,不光是那個人。偷稅漏稅、違反醫師法、違反精神衛生法、侵犯人權、傷害、暴行……只要一個一個問問患者,搞垮你易如反掌!你還是不要小看警察爲好。”矢村從座位上站起身來。
“請等一等。”故做鎮靜的表情,從堂塔臉上一掃而光,“我誤會了。”
“誤會了嗎?……”矢村又坐下來。
“說真的吧。其實,津山皎二今晚九點多逃走了。”
“逃走?不可信哪。”
“這就是證據。”
堂塔取下假牙,讓矢村看。有兩顆牙齒折斷了。
“這是怎麼回事,嗯?”矢村厭惡地皺起了眉頭。
“他把我當人質,使用電擊療法,把電擊治療器放到我臉上,弄斷了我的牙。”堂塔氣呼呼地收起了假牙。
“你這個人,也太粗心大意了。”
杜丘冬人被認出後,要從嚴密的警戒中逃出去絕非容易。特別是從精神病院逃跑,就更難了,何況還吃下了大量葯物。他能逃,正反映了堅韌不拔的
格。矢村突然感到一陣焦燥。這不僅僅是因爲他的設想落空了——他本以爲能把東搖西晃的杜丘救出去。
“是啊,是太大意了……”堂塔無精打采地點點頭。
給杜丘服用葯物,那是毫無疑問的。爲了熄滅他的反抗心理,給他吃下了近四百毫升的葯。照理說,他應該變得迷迷糊糊,可他並沒有癱軟無力,真有點不可思議。
八點多鍾,杜丘被帶進了院長室。他步履瞞珊。護理員讓他坐在椅子上,他筋疲力竭地倒了下去。可就在那一瞬間,他突然一躍而起。神速的動作,令人感到他剛才好象藏在了哪兒。他掐住了堂塔的脖子。
“不要動!”
杜丘用另一只手握住了電擊治療器。一個護理員撲上來,被他用電擊治療器打在臉上,摔倒在房間角落裏。“不要發瘋!”
“不是發瘋。”杜丘說道,“只是回敬一下罷了。”
“住手!”
堂塔被掐住脖子,發出哀叫。電擊治療器從他前額上擦過。牙齒喀嚓喀嚓地響起來,似乎什麼地方發生了骨折。他翻著白眼,感到金光亂冒。
“想救院長,就別吵嚷!”杜丘扯下電擊治療器的引線,拿起桌上的剪子頂住堂塔的後背,“給我准備服、汽車。要是報告警察,我就紮死堂塔!”
“不,不要向警察說!”
堂塔叫道。杜丘已經把剪子尖紮上了他的後背,他覺得血就要流出來了。只要撲哧一聲,就會紮進去。堂塔嚇得冷汗直流。
此後,堂塔被拖進了汽車。
杜丘一言不發地開著車跑了一會兒,找到一個僻靜的地方停下車。“再見啦!”說完,杜丘跳下車,拉了拉外領子,颀長的身影轉瞬消失在黑暗中。
堂塔想開動汽車追上杜丘,撞死他。可是,汽車鑰匙早被杜丘拔走了。
“你看看這兒!”
堂塔掀起後背,讓矢村看那上面粘著的一塊滲出血迹的橡皮膏。由于優裕的生活而積存下來的脂肪,好象黃的魚凍。
矢村背過臉去,站在那裏。
鬼東西!杜丘又一次成功地逃跑了,矢村似乎有些氣憤,暗暗地在心裏罵了一句。
4
由于電車向下坡駛去,他感到一陣暈眩。在那瞬間,似乎全身重量都離開了身。但暈眩過後,身
又象要被大地吸進去一樣,有千斤重。
杜丘下了電車。此時已到電車收車的時刻了。大量熱量從身裏跑掉,全身感到寒冷無比。他腳步綿軟無力地走到一條靠近酒吧間的路上。
杜丘把身依在大樓的牆上,幾乎就要癱倒在地。必須尋找旅館。盡管望穿雙眼,周圍卻連一家旅館或飯店都沒有。
右面有個女人,正在等著出租汽車。從左面來了個警察,騎著自行車。
杜丘走起來,以免碰上例行的詢問。他使盡了全身力氣,和警察慢慢地擦肩而過。
警察剛一走過,他再也沒有一點力氣了。走進一條小胡同,頹然地倒在一座樓房牆壁下。
睡魔立刻征服了他。
“醒醒!怎麼啦?”
他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睜開眼睛看了看,好象就是方才等出租汽車的那個女人。大約二十歲上下,瘦長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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