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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威爾教授的頭顱》神秘的女人

第2小節
阿·別利亞耶夫作品

  [續陶威爾教授的頭顱神秘的女人上一小節]地披上一件晨yi開了門。

  拉列踉踉跄跄地走了進來,疲倦地倒在沙發上說道:

  “我大概是瘋了。”

  “什麼事,老兄?”陶威爾叫道。

  “問題就是……我不知道怎麼告訴你才好……我昨天晚上一直賭到夜裏兩點,輸輸贏贏。突然間我看見了一個女人,她的一個手勢使我驚奇得不得了,我丟下賭錢的事跟著她走進了一家飯館裏。我在一張小桌子上坐下來,要了一杯濃濃的清咖啡。每當我神經受了大刺激的時候,咖啡對我總是有幫助的。……那個不相識的女子坐在隔壁一張桌子上。跟她在一起的有一個青年男子,穿得很ti面,可是不能引起人的信任感,另外還有一個相當俗氣的紅頭發女人。我鄰座這三個人喝著酒,快樂地閑扯著。那個不相識的穿灰yi服的女子唱起小曲來。她的聲音很尖,音se相當難聽。可是她出其不意地唱出了幾個發自song間的低音……”拉列抱住自己的頭,“陶威爾!那是安琪麗克·加苡的聲音。在千萬種聲音中,我也能辨出她的聲音來。”

  “不幸的人!竟到了這種地步。”陶威爾想,溫存地把手放在拉列的肩上說:

  “是你自己的幻覺,拉列。你控製一下自己,偶然的相像……”

  “不,不是的!我向你保證。”拉列激烈地反對地說,“我開始仔細地觀察那個唱歌的女人,她長得相當美,端正的輪廓,兩只可愛的調皮的眼睛,特別是她的身段,她的身ti!陶威爾,要是這個唱歌的女人的身段和安琪麗克·加苡的身段不是像兩滴shui那樣相像的話,我情願讓鬼用牙齒來撕了我。”

  “我跟你說,拉列。去喝一杯礦泉shui,洗一個冷shui澡,然後躺下睡一覺。明天,說得正確點,今天等你醒來……”

  拉列責備地看了陶威爾一眼。

  “你當我真的瘋了嗎?……別忙著作結論,聽我說完再說,下面還有呢,在那個唱歌的女子唱完了那只歌的時候,她的手指做了這樣一個手勢。這是安琪麗克·加苡最得意的手勢,一個絕對獨一無二的、無法效仿的手勢。”

  “不過,你到底想說什麼呢?你沒有認爲那個不相識的歌女盜換了安琪麗克的身ti吧?”

  拉列擦了一擦額頭。

  “我也不知道……這真能叫人發瘋……可是你且聽下去,唱歌的女子脖子上戴著一串精巧的寶石項鏈,更正確點說,不是項鏈,而是一整個鑲著小珍珠的、圍在脖子上的小領子,寬度至少有四厘米。她的song前領口開得相當寬,領口裏露出了肩上一個胎記——安琪麗克·加苡的胎記。項鏈看上去像一條繃帶,繃帶上面是一個我不認識的女人的頭,下面是我所熟知的安琪麗克·加苡的身ti。那個身ti的線條和形態是我曾經極細致地研究過的。別忘了,陶威爾,我是一個畫家。我能夠記住一個人的身ti的獨特的線條和個人的特點……我給安琪麗克作過多少速寫,多少素描,我給她畫過多少像,我絕不會弄錯。”

  “不,這是不可能的事!”陶威爾叫道,“安琪麗克不是已經……”

  “死了?問題的關鍵就在這是誰也不知道的。她本人,或是說她的屍ti,不翼而飛了。而現在……”

  “難道你碰到了安琪麗克的複活了的屍ti嗎?”

  “啊——啊!……”拉列悲痛地呻吟著,“我所想的正是這個。”

  陶威爾站起身來,在房間裏踱起來,很明顯,今天是睡不成了。

  “我們要冷靜地討論這個問題,”他說,“你說你那個不相識的唱歌的女人好像有兩種嗓音:一個是她自己的平常之極的嗓音,另一個是安琪麗克·加苡的嗓音?”

  “低音域——她獨特的女低音。”拉列回答,肯定地點了點頭。

  “然而,這在生理上是不可能的,你不會認爲,一個人的高音發自聲帶的上端,低音發自聲帶的下端吧?聲音的高低取決于聲帶全部長度的較大或較小的張力。要知道,這跟樂器上的弦一樣:弦的張力愈大,震動著的弦所發出的頻率就愈高,聲音也就愈高;反之則相反。此外,假若要做這樣一個手術,聲帶就要被截短,這就是說,聲音就要變得非常高。而且,一個人在做過這種手術之後恐怕不能唱歌了吧:傷痕一定會妨礙聲帶的正常的振動,在最好的情況下,聲音也會是非常沙啞的……不,這肯定是不可能的。最後,要使安琪麗克·加苡的身ti‘複活’,還必須有一個頭,一個不知是誰的沒有身ti的頭。”

  陶威爾突然住了聲,因爲他想起了一件事,這件事多少證實了拉列的猜測。

  在他父qin做實驗的時候,有幾次阿爾杜爾是在場的,陶威爾教授給死狗的血管裏注入加熱到36℃的含有腎上腺素——一種刺激血管、促使血管收縮的物質——的營養液ti。當這種液ti受到壓力而進入心髒的時候,它恢複了心髒的作用,心就開始使血液在血管裏流動,血液循環逐漸恢複,動物也就複活了。

  “機ti死亡的最主要的原因,”當時父qin告訴阿爾杜爾說,“這是血和血液中含有的氧停止供給各器官了。”

  “這麼說,人也能這樣複活了?”阿爾杜爾問。

  “是的,”父qin興高采烈地回答說,“我正著手進行使人複活的研究,總有一天我會使這個‘奇迹’實現,我的實驗的目標也就是這樣。”

  屍ti複活可見是可能的了。然而,使身ti屬于一個人而頭屬于另一個人的屍ti複活是否可能呢?這樣的手術可能嗎?阿爾杜爾對這一點是懷疑的。不錯,他看見過他父qin做過非常大膽、非常成功的組織移植和移骨手術。不過,那都不是太複雜的手術,而且做手術的又是他父qin

  “倘使我的父qin還活著,我也許會相信拉列所說的別人的頭安在安琪麗克·加苡的身ti上的猜測是可能有的事。只有我父qin敢做這樣繁複這樣特殊的手術。也許,他的助手仍在進行這種實驗吧?”陶威爾想,“不過使頭顱複活或是使完整的屍ti複活是一回事,把一個人的頭縫在另一個人的屍ti上又是一回事啊。”

  “你以後打算怎樣辦呢?”陶威爾問。

  “我要去找那個穿灰seyi服的女子,跟她認識,然後去揭開那個秘密。你肯幫助我做這件事嗎?”

  “當然。”陶威爾回答。

  拉列緊緊地握了握他的手,他們就開始討論怎樣進行的計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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