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阿麗思中國遊記第9章上一小節]白在另一地方會産生另一種事,也總不能明白這裏要有這樣事。”
“但你作幹的總知道這……”
“我的女……(她說錯了口,又糾正,)我的,你是不是問‘意義’?‘意義’是作幹
的成天可以到
家公館去打牌,倘若你並不以爲打牌是爲了輸錢的話。遇到喜事多,有酒吃,也是要幹兒女理由的。逢年過節想熱鬧,這少不了幹兒女。歸土時送喪,幹兒女是不好意思不來包白帕子的。……我的
,這就是你要問的‘意義’了。凡是一件事,總有意義的,決不會平空而起。不過這是一面,還有那另外一面。那一面譬如是這比我多十倍百倍幹兒女的幹
樹這
家,它既不打牌,也不愛喝酒——雖然有人送好酒,我不敢相信它分得出酒的味道比我這外行高明,——愛熱鬧是它的脾氣,我也懷疑。而且,說到死,它在生纏紅綢紅布也纏厭了,它要幹兒女纏白布算是報仇嗎?我們這
家,其實是全然與我不同,(說到這裏她怕亵渎這
家,聲音輕輕的了。)它是被人勒迫的,不過這勒迫出于善意,不比在同一地方有些人被勒迫受大委屈。若說受了委屈總得申訴,那受大委屈的是人還不能用口說話,要這樹說它不甘心受人款待當然更辦不到了。”
“做幹有些是權利,有些又變成義務,這倒不是我所能想到的。”
“你那麼小小的年紀會想到多少事?”
“世界上許多事不是一樣?既然一樣,我當然也應當想到了。”
“但你這時就不會想到世界上一些在這人爲權利、在那人又爲義務的怪事情。這如同拜寄幹一樣,在別地方並不缺少。”
“我!我想到……”阿麗思說不下去了,她看看老太太的孫兒,這孩子正在“幹樹”面前打賭,用一顆骰子,預先同那榆樹幹
約,骰擲到地上,單點子便欠幹
十根香頭的賬,雙點子則在神桌前香臺裏抽出香頭十根。骰子已經報出點數,是個五,小孩子很聰明的又引出本地規矩來說“一不算數”。第二次正將下擲,卻被老太太見到了,這老太太並不反對這行爲,卻以爲擲骰子方法有研究必要,她嗾著小孩子用撒手法將骰子滾去,則可以贏幹
的香頭了。這樣事,阿麗思小
覺得無從到別一世界上去找那同類例子的。
照老太太指點,果然骰子第二次成了四點。老太太一面代替孫兒拔取香頭,一面向阿麗思說:“瞧,這幹家多好!”
阿麗思只能點點頭。
老太太以爲這樣誠實的同神賭博,決不是無教養的小孩子所能辦到的,所以在此事上又不免對孩子誇獎了兩句,阿麗思又想起這也不是在別一世界上能找取例子的事。其實,反過來說,別的地方所有的類乎老太太誇獎孩子公正的事,又何嘗是這裏所有?在另一種教養得有法有則的成年人所作的事上去看,那給阿麗思懷疑的事就更多了。而且這事便是例子,可以證明老太太誇獎小孩的行爲,是另一世界也曾有過了。這只能怪阿麗思願意自己的糊塗。
“同神賭博比同人賭博還容易占便宜,那是只有這地方小孩子懂到的事。”阿麗思這話是並不存心爲老太太而說的。
但是聽到這個話的老太太,很感謝阿麗思的稱贊,要小孩子爲阿麗思作揖,小孩子在作揖卻說,“請小保佑我再贏一點香頭。”
“我決不能夠保佑你什麼的,我是平常人!”
“小,你是平常人就更可以保佑我這孩子了,因爲他命大,還得拜寄平常人作幹
呀!”
阿麗思可真生氣了。因爲老太這話,好象阿麗思有作小孩幹必要的樣子,所以生氣想走。
“我的,你要走就走,但不必生氣。我知道你生氣的理由,但我們普通作了錯事還不當回事,說錯話當然是更不應當算一回事了。”
“我並不說算一回事呀!”
“但是你走吧,不然我就不客氣要你拜我做幹了。准我附帶的說,你若作了我的幹女,決不使你吃虧的。……但是你走吧,我要打牌去了,而且今天好日子,雖然利于拜幹
也利于贏錢,我的
,我們再會。”
“再會,不過,然而,但是……”阿麗思已無話可說,便不說下去了,——她看到這兩祖孫踏踏拖拖的走去,消失到一個土堆裏,她才放了一口氣。
…………
“七百二十個人的幹,真不是一個小數目!……”阿麗思小
在晚上,是用這類乎珍聞的起始文字寫信給住茯苓旅館的傩喜先生的。末了,要那兔子也告她一點珍聞,類乎拜幹
穿百衲
這一類事。在中
,這類希奇古怪的事不至于缺少。阿麗思人太年幼,免不了遇事奇怪。至于中
人,則雖比阿麗思還幼稚,已在先養成了一種不隨便驚訝的鎮定精神了。
回到家來的阿麗思,感到最出奇的還是中小孩子的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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