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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卓散文》遙 寄

曾卓作品

  你是在爲小學生講公開課時,突然聲音喑啞,虛汗滿額,倒在講臺上的,你的口袋中藏著醫生兩天前爲你開的病休條。你死時52歲,正當壯年。同事們、學生們和當地的鄉qin們都很哀傷。由于對你的事迹逐漸有所了解,引起了愈來愈多的人對你的關注和崇敬。而生前,你可以說是默默無聞的:教了幾十年書的鄉村教師,最後是一所山區小學的校長。

  我來到黃陂縣——那也是我的家鄉,來到你所在的中心小學。聽你的同事們、你的學生們滿含感情地講述你生前的種種感人的情況。長年的勞累使你落下多種疾病。拖著病弱的身子你還是孜孜不倦地工作,經常在崎岖的山路上跋涉。爲孩子們的成長嘔心瀝血,爲鄉qin們的tuo貧致富多方設計。多次以糧食和金錢資助學生和同事,而你自己也一直在貧困中……在你所做的那每一件似乎是平凡的小事中,ti現著你的不平凡的意志,不平凡的精神。每一件事迹都閃耀著光點,許許多多光點集中起來就成爲火炬,照亮了你的靈魂,也照亮了人們的心靈。

  你使我又一次ti會到,應該努力做到這一點:要以非凡的意志和非凡的精神去從事自己認爲有意義的工作,即使看來是平凡的工作。

  你使我又一次ti會到:生命的價值不僅是用地位、名聲(更不必說金錢)來衡量的。我們需要叱咤風雲的英雄,需要名震一時的智者……而我們也需要在平凡的崗位上默默地作出奉獻的人——他們奉獻了自己全部的精力、心血,甚至生命,如你。他們的生命也閃耀著光輝,如你。

  我也到了你在僻遠山林中的古老的居屋,在你的遺像前站了很久。人已遠去,我不知道你的骨灰埋葬在哪裏。你的同事們、學生們都含著眼淚講述你。當學校爲你舉行骨灰安放儀式時,附近的山民們放下手中的活計,成群結隊自發地來爲你送行。那麼,你的聖潔的墓地就在他們的心頭,也在許多知道你的事迹因而崇敬你的人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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