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書庫>文學名著>畢淑敏>血玲珑>第11章第3小節

《血玲珑》第11章

第3小節
畢淑敏作品

  [續血玲珑第11章上一小節]機,給了誰,就等于是把黃金送給誰。”

  蔔繡文心想:糟糕!這個流氓,把商機和se膽攙和在一道了。對這杯怪味ji尾酒,是飲還是潑?看來,他說的財富不是假話,但邪惡也很明顯。要是平時,蔔繡文肯定守身如玉地拒絕了這明顯的挑逗,但是今天,在醫院的那場談話,摧毀了她封閉已久的城堡。那只膀胱開始流淌了。

  你是什麼人?你早就沒有資格奢談貞節!

  “你要做什麼?”蔔繡文明知故問。

  匡宗元說:“我要做的是什麼,繡文你不知道嗎?”

  蔔繡文什麼都知道。但她今日亂了方寸。她什麼也都不知道了。那些法guo松露裏也許有迷魂葯的成分?或者說,她知道,但她要裝作不知道。知道了,太痛苦,什麼都不知道,就有一種迷幻的麻木。

  這頓飯,蔔繡文吃的很多,吃相狼亢,一如饑腸辘辘的農婦。午餐過後,蔔繡文同匡宗元開了一間飯店的房間。當飯店的房門在身後剛一掩上,蔔繡文就迫不及待地撲向了匡宗元。沒有前奏,沒有愛撫,沒有任何遊戲,蔔繡文如狼似虎,一把剝去醫宗元的yi服,把老道的匡宗元嚇得不輕。當然,他不是真的害怕,只是驚歎自己的女搭檔淑女的外殼之下,竟是這樣放lang形骸的香豔肉ti

  不過,很快這個情場老手就發現,除了瘋狂,這個女人在xing事上很簡單,簡直是個雛兒。她狂野的索要的,只是一樣東西,就是——猛烈反複的撞擊。她的呻吟,她的起伏,她的嚎叫,她的奮勇迎合……都是圍繞著“力度”這一項回旋。

  她好比一個深臼,他好比一根鐵杵。臼毫無廉恥地要求杵,撞擊再憧擊……對于這樣的要求,杵在開始的時候,無疑大喜過望。他原本以爲她是一個xing冷的女人,把這樣一個女人燃燒起來,雖然很費功夫。但對老手來說,就像遇到了一塊死木疙瘩,找准它的紋路,劈將進去,才是老斧頭的英雄氣概。所以,匡宗元起初以爲是自己精誠所至,道行深厚,很有幾分得意。但很快,他就發現大事不好。男人是最怕女人不要的。他要千方百計地刺激女人要。但女人一旦要起來,他又是最怕女人還要的。這個蔔繡文,你還沒要,她就發了瘋似地要。要完了還要……一而再,再而三……匡宗元很快就發現,在這件事上,女人的潛能要比男人深厚若幹倍。

  杵很快就山窮shui盡,臼才方興未艾……匡宗元的身子,被酒se淘得差不多了,雖說憑著西洋參印度神油之類,勉力支撐,在這種肆虐的攻勢之下,很快也就如牽拉過度的松緊帶一般,失卻了彈xing

  “還要!”蔔繡文血紅了眼睛,虎視眈眈地說。她精心修整的發型,被淋漓的汗shui沖刷得溝壑縱橫,再也保持不了優雅的造型。披散的發絲如同畫皮中的妖女,遮擋了半張苦睑。“不成不成了……你厲害……甘拜下風……等我買到偉哥,再一醉方休……”匡宗元急急收兵。在他的冶遊史中,從來還沒有這般記錄。但他不戀戰,不行就是不行,休養生息後再卷土重來,來日方長嗎!留著家夥在,還怕沒樂子?!

  蔔繡文鬼魂一般回到家中,雙tui酸軟,腰骶之下,行屍走肉。她夢魇般漂浮著自己的雙腳,面對鏡中那個眼眶虛腫很瑣醜陋的女人,解嘲地想,就算是做了一回妓女吧。最昂貴的妓女。這一番雲雨,聯絡了和醫宗元的情感,換來的代價,是要以多少萬計算的。

  對著自己的靈魂,她解釋了自己方才的舉措。然後,就比較他心安理得了。她怅然地看看鬧鍾,驚奇地發覺:肚子裏的孩子的生父——她的丈夫——夏踐石就要回來了。

  蔔繡文感到腹中的胎兒一陣不安的躁動……是啊,她受到了猛烈的撞擊,佛頭著糞,肯定聞到了不屬于自己的父qinqin的邪惡味道,她怎能不拼命抗議呢!

  蔔繡文殘酷地冷笑了一下。對誰呢?對自己。對腹中的胎兒。對著那胎兒的父qin

  蔔繡文這才發現,原以爲靠著肉ti的沈淪,可以麻木自己的神經,但其實,它在忙亂的運動之後,是更清醒和痛楚了。她所面臨的困境,非但沒有解除,更複雜龌龊了。若是說以前她還是被迫地欺瞞了夏踐石的話,如今,她是否打算設下一個圈套,讓夏踐石永遠不知真情?

  她無力地癱在沙發上,猛力敲著自己的頭顱,好像那是一個踩扁的易拉罐。她的手下意識地沿著身軀向下移動,最後停止到了腹部。小腹部。她知道那裏成長著一個胚胎,在今天致命的談話之前,她對自己的這一部分軀ti,是飽含期待和憐愛的。那裏生長著希望,建設著新的生命結構。現在,它成了廢墟。

  蔔繡文的手突然停住了。她感受到了指端下有輕輕的跳動,好像一顆小小的心髒在呼吸。她嚇了一跳,手指不由得抖動起來。她生過孩子,知道在這樣早的時期,那個胚胎的活動,母ti是感受不到的。那麼,此刻的這個胎兒,是否知道了她的生命遭受到了極大的風險?蔔繡文悟到,正是因爲剛才激烈的xing事,使胚胎受了襲擾。那個小人,用盡她微薄的氣力,狂怒地抗議了。蔔繡文直到這時,才恍然明白自己險惡的用心。

  她戳破了自己挂起的帏帳——她知道要保全一個健康的胎兒,尤其是這種富有特殊使命的胎兒,是要靜谧安甯祥和平穩的。她大行房率,同另外的男人,如此肆無忌憚。他明明知道這禁忌,卻迫不及待地這樣做了。

  她覺得自己的身ti很混亂,很肮髒。方寸之地層聚著多個人的信息。她自己的血液,夏踐石的骨肉,匡宗元的ti液……

  那是一個惡棍。縱使是純粹的商業利用。她也不至于如此下作。她卑鄙地把這個男人當作工具。她和他的交歡,不是出于慾望,而是殺機。在潛意識裏,她已決定謀殺這個夏踐石的孩子了。她狡猾地借用匡宗元,首先判了這個胎兒的死刑。她是希望自己流産的,在一種自己不負責任的情況下,讓那個胎兒自動tuo落。假借他人之手,讓一顆立足未穩的青蘋果,摔碎在地上。這就是自己的動機。

  當她想明白自己的所作所爲蘊含的意義之後,她爲自己的卑鄙顫栗不已。但因此,她也就坦然了。

  她雙手合十,仰望上天。她不是佛教徒,也不信那些有名有姓的神。但她爲自己創立了一*神,每當她陷入極大的恐懼之中的時候,她祈禱這尊神,期待著神理解她的苦心,原諒她的暴行,不要把更大的災難降臨在她的頭上。

  這樣默默地拆待了一陣之後,她的心靈漸漸平息了。她覺得自己是問心無愧的。爲了拯救自己的女兒,她只能再次铤而走險。她的一切,並不是爲了自己,是爲了一個如一瓣露珠樣清澈的稚嫩生命。她無罪。沒有人能譴責她。當一個女人不知道軟弱爲何物的時候,勇氣就會助地完成非……

血玲珑第11章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

▷ 閱讀第11章第4小節上一小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