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世紀末的愛情第2章上一小節] 他笑了笑， 卻覺得眼前的小
變得有些陌生，說：“你是打算作東請我？”“難道你想作東？"小調皮地眨巴著眼睛，反問。
他笑了笑，不置可否。
“小氣鬼！沒想到你到一趟海南，竟會變得這樣吝啬。"小說。
“那我作東好了。”他說。
“得了吧，我們到這裏來就是要敲竹杠的。"小得意地說。
“敲誰的竹杠？"他笑著問，想起小小時候同自己一起玩過的惡作劇。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小故作神密地笑著，眼睛往大廳四周看了看。
看小說話那口氣，這人好象是自己認識，一時卻想不起來。不過他卻真的喜歡小對自己說話的這種語氣，這使他想起小時候的許多事情。在他們家裏，小總是最引人喜愛的一個，連父
也不例外。她長得並不算太漂亮，身上卻有種特別的魅力， 使人不能不喜歡她。
格也要強，母常說：“這丫頭什麼時候都不會吃虧的。 "就因爲自己考上了北大，她頭年參加高考本來可以上重點大學卻放棄了，第二年果然考上了清華。
“哥， 你好象沒什麼變化。剛才我還在想，你一定曬得很黑，要不就象那邊的老板們一樣變得很有錢很腐化。"小打量他，說。
“爲什麼有錢就要腐化呢？再說，我也沒賺什麼錢！"他本來想告訴她，那邊發了財的老板大多數是從這邊過去的，卻沒有說出口。
服務小
送來了飲料。 小喝著，對他說：“我到現在也不明白，你爲什麼非要到海南去……"他看著小，苦笑著：“我也不知道，也許是想換換空氣，那邊的空氣是比這邊好，連天空也比這邊清淨。”“不，你是厭惡咱們那個家才走的，還有爸……"小說。
他感到自己的心被啓動了一下， 皺著眉頭問：“你怎麼會這麼想？”“我真不明白，你怎麼會認爲，
是給爸害死的？"小又說。
他心裏顫動一下， 吃驚地看著小，嗫嚅著說：“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也不明白……”“我知道， 也明白……你說的不就是爸爸同那些女人的事嗎？”小說出這些話來似乎並不怎麼費勁。
“你怎麼知道？"他感到自己的喉嚨有些發幹，聲音也在發澀。
“那些事，我知道，也知道……"小眼睛低垂下去，看著手中的罐頭飲料。
他覺得自己的靈魂被赤躶躶地暴露了出來， 沒趣地說：“那還有什麼說的？”“可這並不能說明是他害死的！再說，這種事情由來已久……現在許多人都那樣，這種事情根本不算什麼。"小說。
他看著小，突然覺得有些陌生。想不到那多年來被自己看作秘密並長久在折磨自己的事情，在她嘴裏竟會那樣輕描淡寫地說出來，況且母也早就知道！這到底爲了什麼。
“你是不是一直很恨父？"小問。
他苦笑了， 說：“不，我誰也不恨。”“不，我知道你是恨他的，可這是爲什麼呢？是爲了母？還是他幹的那些事情？"小追問。
他從小的話裏聽出了責備的意味，突然覺得所有的那些事情不過都是沒有意義的虛幻，並不值得把自己的情感投入進去。他惱恨自作聰明的小把他逼到了這樣的境地，便冷下臉說：“我並不恨他，他不值得我去恨。"小不解地看著他，輕歎了口氣，話題一轉，問：“那你幹嗎不回家去住呢？難道那不是你的家？”“是的，可我在那裏卻找不到家的感覺了。”他苦笑著說。
“你說的是那女人？那女人是很討厭……可你會怕她？"小說。
小的話使他感到了一種可怕的隔膜，心裏懶洋洋的失去了說話的興致，說：“我怕過誰來著？可是……有什麼意思！"小用奇怪的眼光看著他，一時沒說話。
那次上五臺山純粹出于偶然，當他心灰意懶來到車站時並沒有確切的目標。失意的時候他總愛出去漫遊一番，到什麼地方對他說來並不重要，重要的只是能獲得心靈的平靜。他對那樣的結果似乎早有准備，口袋裏早就裝上了剛剛發的四多百元薪
，或許給那姑娘寫信時便抱了一種僥幸的心理。
囊中羞澀使他不能走得太遠，姑娘的影像在他心目中也變得十分淡薄，他甚至覺得自己這番漫遊只不過是爲了實現信中的諾言。
他在車站售票
盤算好一陣，發現自己的經濟實力只夠到附近的地方去走一趟，于是便決定到河北境內的野山坡去。這地方對他說來只是一個很模糊的印象，上研究生的時候，系裏曾組織到那裏去過，他忘了自己因爲什麼沒有去，聽人說那地方是很值得一玩的。不久前那裏又搞了一個苗寨，從貴州請來一些苗民，按照苗寨的習俗接待客人，想必別有一番滋味。
那趟車是往太原去的，整個車廂被人塞得滿滿的。因爲沒有座號，他只能棲息在兩截車廂連接的廁所外面。過往的行人很多，他連蹲在地上也不可能。廁所門打開，便有一
濃烈的酸臭味撲面而來。
向人打聽後才知道，到野山坡需要四五個小時。到那裏已是晚上十一點多鍾，便不由得爲住宿的事發愁。那不是旅遊的季節，黑燈瞎火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旅館。後來聽人說這趟車要經過五臺山，到那裏還正好到了早晨，于是便想，與其花錢住旅館，不如幹脆到五臺山走一趟。作爲佛教聖地，那是他向往已久的。
爲了更有把握，他又向坐在值班室的女乘務員打聽一番。女服務員聽說他要到五臺山去， 顯得有些吃驚，用憐憫的口吻說：“有什麼想不開的，幹嗎要到那種地方去？ "楚光讓她說得有些不好意思，納悶她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便對她解釋說自己還沒悲觀到要出家的地步，到那裏去只是去玩一玩。
女乘務員松了口氣，告訴他要到五臺山去得在沙河鎮下車，然後從那裏乘車上五臺山。還告訴他這車上還有好幾個尼姑，大概也要到那裏去，可以與她們結伴而行。
楚光以爲她是在取笑自己，便笑了笑，沒有說話。沒過多久，便有兩個尼姑打扮的人走過，才知道她並沒有騙自己。
後來他在廁所旁邊的洗手間找到落角地，龍頭並沒有，他便把自己的半邊屁挪到白
陶瓷小池的邊沿，腳則放在下面的擋板上。這樣便勉強能夠偶爾打上一個盹。
車廂裏又悶又熱，仿佛隨時會使人背過氣去。他整個身
象要散架似的，只想睡過去不再醒來。腦袋裏迷迷糊糊的只想著做個好夢，最好能夠夢見那個使自己落到如此地步的女孩。
火車搖搖晃晃地行駛著，他時而迷糊時而清醒，並沒有夢見那給自己帶來痛苦的女孩。後來便有人拍他的肩膀，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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