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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拿小姐》第27章

第2小節
常溫作品

  [續桑拿小姐第27章上一小節]了嘴。兩人沈默了一會兒,倒是何彬先說話了:“阿綱,你說上邊對港人的政策是不是太寬厚了?還記得那個震驚中外的服裝廠火災案吧?一場火燒死八十多名正值青春年華的打工仔打工mei,可那個玩忽職守的香港老板只判了三年徒刑,關了半年就放了。你想想,如果這場事故的責任者是本地人,或者這場大火發生在美guo、歐洲、日本,法律還能這麼仁慈嗎?即便這樣,聽說好多香港人還爲那個老板鳴不平呢!這些不明是非的家夥,如果看到狼與羊厮咬在一起,他們肯定會拿起棍子驅打那只羊的。”

  何彬是廣州人。有些廣州市民與香港人傳統上就相互看不順眼,但姚綱沒想到何彬這個吃了這麼多年宮飯的人,也對他那些還要在殖民主義殘暴統治下生活一段時間的骨肉同胞有如此多的意見。

  何彬狠狠喝了一口洋酒,繼續道:“這年月,同志最好對付,怎麼整他連個屁也不敢放,放了也沒人聽得見;同胞就最難辦,你碰他一下,他‘吱呀’一聲全世界都能被驚動了。林寶強要是內地人,早就先抓起來再說了。就因爲他是香港人,還揣著本加拿大護照,我請示了好幾次,上邊都不讓動他,總說要等到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在他身上找到足夠證據時再行動。林寶強又不是白癡,誰有那麼大把握一定會找到足夠的證據!再說多少證據才算足夠呢?是不是要等到他鑽到guo家主席的辦公室裏撬保險櫃,或者扛著顆原子彈大搖大擺地闖關時才可以動他呢?”

  “不過,我這次把他放走也的確是犯了個大錯誤。他不僅是犯了刑事案,而且很可能也帶走了一些……”純子從洗手間回來了,何彬趕緊停住不講了。

  純子剛剛出院,身ti已大不如前,原先白皙紅潤的臉蛋兒已變得蠟黃蠟黃的,苗條健美的身材變得纖細而jiao弱,走起路來輕飄飄軟綿綿的。如果再讓她去跳舞,大概只能演“飛天”一類的角se了。何彬今天到這家酒吧來,就是想讓純子在一個幽雅舒適的環境裏輕松一下心情。純子近來總感到周身乏力,時而嘔吐,不思飲食,大tui內側起了許多紫se的腫塊。如果不是純子向來樂觀豁達,也許早就病在chuang上爬不起來了。大夫對她的病已沒有多少信心,在她天天喊著要出院的情況下,大夫也只得同意了,但交代說在她感覺不太好時要趕緊回來。

  何彬本來說讓阿華也一起來,但阿華對姚綱那天晚上偷偷溜走還耿耿于懷,與他賭氣不願意來。其實,只要姚綱多說幾句好話,阿華肯定也會跟他出來的。女人與男人的脾氣不同。男人有的吃軟不吃硬,有的吃硬不吃軟,而女人則是軟硬都吃,只欺負不軟不硬的。姚綱這個書癡,對女孩子的脾氣禀xing知之甚少,他給阿華打電話去,說了幾句好話,見阿華不肯出來也便不再堅持了。他不知道,其實阿華在說不願意的時候,心裏時刻都想著與他見面。只要姚綱再主動一些,再堅持一會兒,再裝腔作勢地作出點虛假的保證,煞有介事地發幾句不可信的誓言,阿華便會高高興興地挽著他的胳膊同他隨便到什麼地方去。可惜姚綱對這些全然不懂,因此他就只能單刀赴會,坐在何彬與純子的對面望梅止渴了。

  不過,在這兩個男人當中,其實純子更喜歡姚綱,只是她知道姚綱同阿華要好,她不好再cha一杠子,而何彬一直很照顧她,這次住院期間更是幾乎隔日便去看望她一次,所以至少在表面上她應當把自己擺得與何彬更近些。純子剛才去洗手間坐了許久,並非是去方便,而是在那裏吸了一支白粉,提一提精神。這種事她不敢當著何彬的面做,何彬看到了會堅決製止她的。但她從姚綱的眼神裏,看出姚綱已猜到她去洗手間做了些什麼,于是沖著姚綱扮了個鬼臉,狡黠地笑了笑。姚綱很怕純子那勾魂攝魄的目光和笑態,趕緊把視線移開了。

  自從上次在“紫薔薇”與純子做了那事之後,姚綱的心裏像添了塊病似的,想起來便覺得不是滋味。他以前總是看不起那些在生活上把握不住自己的人,可沒想到自己到了那種地方到了那種時刻,竟然也比別人強不了多少。看來人xing的弱點真是難以克服。自那以後他雖然沒有再去過“紫薔薇”,但是不是真的一點不想去了呢?他實在不敢爲自己做出肯定的回答。如果不是因爲工作忙,如果不是因爲心裏裝著個阿華,他說不定哪天又在桑拿浴裏做著那種做時真痛快做完真後悔後悔完了還真想再做的鬼事!想到這裏,姚綱直感到心裏發虛,脊梁骨上滲出了冷汗。

  何彬看著純子衰弱的身ti但仍然樂觀開朗的表情,不禁有些心酸,邊給純子加飲料邊長長歎了口氣,說:“好端端的演員不當,非要去做什麼桑拿小jie,看把自己的身子搞垮了不是!”

  何彬也真是個怪人。什麼樣的女人他接觸不到?可他惟獨視純子爲紅粉知己似地chuchu關懷ti貼,時時挂念不忘。爲了讓純子離開桑拿浴重新登上舞臺,何彬一直在設法聯絡一家能夠接受她的文藝團ti,直到發現純子患了絕症才打消了這個念頭。不過,何彬對純子仍然十分關心和憐愛,一次與姚綱談起純子的病情時竟劈裏啪啦地落了一通眼淚,搞得姚綱又是驚愕又是感動。姚綱與何彬相識十幾年了,以前可還從未見他紅過眼圈呢!

  純子對何彬的關懷很是感激,但喜開玩笑的純子在這個時候也沒丟掉她這種天生的xing格:“你不覺得桑拿小jie比演員更重要嗎?”

  “是嗎?那你說說桑拿小jie怎麼個更重要法?”何彬故意裝出驚訝的樣子。

  “對于你們男人來說,演員是一片雲,虛無缥缈,桑拿小jie是一壇花,實實在在。如果天下只有演員在臺上噴唾沫星子,那你們男人就只能在臺下尿褲子了。有了我們這些桑拿小jie供你們任意欺淩,你們的生活才變得現實而充滿樂趣呀!”純子說著便去摟何彬的脖子。何彬當著姚綱的面不好意思與她qin昵,趕忙往一旁躲閃。

  “喂,純子你這話可不公平。要說誰欺負誰,我看是你們桑拿小jie欺負我們男人。我們一進你們那禁閉室,你們便在我們身上胡敲亂打,有時還站到我們背上去扭秧歌,跳迪斯科。還有你們那所謂泰guo式按摩,拉著人家的胳膊呀tui呀脖子什麼的便使出吃nai的力氣拼命地扭,死力地拽,凶得龇牙咧嘴的,好像要將人四馬分屍。等我們被折磨得半死不活的時候,你們便伸手要錢。你說,我們受夠了罪還得給錢,這事公平嗎?”何彬邊說邊用手誇張地比劃著,逗得純子咯咯笑了起來。

  姚綱聽著二人的對話,腦子裏也在想著自己在桑拿浴裏的經曆。他想起了阿華、阿童以及屈死的阿梅。這些美麗的女孩子,本應當有一個同她們的相貌一樣美的青春,一樣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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