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桑拿小姐第3章上一小節]尚未出生的時候,阿華的一家被迫遷到離城七十裏外的鄉下居住了。
鄉下的生活很苦,但民風純樸,人心友善,當地人並未嫌棄這家因出身問題而被趕出來的城裏人,在他們最困難的時候常有人接濟他們一些食品和家用之物,慢慢地也有一些人來找阿華的父看病,所付報酬常常也是一小袋米、面或新鮮的瓜、果、蔬菜之類的物品。後來,村裏騰出幾間公房讓阿華的父
開了一個診所,雖說十分簡陋,但卻可以使鄉
們的小病小傷得到及時的醫治,大病也可以得到及早的診斷;同時,阿華的一家也有了個不錯的棲身之
。後來,阿華就出生在這個半邊是診所半邊是居室的房子裏,從小跟在父
身邊看他給人診病、配葯,有時還跟著母
到附近的山裏采摘葯草。
他們那個地方有山不高,其實差不多就是廣袤平原上點綴的一片片小丘;但山上灌木葳蕤,野草蔥籠,一到春天,滿山的野花爭香鬥豔,引來成群的蝴蝶、蜜蜂和許多叫不上名字的美麗的小蟲子。每次跟母上山阿華都玩得十分開心,以至流連忘返,常常是母
在山下喊了半天才見她一手捏著一只蝴蝶一手攥著一把野花從樹叢草隙中跑下山來。後來搬回城裏以後,阿華仍時常懷念那童話般的鄉下風光。
阿華六歲那年,全家人又搬回了小城居住,阿華父的醫院還給他補發了一筆工資,那數目在當時來說也足以讓全家人歡喜讓其他人羨慕了。同鄉下艱難的日子相比,全家的生活有了明顯的提高,雖談不上有多富足,但至少吃穿已不用發愁,阿華再也不必穿那些用母
帶著補丁的舊
服改製的小花裙子了。
古人雲:“饑生盜,飽生婬。”那前半句說得不一定對,阿華一家在鄉下最艱苦的日子裏也從沒偷拿過別人的一粒糧食。但那後半句卻似乎很有些道理,阿華的父回城後不到一年,便同醫院裏一個年輕的女護士勾搭上了,以至常常借口值班而不回家過夜,到醫院裏去找他卻又不見人影,醫院裏的同事說他們醫院的中醫師是從來不用值夜班的。母
撕心裂腑的大哭大鬧不僅沒有使父
回心轉意,還使他忿然出走再也不回來了,幾個月也不給家裏一分錢。
一日,母打聽到了父
和那女護士的住
,牽著阿華的小手找上門拉父
回來。但父
在撫著阿華的頭猶豫許久之後,最終舍不下那個比母
年輕二十歲的
豔女人,狠下心掰開阿華死死抱在他
上的一雙稚嫩的小手,把她們母女趕了出來。
三年後的一天夜裏,父被人擡回家來。原來那女人幾個月前已經另嫁他人,父
在極度悲憤羞辱之中身染重病,思念妻子兒女卻無顔回家,直到臥
不起預感自己將不久于人世時才不得不讓鄰居將自己擡回家中,回來沒幾日便一命歸西了。父
死時,阿華幼小的心靈充滿酸成苦辣的痛苦滋味,但直到父
下葬卻未能流下一滴眼淚來。
父死後,飽受磨難的母
迅速衰老起來,四十幾歲的女人已是滿頭白發,雙目昏黃,嘴裏只剩下三五顆鐵礦石似的殘破牙齒。在阿華剛上初中的那年,母
終于也撒手人寰了。母
是在等阿華放學回來後才咽氣的,她心裏最放不下的就是這個從小跟著自己受了許多苦難的小女兒。臨死前,母
把省吃儉用積蓄下來的幾百元錢交給阿華已經成年的哥哥,叮囑他無論如何要把阿華養大成人,供她多念些書,以便將來有個好工作,說完便閉上雙眼,默默告別了這個既讓她傷心又讓她挂懷的殘敗的家。
阿華撲在母身上哭得死去活來,直到不省人事才被哥哥抱回她自己的房間。此後很長的時期內阿華都未能從失去母
的痛苦中解
出來,常常在夜裏一個人偷偷流淚甚至失聲痛哭,然後抱著
冷的枕頭獨自睡去。與此同時,阿華像一下子長大了許多,懂事了許多。她在學校裏勤奮學習,成爲班裏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回到家裏便努力幫助哥哥嫂子做家務,買菜、做飯、洗碗、打掃房間之類的日常勞動幾乎全部包攬下來。在嫂子冬天生孩子期間,阿華起早睡晚忙裏忙外,在院子裏冰冷的
龍頭下漂洗尿布,兩只小手凍得胡蘿蔔般腫痛鑽心,鄰居老
見了不禁爲這爹娘早喪的孩子暗自抹淚歎息。
哥哥自幼跟隨父學習中醫。但直到父
棄家出走時,哥哥上學,父
上班,兩個人並無多少時間在一起傳、學醫術,加之哥哥對學醫興趣不大,所以最終也只是學了一點皮毛。高中畢業後,哥哥靠著父
的關系和名望而能在離城不遠的一個小鎮上做見習醫生,但他沒有利用大好時機努力學些真本事,而是把精力和心思都用在了搞女人上。但凡年輕漂亮的女人來看病,他便要千方百計地在人家身上撈些便宜,嫂子便是由他的病人被“破格提拔”爲他的妻子的。母
死後不久二人便結了婚,回到城裏的家中來住。
嫂子嫌哥哥在外打工掙錢太少,且每日到城外的小鎮上班路途也較遠,便慫恿哥哥城來開私人診所。哥哥又是通過父
生前老同事的關系,回城來承包了一個街道診所,每月只需向街道管理部門上繳幾十元的“管理費”,其他大小事自己決定,開支自己負責,賺了錢人自己的腰包,倒也和私人診所沒什麼兩樣。但哥哥陋習難改,仍常常在女病人的身上打主意,並且現在診所裏惟他爲大,無人管束,所以其放肆程度同過去相比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終于有一日,哥哥惹著了一個在本地很有些勢力的人家,被人招來四、五個身強力壯的漢子痛打了一頓,並把診所砸得稀爛。
養好傷後,哥哥“痛定思痛”,決心今後不再用自己的專業知識爲人民服務了。其實他此時已臭名遠揚,即使繼續行醫也不會再有人找他看病了。經同嫂子商量後,哥哥打算買一輛貨車跑個運輸,說幹這一行的人全都是一兩年就發了起來。在做這一打算的時候,哥哥心裏還有一個小算盤,那就是他曾聽那些開車的哥兒們津津有味地講述出車跑長途時加何在外面睡女人,他覺得這種生活對他很有誘惑力。于是,哥哥和嫂子橫下心賣掉了家裏祖傳的房子,買了一輛八成新的大貨車,全家人則租了兩間黑暗狹小的破房子居住。在這一變化當中,最苦的便是阿華了,她沒有了自己獨立的小房間,而只能在又當廚房又作儲物室的外間支起一張
來勉強棲身。
哥哥外出跑運輸常常三五天不回家,回來時蓬頭垢面,滿身油汙,吃完飯倒頭便睡,家裏事什麼也不管。而且,哥哥看起來沒日沒夜地在外面苦幹,但一年到頭卻幾乎拿不回幾個錢來,賺的錢大多被他在外面胡丟亂花了。嫂子本來是生慣養之人,吃不得苦,受不得累,對目前的生活狀況十分不滿。哥哥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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