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桑拿小姐第6章上一小節]也沒有演唱什麼,只不過請人掏了掏耳朵,似乎沒有十分充足的理由要給別人簽名留念。
因而見他有些茫然,便以她那細聲細氣但卻十分清晰的聲音說:“請老板賞些小費。”姚綱這才忽然想起,桑拿浴裏的任何消費和服務幾乎都是要逐項付錢的。上次來時,一切花費都是由何彬支付的,姚綱根本沒有留意。他接過筆來,卻不知道簽多少,便問田麗。田麗說請老板隨意。姚綱仍拿不准“隨意”到多少方爲合適,他怕自己鬧出笑話,一定要田麗說出個參考數字。田麗說一般最少是五十元。姚綱覺得掏一掏耳朵便要價五十元,差不多相當于外省工人一周的工資,實在是個離奇的價碼了,但他仍然簽了張六十元的小費單。在這種高消費的場合,再窮酸也得打腫臉充胖子,舍不得掏錢是最丟面子的事了。
田麗謝過姚綱,便同別的客人周旋去了;而那些剛剛請別的客人“簽過名”的男女服務人員,則紛紛過來同姚綱套近乎。他們大多是做捏腳、捶、掐腰、揉背之類保健服務的,每個人都說自己的那個服務項目對身
健康極有好
,甚至常做可有祛病除邪、返老還童之效。姚綱已無心再爲他們“簽名留念”,以身
不適需要休息爲由——加以婉拒。恰在此時周慧慧走了進來,問姚綱是否需要現在“進房”。姚綱明白這所謂“進房”,就是進到按摩房去接受小
的按摩服務。這是桑拿浴裏各項服務的壓卷之作,也是大多數客人來此消費的主要目的。姚綱也不例外,他今天這“二進宮”無非就是爲了阿童手下那刻骨銘心的奇妙感覺而已。
周慧慧帶著姚綱向按摩房走去,未走幾步卻又像想起了什麼,停下來對姚綱說:“姚總,我給您安排一間貴賓房好不好?您只按普通房付帳就可以了。今天貴賓房沒什麼客人,不用也是空著。再說蒲經理不在,我做得了主。要是平時,我想送您這個人情也沒這個權力的。”
姚綱點點頭表示同意,但堅持說可以接貴賓房的價格付錢。周慧慧並不與他爭論,帶著他徑直上到五樓,推開了靠邊的一個房門。這貴賓房裏配有盥洗室和蒸氣浴室,櫃、沙發、桑拿服、拖鞋、毛巾、浴巾、洗漱用品甚至連紙巾和衛生紙等也都一應俱全。客人如果選擇進貴賓房,可以直接來這裏洗澡更
,而不必在四樓的公用更
室換裝。這貴賓房的空間十分寬敞,隔音遮光的設施相當完備,各種家什的安裝擺放很有講究。按摩
擺放在房間的拐角
,房門上雖高高地裝有一塊一尺見方的茶
玻璃,但實際上從外面很難看到裏面人的活動。樓道裏空蕩蕩、靜悄悄的,任何閑雜人員嚴禁來此一遊,使人感到即使房間裏發生槍戰,外邊的人也很難及時察覺。
“姚總要幾號小?”
“2號吧。”姚綱只認識一個阿童,而且他也確實是爲阿童而來的。
“非常不巧,2號已有別的客人點去‘做鍾’了,估計最少也要一個多小時後才能‘下鍾’。可不可以換個別的小呢?比如說36、38、39號小
,都是我們這裏最靓的女孩子。”
“那就39號吧。”姚綱忽然想起上次來“紫薔薇”時,周慧慧根據他鑰匙牌兒的號碼爲他推薦了“39號”,但因那個女孩子遇到了什麼爲難的事而未能見面。
周慧慧離開不久,一個滿身素白裝束的女孩子便像一團雲絮般飄到了姚綱面前。女孩中等略高的身材,油黑的長發紮成一束垂在背後,迷人的身段健美中略帶弱,苗條中飽含豐滿,似乎你以不同的角度、不同的目光、不同的心情來面對她時,必然會得出不同的結論。
女孩有一副名副其實的瓜子臉,有了這副臉型,相信即使面部的其他部件有一些缺憾也難以掩飾她的美麗;然而,她那粉若桃花的臉上的每個一部件,卻又似乎都是經過精心挑選後小心翼翼地鑲襯上去的,單個看透露著精美,整看顯示出協調。而她那對鑲嵌于烏黑娥眉下的杏眼,則更似凝結了造物的全部精華,看上一眼,那攝人魂魄的美的力量便會如雷電般擊中你的心靈,使你顫栗並屈服。
但是,那美麗的眼睛裏所閃露出的似憂似喜似遠似近的神情,卻可能使你因捉摸不定而感到茫然。
姚綱覺得女孩的形和神態都有些似曾相識。難道她像羅筱素嗎?姚綱每日都在思念筱素,夢裏都在想,他希望哪一天筱素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有時他在路上看到一個背影貌似筱素的女人,心便會怦怦地跳上半天。
但這個女孩絕不像筱素,筱素總是一副歡快活潑的樣子,任何憂愁在她身上都是稍現即逝,絕不會在她臉上留下長久的痕迹。
也許,她像羅筱文吧?筱文已經死去十幾年了,姚綱已很少想起她,似乎早已淡忘了。筱文活著時與姚綱青梅竹馬,相愛多年,但直到死時她從未讓姚綱占有過她的身,從未給姚綱留下絲毫刻骨銘心的肉
感受。姚綱以爲他的心早已完全爲筱素所占據,筱文已經不存在了。但是當筱素離開以後,姚綱有時卻又恍然覺得他所愛的也許從來就是筱文,筱素只是彼文的替身而已,雖然她倆是那樣的不同,但她們的身
裏畢竟流著相同的血液。
不過,眼前的這個女孩似乎與筱文也不相同,筱文的眼神雖也是這樣的甯靜,但更多的是深沈的思考而少有憂愁;而這個女孩那總是帶著刮甜笑意的眼睛裏,分明埋藏著積沈已久的愁緒。
阿華看著姚綱也有些驚異。她明顯地覺察到面前的這個男人與她日常接觸的那些人很不相同。平日來桑拿浴消遣的男人,要麼滿臉冰霜趾高氣揚的,對按摩小一點兒也不尊重,吆五喝六指手劃腳,好像他扔給你幾塊臭錢你就得服服帖帖當他的奴隸;要麼兩眼邪氣嬉皮笑臉的,進到按摩房來便動手動腳地總想占些便宜,還常常提出一些赤躶躶的要求。
而眼前的這個人,雖然他寬闊的額頭、明亮的大眼睛和高聳的鼻梁都顯露出他是個精明幹練的男人,但他那白皙的面皮上卻堆積著幾分羞澀怯懦的表情,隱隱告訴人們他本質上是個情溫和心地善良的男人。不管是從他的眼神還是面部表情來看,阿華都敏感地覺察到這個人似有滿腹的心事和難與人言的苦痛。
古人所雲“同病相憐”,看來真是一句至理名言。有著同一病痛的人最易溝通,最易相互理解和彼此同情。阿華僅憑視覺,已對面前這個陌生的男人不由自主地産生了幾分好感。
二人互道過姓名,禮貌地寒暄了幾句後,阿華便讓姚綱俯臥在按摩上,開始爲他按摩,邊工作邊同姚綱一問一答地閑聊起來。
“喂,我說,你是幹什麼的?”
姚綱幾乎就要笑出聲來。這女孩子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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