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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拿小姐》第7章

常溫作品

  秦孝川堅持說那些“桑拿服”太髒,會傳染肝炎、梅毒、腳氣、艾滋病、瘋牛症等各式各樣的疾病,他只把自己用過的那條高級在浴中圍裹在身上,像在海邊曬太陽似地躺在按摩chuang上讓阿梅給他做按摩。

  這天晚上來“紫薔薇”桑拿浴五樓貴賓房的客人,除去姚綱之外其實還有兩位,一位是秦孝川,另一位是個姓林的香港人,他是秦孝川的一個關系至爲密切的朋友。給這兩位客人“做鍾”的小jie分別是“38號”阿梅和“36號”純子。這兩位客人到來的時間與姚綱相仿,但他們是進到酒店後直接進的貴賓房,沒有到公共更yi室和休息室,因此姚綱並未與他們照面。秦孝川與林姓朋友先在同一間貴賓房裏休息,邊喝飲料邊聊天,又讓周慧慧叫上來幾位小jie當面挑選,然後才分包了兩間貴賓房開始淋浴、蒸氣和請小jie按摩。

  秦孝川是本管片派出所的副所長,又是分工主管“掃黃”工作的,所以“紫薔薇”桑拿浴不管是在地域上還是在營業xing質上,都正好屬于他管轄的範圍。可能正是由于這個原因,秦孝川平時很少到“紫薔薇”來洗桑拿浴。從工作的角度講,這叫做“避嫌”或“廉政”,到自己管轄的單位裏消費難免被人說閑話;從個人利益的角度看,秦孝川覺得在自己的管轄圈內做事不自在,束手束腳的,而且這次人家照顧了你,下次找你辦事時就不好不給面子了。秦孝川偶爾到“紫薔薇”來,一般都是由于招待客人的需要才來的。如果是平時,秦孝川都是到另外幾家不屬于黃風嶺管片的桑拿浴去,而那些管片的同事則也常到他這邊來,大家相互關照,各得其所。

  秦孝川正值年富力強之時,身ti強壯,相貌威武,膽大心細,做事果斷,是個天生當警察的好料子。然而,他的童年時代卻相當淒慘,青少年時也都吃過不少苦。秦孝川的老家離本地兩百余公裏,在嶺南一帶算得上個出名的窮地方,但那個地區作爲進入廣東省的北大門,自古以來卻又是兵家必爭的戰略要地。秦孝川出生時,正值guo共兩dang爲爭奪江山而打得熱火朝天。不久,秦孝川的父qin被潰逃的guodang軍隊抓了壯了帶走。此後許多年生死不曉,音信皆無。

  母qin靠給別人縫縫洗洗把秦孝川養大,送他上了小學。但秦孝川天生“愛勞動”而不愛讀書,加之家裏生活確實艱難,小學未念完他便辍學回家幹上了農活。guo家法律明文規定禁止雇傭童工,但不知爲什麼卻從來沒有規定禁止雇傭“童農”,雖然農村的勞動往往比工廠要繁重和艱苦得多。那時,在祖guo九百六十萬平方公裏美麗富饒的土地上,在烈日下寒風裏冰雪中艱苦勞作奮力掙紮著的孩子何止千萬耳!好在秦孝川自幼身ti強壯,幹一般的農活並不感到有多繁重,反而覺得比天天被逼著做作業舒坦多了,家裏的日子也好過了一些。

  只可惜那個年代天天講“階級鬥爭”,秦家因爲有人跟著guodang反動派跑了,所以秦孝川從小便被打入了“另冊”,事事受人歧視。隨著年齡的增長,秦孝川形成了孤僻多疑,song襟狹窄,心狠手毒但卻有幾分“俠義”的xing格。十幾歲時路遇流氓調戲鄰裏女孩,秦孝川上前打抱不平,扭鬥中竟把對手的一只眼球活生生摳了出來放在嘴裏咬碎,致人終生殘廢。多虧那個年代法製松懈,對方雖有些勢力,但當秦母將自己珍藏多年在生活最困難的時候也沒舍得賣掉的陪嫁首飾賠償給人家後,事情便“私了”了,秦孝川因此而免了一場豐獄之災。

  後來,有人證明秦孝川的父qin在被抓走的路上,因試圖逃跑被guodang軍隊開槍打死後丟進江裏了。這樣,秦家雖算不上什麼“烈屬”,但也不再被劃人“敵屬”一邊了,自此生活和社會地位都逐漸有了改善。恰好在此時秦孝川到了當兵的年齡,雖然按照guo家的政策秦孝川作爲獨子可以免除參軍的義務,但他堅決要求應征入伍,他想借此機會徹底改變自己的命運,他感到就他的文化基礎和年齡而言,這可能是唯一的、最後的也是最好的一個機會了。

  秦孝川入伍後被分派到駐海南島某部隊服役,開始時部隊首長見他是山溝裏出來的苦孩子,便派他到連隊裏養豬喂牛,後來見他養豬豬死喂牛牛瘦,又發現他有膽大機靈好打愛鬥的特點,便又調他去當了偵察兵。秦孝川在這裏如魚得shui,很快成了業務尖子,並被提升爲班長。可惜他的文化基礎太差,進一步發展受到了阻礙。

  領導上爲了培養他,便送他到部隊設在附近的一所學校裏補習文化。畢竟是年齡大些思想成熟了許多,此時的秦孝川對待讀書的態度同過去相比已大不相同,他十分珍惜這次讀書機會,學習十分刻苦,文化shui平提高很快,兩年後畢業時還得到了部隊首長的嘉獎。回到連隊後,秦孝川先是當上了排長,以後又升任副連長和連長,到從部隊轉業到地方時,他已是個堂堂正正的正營級軍官了。

  秦孝川之轉業到地方,除去當時正趕上軍隊內大規模裁員外,也有他個人的原因。那時家裏來電報稱秦母病重,秦孝川極孝敬母qin,趕緊請假回家探望老母。其實秦母病情井非很重,只是不小心跌斷了tui骨,年歲大了複原起來十分緩慢,但絕無生命危險。秦孝川每日在chuang前服侍母qin,看著母qin行動不便十分可憐的樣子,便把怨氣發泄到了老婆身上,認爲她未能盡到照顧婆母的職責。

  秦妻本來是可以做隨軍家屬的,但秦母故土難離,秦孝川便讓妻子在家裏照顧母qin,連探qin假也極少讓她使用。結婚數載,二人在一起生活的日子屈指可數,感情自然比較淡。薄。秦孝川因母病而遷怒于妻子,動辄打罵,使秦妻終日以淚洗面,身上臉上常帶著傷痕。秦孝川的行爲使左鄰右舍看不過眼,好管閑事的縣婦聯主任則把秦孝川的情況寫信報告給了他所在的部隊。部隊領導來電要他速速歸隊,秦孝川因母病未愈不忍離去,且假期未滿,因而拖延了幾日。秦孝川回到部隊後,憤怒的團政委當日便把通知他轉業的命令丟給了他。

  秦孝川對組織上要他離開部隊的決定並未感到震驚或恐慌,他不僅早有預感,而且早有籌劃。那時部隊正強調正規化建設,各級軍官必須有相應的學曆,秦孝川明白憑自己的文化shui平再呆在部隊裏也很難有什麼前途了。他痛痛快快地接受了組織上的決定,並通過自己的一個老鄉兼戰友在這個城市聯系到了接收單位。那時本市正chu于初建時期,需要各方面的人材,秦孝川憑其在部隊中的經曆被安排在公安部門工作,確也屬才盡其用了。當黃風嶺派出所建立時,秦孝川便被派來當了副所長。

  幾年來,所長換了好幾任,幹警換了幾茬,秦孝川仍然當著他的副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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