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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拿小姐》第9章

第2小節
常溫作品

  [續桑拿小姐第9章上一小節]?大清早的,不要自找不自在。”

  “什麼他ma公務!你把黃海給我叫來聽電話!”何彬氣到極點時什麼人也敢罵。

  黃海是黃風嶺派出所的正所長,警官大學畢業的高材生,雖才三十歲出頭,但辦事幹練,作風嚴謹,爲人正直,在幹警中威望很高。接電話的年輕人從姚綱的語氣中感覺到這不是個普通人,又聽他直接點出了所長的名字,猜想這個人不是公安局的領導便是所長的老爹,至少也是所長老婆的老爹口氣立刻軟了下來。

  “黃所長不在這裏,您是不是可以……”

  “姚總的電話怎麼在你手裏?他人在哪裏?”何彬打斷了他的話。

  “他被秦副所長拘留了,好像是犯了什麼罪吧。”

  “放屁!他要是能犯罪,中guo至少也要有十二億罪犯。你把秦孝川叫來,我是何彬。算了,你讓他等著我,我馬上過去。”

  何彬剛剛減弱一點的火氣又被激了起來。他扔掉電話,跑下樓去發動自己那輛藍黑se的“奧迪”轎車,但剛拉開車門卻又猛地關上了,轉身鑽進了另一輛汽車。那是一輛xing能優越的“三菱”越野車,是何彬執行特別任務時專用的,車上裝有警笛和警燈,還配有其他一些神秘的設備。何彬平時只用那輛“奧迪”,駕這車與他“商人”的身份比較適合,不易引人注意。何彬把“三棱”駛到街上,打開警燈拉響警笛,風馳電掣般向黃風嶺派出所開去,一路上能順行則順行,不能順行便逆行,至于路口上亮的是紅燈、綠燈還是黃燈,何彬全當沒有看見。

  再說姚綱夜裏被秦孝川鎖進拘留室裏,恨得牙齒咬得吱吱響,心想秦孝川這小子可真夠狠毒的,居然不問青紅皂白便把老子抓來關進這麼一個狗窩裏,連口shui也沒有,連個坐的地方也沒有!待老子出去非跟他算這筆帳不可,此仇不報,誓不爲人!

  姚綱還從來沒有如此恨過誰。他這個人生來xing格溫柔,待人十分寬厚,幾乎從來不與人結怨,也幾乎從來不與人怄氣。他對自己有一句名言:如果是君子得罪了你,那是好人犯錯誤作應當原諒他,因此你便不應當生氣;如果是小人得罪了你。你就不應當與他一般見識,因此你便不值得生氣。所以,看姚綱生氣就像看哈雷彗星撞月亮一樣,稀奇得很。有時別人實在把他得罪苦了,他也會不高興,也有怨恨別人的時候,也有過想尋機報複的念頭,但事過之後很快便心平氣和下來了,從沒有真與誰結過怨或報複過哪一個人。

  這次姚綱似乎是真的氣急了,恨透了。他在這狹小黑暗的小房子裏不斷轉著圈,不斷跺著腳,不斷發著誓,好像生怕自己事後心腸一軟又饒了秦孝川。但不管氣也好,恨也好,此時他被人家鎖在這鐵籠子裏卻也無可奈何。他既不能變成一頭大象把那牢固的鐵欄杆拉斷,也不會化作一只小蟲子從那富縫裏鑽出去,看來他只能在這裏將就些了。姚綱轉累了,恨累了,氣也便消了些,倦意和困意全上來了。他貼著牆坐在了地上,不一會兒便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待他被一陣尖利的叫喊聲吵醒時,睜眼一看天已經大亮了。

  叫聲是從斜對面的另一個鐵籠子裏傳來的。那裏關著一個十幾歲的男孩子,何止是關著,還有一條鐵鏈子一頭鎖在窗欄上,一頭拴在男孩的脖子上,活像是拴著一條尚未馴服的烈狗。原來這男孩是附近一家電子廠的臨時工,平時有些小偷小摸的毛病,前幾天輸了廠裏的電子零件拿出去賣,被廠裏報了案,于是便被派出所抓來關了起來。這男孩的父qin原也是這家工廠的工人,後來受了工傷幹不了了,便讓自己未成年的孩子來工廠打工以彌補家用。工廠的領導見這一家人生活困苦十分可憐,起了恻隱之心,便又同派出所講情,願把這孩子保出來由工廠進行教育。

  早晨工廠派人來領人,派出所同意放人。主管此案的一個面孔黝黑的年輕人給那男孩打開鐵鏈子,卻又讓男孩兩手扶地跪下來,然後用穿著皮鞋的腳踩在了男孩的手上,嘴裏惡狠狠訓斥道:“記住,以後還去偷,還去偷啊!”男孩吱哇慘叫了好一陣子,待把手抽出來時已是皮開肉裂,鮮血淋淋。

  姚綱心裏一陣*攣,趕緊把眼閉上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家夥竟會用如此野蠻的手段去對付一個尚未成年的孩子,盡管這孩子有過可恥的偷盜行爲!姚綱由此而想到了自己的chu境。秦孝川那家夥很可能比這個冷血的年輕人更加心狠手黑,他會用什麼手段來對付自己呢?萬一他對自己刑訊逼供,自己能夠抗得住他的酷刑而不會被屈打成招嗎?如果是在敵人的刑訊室裏,他姚綱爲了共産主義的崇高理想或許能夠堅貞不屈,視死如歸,好好地表現一番,就像童年時看過的電影裏的那些革命英雄,臨死前也要痛痛快快地喊一聲“共産主義萬歲”什麼的。但自己作爲一名guo營企業的領導而平白無故地被這個guo家的專政工具所治罪,是不是他ma的太冤枉了!

  姚綱正在胡思亂想著,卻見睡眼惺松的秦孝川同他的兩個助手急匆匆走下樓梯,直奔姚綱的鐵籠子而來。姚綱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上。

  秦孝川讓助手打開門,一步跨進來拉住姚綱的手,滿臉笑容地開了口:“姚先生,實在抱歉。昨天只想跟你開個玩笑,沒想到忙了一天太累了,上樓就睡死了,讓你受了這麼大委屈。真是該死,該死!”秦孝川可能確實不會笑,他臉上的笑容只是在未開口說話時能夠顯露出一些,只要一張口那些本來就十分別扭的零散笑容便立即被鐵桶似的嗓音震得顆粒全無了。

  這倒使姚綱吃驚不小,怎麼剛到早晨太陽就從西邊出來了?這麼一想,姚綱竟下意識地擡頭看了看天空。但這裏根本看不見太陽,少得可憐的陽光都是間按照射過來的。即使能看見太陽,它也不會真從西邊出來,那只是一種比喻而已。

  姚綱意識到自己有些神經錯亂,至少是有些糊塗了,現實和虛幻都分不清了。姚綱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是這麼脆弱,才在這裏住了一夜,其實才幾個小時,他就有些要精神崩潰了,那些在這種地方一住便是十天半月的人,不知是怎麼熬過來的。難怪人們出門在外甯可花錢去住旅館,原來免費提供的住所確實不怎麼舒服。

  姚綱愣愣地看著秦孝川,腦子裏亂糟糟不知在想些什麼,思緒怎麼也集中不起來。秦孝川拉著姚綱向樓上走去,來到二樓一間寬敞的會客室。秦孝川要一個助手趕緊去買早餐,自己和另一個年輕人則陪姚綱在沙發上坐下來沒話找話地聊起天來。

  俗話說“一物降一物”。秦孝川雖像頭橫沖直撞的野牛,但對何彬仍是有幾分敬畏,他覺得自己從哪方面講也不應當得罪這個神通廣大的何老板。誰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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