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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獨身男人》第10節

第2小節
陳薇作品

  [續北京的獨身男人第10節上一小節]上三年級那年,有個小孩被壞人推下軌道,一位美麗的女警察不假思索地跳下去把孩子救了上來,自己卻受了重傷。

  就像舊毛yi包裹的圓球,人們豐富的想象力高估了它,結果卻是令人尴尬的現狀,沒有任何意義。薄荷頭一次對自己的判斷力産生懷疑,那天晚上她簡直像個小媳婦似的,一心想著肖漢是不是出事了。

  要想玩戀愛遊戲就上internet吧,網蟲們可以虛擬身份,你帶著假面上網,得到另一個假面人發出的信息,“在internet上沒人知道你是一條狗。”這真是句偉大的名言。勞倫斯批判工業文明使人們日益喪失原始動力,信息時代的人更加冷漠,有時侯簡直懶得動,往電腦前一坐,索xing都改意婬了。

  薄荷不能忍受沈默,她一直在給肖漢打電話。他活著,而且他ma的活得很快樂!這一切在昨晚有了結果,高科技使任何事都不會具有永恒的神秘xing,你想知道芝加哥有多少美女等著你嗎?只要點一下鼠標就行了。

  昨晚八點一刻,他的手機嘟嘟響了兩聲之後終于有人接了,而且是個聲音很有磁xing的女郎,你找肖漢嗎?他這會兒正忙著呢。天啊,薄荷遭到猝不及防的一擊,這句話把她噎得夠嗆。他正忙著呢,忙什麼呢?做什麼高難動作呢?你是誰呀,薄荷禁不住問,女郎沒有回答就把電話挂上了,她覺得自己一點風度也沒有。

  這回可栽了,而且是個不折不扣的狗吃屎。就在十分鍾以前,她還在肖漢的呼機上留了一句“你能來嗎?”chun邊仿佛還留著他溫潤的呼吸,單單想起肖漢這個名字就能使她渾身發熱,經曆了那個晚上以後,她走起路來輕飄飄的,仿佛沐浴之後那麼鮮豔,街上注意她的小夥子多起來了,回頭率達百分之三百。說來奇怪,她並沒有刻意修飾,但通身散發著一種美,顯得格外出衆,這是她一直追求卻總也找不到的感覺,可能是人們通常說的女人味吧。

  不過這迅速升起的慾望被女郎的聲音迅速澆滅了,薄荷和小羊不一樣,一旦她發現自己喜歡上一個亂撒風流種子的東西,愛情頓時失去了意義,慾望馬上就沒了,身ti裏好像有個自動開關似的。

  薄荷上當了,大家都說她目光像利劍,思想像電腦,這回卻犯了個低級錯誤,失敗在所難免,可這麼輕易就被人涮了也太傻了。現代人說破戲中戲,原來一切這麼可笑。算啦,反正我還把他襯yi扣解開了呢,賺了。玩過了就算啦,誰會認真呢,不都是玩玩而已嗎?哼,可惜沒玩夠。

  她潇灑地自我解嘲,可隨即又變得灰心透頂。他走南闖北一定認識好些漂亮妞,才女算什麼呢,也許小腰一把攥的模特兒才配得上他。男人只要有潛力就能立足,今天還是窮光蛋,明天就可能是讓人心悅誠服的大亨。而女人的美不可能再向前發展了,往後的路越走越窄。剛上大一的女生美著呢,四個年級的男生都盯著你,可惜好景不長,第二年就沒戲了,新來的女生順順當當地取代了你的位置,由來只有新人笑,有誰聽到舊人哭?男生卻正好相反,越老越值錢。

  具有超凡的想象力是成爲藝術家的前提,一點簡單的信息傳入他們的大腦,眼前就像過電影一樣,薄荷看到了肖漢和那個穿高彈力超短裙的女人在一起,他斜著眼把煙灰彈在她的tui上,他們躺的chuang很舒服,是那種可調溫度的shuichuang

  她被人給用了一回,而且是個滾燙的砝碼,只是那孫子的耐xing太差了,或者說她的魅力大小了。是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口香糖、愛神之燈……全是騙人的把戲,女人真得用鞭子抽才能聰明一點嗎?她在乎的不是接吻,照蒙田的話說接吻是一種禮節,就像握手一樣自然。她在乎的是那個夜晚,以及她付出的全部真心。

  在那種激動人心的時刻,兩個人都需要沈迷其中,如果有一個人是清醒的,並且暗自發笑,整個這件事就變得極其荒謬可笑。

  真是這樣嗎?心裏的一個自我産生疑問,而且冒出一絲啤酒沫般的希望,另一個自我馬上把它壓下去,認定這是千真萬確的。

  但不管怎麼說,她必須聽到他本人的聲音。盡管薄荷看上去是一派淑女氣息,但骨子裏有很多堅硬的東西,如果她失敗了,那絕不是缺乏勇氣。很多好面子的女孩會就此打住,那不行,一定要問個明白!愛情不像嬰兒尿chuang那樣說來就來,同樣也不能說算就算。對玩弄感情的孫子要手起刀落、絕不留情。

  她很快又給他打了電話,起先還是那個女人接的,但很快被他接過去了,他的聲音不再使她感到qin切,有一種和“澳柯瑪”冰櫃裏的冷凍豬肉談判的感覺。“你不打算和我交往了吧?”她直截了當地問,這時候求他就大沒臉了,他卻有點支支吾吾的,薄荷抓住他的弱點進行一連串的反擊,“你說吧,不想和我好就算啦!”

  他聽了這句話仿佛遭了致命的一擊,“明天跟你說行不行?”他一連重複了兩次。“不行,你現在告訴我!”

  你怎麼那麼煩呢!他低聲咒罵著,簡直有點咬牙切齒。薄荷聽出了這句話的份量,她屬于那種人:一種辦法一旦失效,她就不會死纏著不放,馬上再從新的裂縫突破。

  她像乒乓球運動員判斷上旋和下旋一樣精于算計,肖漢的做法有點怪,不過語言有一種遊戲功能,判斷一個人說的話要根據當時的環境和氣氛。昨晚肖漢的聲音顯得陌生極了,不是那個她曾經愛撫過的男孩。愛情只在記憶的篇頁裏留下短暫相思的字行。

  那天晚上,她塗的是最流行的“熱吻不留痕”的口紅,一切如同廣告上說的,真的是熱吻不留痕,她應該感到高興還是悲哀?

  地鐵在幽黑的隧道裏飛奔著,玻璃上映出一張毫無生氣的臉,她簡直懶得看上一眼,報上還在大肆宣揚著克隆技術的突破,說它將成爲一項革命xing的動物育種手段,克隆人可能會在未來千年中出現,但願愛情也能複製。可惜有三件東西上帝創造不出來:不尿chuang的嬰兒、一塵不染的地板和始終堅貞不渝的丈夫。

  列車停在積shui潭站,外面有個男人殷勤地沖薄荷招手,是那個好心的司機,發白的牛仔褲配黑皮夾克,居然還有點小白臉的架勢。薄荷這才發現她坐的是緊挨駕駛室的第一節車廂,她不明白司機的意思,只是微微睜大了眼睛,看上去一定很冷。也許那是一種挑釁吧,她忽然開始懷疑一切,眼睛有點輕度近視,這倒幫了大忙,讓人感覺她冷若冰霜、不解風情。

  其實女人也喜新厭舊,可是沒有男人那麼快,誰慢一拍誰就傻冒,看來是得搞女權,喬丹說的沒錯。酸nai挺好喝,眼前是香港影星楊采妮爲力士香皂做的廣告,“女人就該對自己好一點,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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