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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戀風塵》第33節

杜強作品

  大四踮著腳尖悄悄來臨了。

  心裏漸漸chaoshi一如離人的眼睛,那首沈睡多年此時又被細雨打shi的歌重又從心靈深chu慢慢響亮起來。

  四年級,所有的人都爲之振奮,經曆了最後一個暑假,往事開始變得朦胧,彼此的注視漸漸深沈起來,感情的面紗已蕩然無存,絕望的徹底絕望,幸福的徹底幸福,自然是幾家歡樂幾家愁。雨中只留下一片悠遠的美麗,一切熱情的故事都將成爲遙遠。

  匆匆的腳步是四年級的節奏。大四生們往往會成爲一些文藝組織和學術團ti的領袖,幾度夕陽紅,發揮著余熱,幹些有益于人民群衆的傳幫帶之類的事業,常常從從容容地主持引人注目的大型文ti活動,時不時地對著許多年輕的面孔高談闊論,侃大山是絕活,多多少少總有那麼點自以爲是。喜歡理所當然地接受小字輩們的敬煙,噴雲吐霧地說些“我就以爲”、“我們那時”、“你們應該”之類的派頭十足的話,一時拳打各路英雄,腳踏天下好漢,牛皮烘烘的。

  “多情自古傷離別。”那種叫離別的東西不知不覺中一天一天厚積心頭,心song突然變得寬廣,含情的眼睛絕不是爲某人而來。陌生的面孔一張張熟悉起來,曾經模糊的景物漸次清晰,悠遠的鍾聲一次比一次悅耳。一年級的新奇,二年級的挑剔,三年級的無奈,已一一成爲永遠的證明。四年級的目光深沈、依戀而久遠。

  大四了,有人在用不成調的口哨吹那首《往事如昨》的曲子……

  大四了,學子們試圖總結自己,剖析自己蓦然回首時卻發現來路已是“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沒有了頭緒,沒有了主題,仿佛亂麻一團,竟無從下手了。

  大四,多的是時間,少的也是時間。不再去獨自ti味寂寞無聊和一些毫無來由的痛苦,所有失約的車站都在迷蒙中隱去,每一趟愛的列車都擠得滿滿的。年輕的心紛紛起航,駛向久遠的夢幻,稍稍沈重的年齡開始生出許多大膽而新奇的念頭。

  “我想有個家,一個不需要多大的地方。”如泣如訴的哼唱引人聯想,催人心動,那種心跳的感覺說來就來了。

  大四的天空有時也會籠罩一種莫名的煩躁,常常要考慮有關單位有關戀人歸宿諸如此類的問題。從此以後,再不能如此天馬行空地輕松過活了,一夜夢醒,就要成爲勞動者人群中匆忙的一族了。爲了立足社會,必須告別輕信與浮躁,也許還要告別坦誠。學子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懷念自己,懷念那充滿陽光、鮮花和純真微笑的童年時代。

  大四,是一地ji毛,眼前的事情已無章可循。

  輕輕的風,輕輕的夢,輕輕的晨晨昏昏;淡淡的雲,淡淡的淚,淡淡的年年歲歲。

  風鈴悅耳,絮語半卷夜風。

  往事如昨,而前程還待我們去耐心丈量和ti驗。掬一把蒼涼,唱一首老歌,以壯我行se——

  我已不再尋求那lang漫的溫柔

  我已走過那開滿花朵的春秋

  我已不再相信那愛情的執著

  因爲閃爍的星星已隨風飄落

  就算你走 不爲我再次挽留

  就算你留 能再爲我回首

  一路追逐 雖然我不能與你相擁

  一路等候 等待你的溫柔

  一路追逐 雖然我不能與你相擁

  一路等候 等你再次回回頭

  在學校裏容易患“周末綜合症”。

  一個星期,周一、二、三、四幾個晚上可以在教室裏一直坐到熄燈,從周五晚上便開始煩躁,莫名的煩,在教室裏挨不到多大會便草草收兵。

  周末學校裏有電影或舞會。總是那些香港片,娛樂是娛樂,看多了,忒厭。跳舞吧,那麼多人走馬燈似的群魔亂舞,看著忒煩。打道回府,寢室裏在開“拖拉機”,喊殺聲震耳慾聾,根本無法修身養xing。出去逛街吧,街上車shui馬龍,人來人往,喧嘩聲不亞于宿舍。走啊走,走到湖邊停留片刻,草地上竊竊的私語讓人有一種犯罪感,雖然什麼也聽不清。唉,到cao場上跑步吧,加強ti育鍛煉,增強人民ti質。幾圈下來,已累得氣喘籲籲,天旋地轉。

  到底幹些什麼呢?

  周末總會迷失自己,不知道哪兒是立足的地方。周末永遠是情人的周末,與光棍無關,雖然其它五天單身們能輕易找到貴族的感覺就像隨地吐痰一樣容易,但一到周末,這優勢不堪一擊就像日本的經濟泡沫頓時化爲烏有,總使自我感覺良好的“貴族們”産生遊移在“百慕大”上空那種說不出的恐懼和絕望。

  打自個萌發意識以來,周末的天氣從來沒有過由yin轉晴的說法。程偉明明白白地意識到自個兒絕不是普普通通的笨,因爲每每限可敬可愛的女孩蜻蜓點shui似的千載難逢地接觸時,總像蹩腳的演員時常忘記用豐富的表情配以流暢的臺詞會表演得更加形象生動,眼巴巴地望著人家另謀高就,令幾個根正苗紅的革命獨身們無不痛心疾首叫苦不疊,個個憋得臉綠。

  男孩子不壞,女孩子不愛。情場如戰場,競爭是殘酷的,激烈的,在市場經濟大背景下,優勝劣汰,懂不?

  校園裏大興“圈地運動”,眼看著名貴與不名貴的花們像“情人節”的玫瑰花大有tuo銷之勢,可獨獨苦了圈外人士。因而如何打發這該死的周末跟能否及時複關一樣越發顯得重要,其難度系數不亞于馬俊仁大哥獨創的高原訓練法。因而每天周末,難兄難弟們自發聚到一chu苦思冥想,個個一臉憂guo憂民,好像這活計是關系到十萬萬同胞吃喝拉撒睡的大事,舉凡聰明的腦殼能琢磨出來的招兒,個個保證身先士卒躬身力行。甩撲克玩百分輸了灌涼shui,以致于一到後半夜,wc就空前爆滿,實在有損身心健康。偶爾也想附庸風雅一把,來個鶴立ji群,覺得自個兒還像那麼回事,不料想海頓肖邦紮特們個個都是擅使催眠術的世界級大師,沒福氣受用,只好降低檔次弄點俗的,重金屬樂隊吼派歌謠激情搖滾又巡洋導彈似的大面積殺傷身上碩果僅存的幾粒寶貴的音樂細胞。

  沒轍了,只好請“專家”會診。

  “專家”一本正經,表情很“圍城”,說其實病根不是周末,是你不會生活。人有兩種:一種是常人,過著庸庸碌碌的生活;另一種是異人,心中有理想,激勵自己向前奔。這兩種人都是幸福的,前者的生活雖平庸,可是正常安定;後者雖然勞累,可心中充實快樂。偶爾等被夾在幸福之間,也就成爲不幸。前半周你渴望非凡,所以坐下來看書;周末你又抵不過常人享樂的誘惑,卻也抛不開學習的念頭,更有紅粉的誘惑,所以便呈現出一種病態。

  誠如君言!

  葯方嘛便是:玩耍痛痛快快地玩,學要踏踏實實地學,不要爲慾望所誘惑。

  程偉思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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