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迎春花第23章上一小節]門前,急切地叫道:“開門!”“誰呀?”孩子的聲音,問著走出一個人來。
“我,兄弟!快開門。”春玲喘息著,拭一把額上的汗。“
,你回來啦!”門開了,明生歡跳雀躍地拉著
的手,拖著往家走。
“爹呢?”春玲進家就問。
“領人去埋東西啦,哥也去了!掩護在咱家的那位李同志——大哥哥也爭著去了!,又留我在家看門喂牲口。”明生又訴苦了。
春玲略怔一刹,從缸裏舀了碗涼,咕咚咕咚喝下去。她從牆上摘下大槍,熟練地挎上肩,吩咐弟弟道:“在家等著……”
“,你上哪去?”明生著急地說,“我也去!”“你在家,我去打反動派!”
“敵人來到啦?”明生瞪起眼睛。
“不是。我有要緊的事去村公所。”
“我不信,你是去打仗,哄我,我不聽!”明生急得要哭了。
“嗳呀,看你急的,不聽話!”春玲轉回身,笑著說,“真去打仗,你也犯不上這樣呀!”
“打反動派!,我也去!”明生急忙跑上炕,從窗臺上拿起他的木製手榴彈。
“不要動!”突然的喝聲。
春玲猛回身,兩個人兩支槍指著她。
孫承祖一手掂著槍,一手提著木棒子,沈地說:“‘打反動派’嗎?我們來啦!”
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姑娘驚住了。但是春玲立即覺醒,舉起大槍。汪化堂大步搶入,扭住春玲的右胳膊。“反動派!炸死你們!”明生叫著跳下炕,木頭手榴彈高擎在頭上。
孫承祖和汪化堂一見手榴彈,即忙閃開身,向屋門外逃避。
春玲趁機舉槍就打——然而槍膛裏沒有子彈,從袋子裏取已來不及。她猛將明生抱起來,推開活動的後窗:“兄弟!快跑!叫人!”
明生跳出窗外。
春玲回身掄起大槍,向汪化堂撲去。
孫承祖趁春玲去打汪化堂之際,躥到她側面,照姑娘腦後打了一棒子。
春玲的腦子轟然鳴響,眼睛緊緊地閉死,舉起的大槍呆滯在半空。她又猛然瞪大眼睛,憤怒地盯著敵人,槍隨著無力的身子向後顛踬了一下,又一齊向前撲倒了。她身子帶起的風,把燈火扇滅了。于是,黑暗籠罩了一切。
農救會員老東山,今夜輪他在村後放流動哨,監視王镯子。轉了一些時候,不見什麼動靜。老東山尋思,他外甥女王镯子一個女人家,受了刑罰,且身上有孕,她還敢幹什麼壞事?所以,他就抽空子去北河岸的樹林裏察看自己埋藏的糧食。他發現麥窖剛被人挖了,頓時火氣沖沖,急步回村找任保夫妻。猛然,老東山想起指導員在會上要大家提高警惕的話,就站下了。他自責道:“我爲自個丟開公事不對,人家冷元哥……春玲說,我該學他,才對得起當子弟兵的儒春。是啊,把反動派快些打光了,兒子也能早點回來。唉,我方才丟開公差,去看自個的糧食!”老東山穩定了心神,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在村後溜達起來。當他走到一片菜園邊,忽聽有女人聲低叫道:“小毛爹,小毛爹……”
老東山站住,瞅著走近的人影,辨出此人扛著一大袋子東西。他心裏一閃:“哦,是任保媳婦!這女人偷了我的糧食……”他剛要趕上去,又聽那女人焦急地說:“你別來,快趴下,村裏出來人啦!”她隨即閃進菜園裏去了。
老東山被搞得不知所措。接著他聽到從村裏方向走出來幾個人的腳步聲、話聲。
來的是孫承祖夫妻和一個還鄉團分子。孫承祖是領人回家把細軟貴重東西收拾好,帶著王镯子,和汪化堂他們一起走。
他們走到菜園頭上,王镯子悄聲說:“直向北走,再往西拐,怕有巡夜的。”
“一直走吧。”孫承祖道,“趕快去趕舅舅他們,別叫他們冒冒失失出了事。”
老東山早蹲在籬笆障下,看著這三個背包袱扛東西的人,聽著這幾句話,心裏明白了,這一定不是好家夥。他已經把任保媳婦偷他糧食一事忘掉了。老東山握緊放哨的武器——一根粗柴棒子,尾隨這幾個人背後。
走出幾十步遠,前面響起王镯子那歡樂的聲音:“這可真是老天有眼,咱們出頭露面的日子到啦!可惜沒抓著曹振德這個幹部王!”
“跑不了他,早晚沒活!”孫承祖快活地說。
“的!老子這把新刀還沒在窮小子脖頸上開口呢!”那個還鄉團分子罵著。
“這些壞蛋,要反啦!我爲自己的糧食,差點誤了大事!”老東山心裏罵著敵人,怨恨自己,他停住了。怎麼辦?老這末跟著怎麼行?到村裏去叫人——不行,黑天瞎火的,這三個壞蛋上哪去了誰知道?村裏又都是些老人、婦女和孩子。趕上去堵住他們——不行,他們三個,自己對付不了……不行,對付不了也要對付,不能再顧自己,把壞蛋放跑了。老東山下定決心,大步跑著沖上前,攔住那三個家夥的去路,兩手端著粗柴棒子,怒喝道:“狗小子,想造反!都給我滾回村!”
孫承祖幾個人大驚失,呆若木
。接著,那個還鄉團分子甩掉包袱,向北奔跑。
“哪裏走!”老東山趕將上去,照他身上攔腰一重棍。還鄉團分子栽倒,又爬起來跑。
老東山緊追不放,劈頭打下去。敵手又倒下,老東山也用力過猛,棒子折斷,撲身摔倒了。
孫承祖趕到老東山身邊,向老頭子脊梁刺了一刀。老東山痛叫一聲,翻身起來,拼命抵抗。
“小毛爹,小毛爹!你在哪?來人啦!來人啦!”東面傳來女人的呼叫聲。
“快跑!”王镯子驚呼,顧不得東西,撒就跑。
孫承祖照老東山身上又是一刀,跳起來,向西奔去。重傷躺地的還鄉團分子,絕望地呼喊:“帶著我啊!救救我啊!”他拼命地向前掙紮。
老東山背上、上各中一刀,劇痛不止。他發現那匪徒在逃命,即刻力從氣生,奮勇地爬著追趕。
匪徒在前面打著滾逃,老東山在後面爬著追。一個滾,一個爬,一直搏鬥了一百多步遠,兩人都精疲力盡,只有大口小口上氣不接下氣地喘了……雖然老東山去察看了兩次,但任保媳婦還是偷著空子挖開他的地窖,裝了滿滿一口袋麥子,足有一百五十斤,扛著回來找任保。她把老東山當成了孩他爹,見村裏出來人就招呼他躲開,她自己也隱進菜園。住了一會,她不見動靜,就又出來找任保,但人影不見了。于是,她就叫著找起來。
任保媳婦忽然聽到前面有人大口喘氣的聲音,就趕了過來。由于肩上壓著滿口袋的麥子,亂發擋住視線,看不清地上躺的是誰,她仍然以爲是小毛他爹了,生氣地說:“懶東西!幹麼累得喘粗氣,快起來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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