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敵後武工隊第7章上一小節]當時都沒有吱聲,呆了一大會子,才有人朝地圖跟前湊了湊。
魏強聽說在這次戰鬥中,要打萬人痛恨的哈叭狗,心裏分外痛快,臉上立刻堆起了笑容。
開完會,魏強、劉太生就朝回返。
初夏。一彎新月挂在天空。曠野裏,不時地吹過清涼的小風。樹上,布谷鳥淒惶地斷續鳴叫。遠方,蛤蟆亂鳴。周圍炮樓的槍眼裏,不時映出幾顆魑魅的燈火;樓頂上,時時發出虛驚的嗥喊聲。
他倆剛接近公路,四匹快馬,馱著四個敵人,托托托地由南而北朝大冉村一溜煙地跑了去。
“准是敵人的巡邏隊!”劉太生低聲地說。
“不是,巡邏隊不會這樣走。”魏強說。敵人騎兵過去之後,他和劉太生小跑步地穿過了公路,來到一座樹林子裏站住了腳。
這是有錢人家的一個大墳地。這裏除了有大小不同的土墳頭,還有石人、石馬,另外還有背馱著大石碑的石。青松翠柏遮住天,蒿子蘆草長滿地。二尺高半圓形的墳圈圈,叢生著墩墩柳子、墩墩桑。大墳地西面,是一片藏不住人的春苗地。這就是五天後,魏強他們這支武工小隊伏擊敵人的地點。
魏強借著時被片片烏雲遮住的月光,認真地瞅下整個的地形,貓腰朝西望望不到百十米遠的公路,仔細地想想隊長的戰鬥部署,怎麼想,也覺得是個甕中捉鼈的事。
“小隊長,你看!”劉太生像發現什麼似的,手兒指向公路的南端。魏強伏下身子一瞅,是一大溜黑壓壓的人。
月亮,剛從一片像舊棉絮似的灰雲裏鑽出來。月光下,只見前面的三個像扛槍的樣子,後面的都像徒著手。錯錯落落的隊形裏,還隱隱地傳過哼啊咳的悲慘淒涼的呻吟聲,魏強向劉太生耳語:“看樣子像給進山掃蕩的鬼子抓的伕!”“對!”劉太生同意地點點頭。
魏強覺得應該盡一切力量把這群被抓的老百姓截奪下來。要不,送到山裏那可就……扭頭一想:“截奪可以,但必須得弄清押送的敵人有多少啊!”公路上,忽然傳過兩個語音不同的叫罵聲:“你們他的,走快點不行?”“騎馬打前站的早到保定啦,你們還跟俺們磨蹭!”
“八個人。”魏強隱著身子,借著不太明亮的月光,一個一個地數著戴鋼盔的腦瓜兒,回頭小聲地說。“我倆不能讓敵人像趕牲口似的把老百姓趕到山裏去擋槍子。劉太生,你把自行車藏到麥地裏,咱朝大冉村村北公路邊上蹅。”
他們二人快步離開了大墳地,凫過了冰涼的、夠不到底的金線河,來到離大冉村三裏來地的一個破窯疙瘩後面。魏強蹲下朝公路上一望,大隊人影過來了!
兩個人貓著腰,像捉迷藏似地隱沒在兩垅麥子的中間,匆匆地朝公路走去!
離公路五幾丈遠,他倆止住了腳步,四只眼睛朝公路上一望:只見被抓的人們都倒剪二臂,牢牢地拴在一長條大沙繩上,個個都一步挪不了四指地朝前移動著腳步。一個胡子挺長、腦袋低垂到前的老人,痛苦地咳呦咳呦地走過來。一大片橢圓形的黑雲遮住鐮刀形的月亮,大地驟然暗下來。老人讓塊大土坷垃一絆,噗咚跪趴在地上,前後拽倒十幾個人。人們趕緊相互去攙扶。一個拿大槍的警備隊員,從人群後面快步地鑽了出來,嘴裏騒氣得好像野狗呲了尿:“老兔崽子,裝他
什麼蒜!”舉槍把要朝老人身上戳。魏強說了一聲:“上!”便像躥山跳澗的猛虎,嗖地躥到那個警備隊員的跟前。魏強用駁殼槍朝敵人一逼,劉太生劈手把槍奪了過來。
繳了械的敵人驚嚇得傻了眼,被捆綁著的群衆奇怪地愣了神,停下來,誰也估不透眼前發生的是件什麼事。
“咱們都是中人。你說實話,有多少人押著?”魏強用駁殼槍指著俘虜的頭,問。
“大部隊在博野、蠡縣那邊正清剿,抽不出人,就俺八個!”俘虜雙顫抖地回答。
“你們帶隊的呢?”魏強剛問到這,前面遠一個端槍的警備隊員嘴裏罵著:“
的,後面怎的不走了!跟老子搗什麼鬼?”就朝他們這兒跑。
俘虜揚手一指:“他就是俺們帶隊的,是班長。”
魏強向俘虜說:“你說這邊有個快死的,喊你們班長過來!”跟著一拽被綁著的人群,唿啦,都躺臥在地上。劉太生緊忙將繳獲的步槍摘下大栓,交給俘虜說:“快喊!”俘虜接過槍喊道:“班長,這兒有個人快死啦!”
“死了扔在溝裏喂狗,嚷什麼?”僞班長不耐煩地答應著來到跟前。魏強斜愣眼睛瞅著,暗暗朝僞班長的腕上一伸左腳,把僞班長絆了個狗吃屎。“
的……”僞班長罵罵咧咧地剛要爬起,劉太生像鷹抓兔子似地伸出鋼筋般的五指,揪住僞班長的後脖領。僞班長搖晃腦袋擡頭一看,又一支烏黑的短槍口對准了自己,嚇得急忙爬起來,雙
一屈,噗咚跪在地上:“爺們,饒命吧!”
“起來!喊你的弟兄們到你這兒集合。”魏強命令說。僞班長順從地雙手圈圍著嘴,凸出眼珠豁著嗓子朝公路北面喊:“張雲,郭慶生……到我這兒來,快點!”接著,又朝公路南面喊:“黃玉印,張小氣……你們也到我這兒來集合,跑步!”
警備隊員們聽到班長一吆喚,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急忙跑過來。早來的早繳槍,晚來的也被魏強他們把槍卡了過去。武裝齊備的警備隊員們,稀裏糊塗地就在自己這個“確保治安”區裏被繳了械,哆哆嗦嗦地擠在一起,瞪著迷惑的雙眼,瞅著這兩個穿戴不同、手提駁殼槍的人。
魏強他倆用手槍逼著俘虜們,命令他們趕緊給群衆去松解繩索。
“啊!八路軍?”“自家的隊伍!”群衆都覺得這是作夢也想不到的事情,紛紛地小聲說,“要不是碰上你們,命算完了!”“你們的膽真大!”被解開繩索的人,忙動手去給別人解。你幫我助地一會兒都解開了。
“你們幫虎吃食,給鬼子幹事,都知道是個什麼罪過嗎?”魏強低聲地問俘虜們。“該死,該死,我們是被逼得沒辦法……”僞軍班長點頭哈腰地回答。魏強說:“只要你們改邪歸正,重新作人,八路軍就會寬大你們。你們跟著走一截子。”俘虜們滿口答應:“是是是!”魏強扭頭又對群衆講:“鄉們,你們被解放了,快離開這裏回家吧!”
雖然是個雲遮月的夜間,也能看出人們的高興勁頭,大家都蹦蹦跳跳、高高興興地朝公路東面跑了去。那個有病跌倒的老人跑下公路,又像想起什麼似地磕磕絆絆地急忙返回來,抓住魏強的手,笑嘻嘻地小聲問:“你們是咱八路軍的哪一部分?”
“我們是武工隊!”魏強把嘴伸到老人耳朵跟前告訴他。“武工隊,武工隊,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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