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風暴潮第5章上一小節]酒喝酒,因爲心情好,今天沒有一點醉態,一直保持著那種必要的微笑,必要的沈默。他不動聲地注視著在場每個人的言談舉止,也包括別人打量他的第一瞬間所用的眼神和神情。
與這些人分手的時候,他們都分別與趙振濤預訂自己給他接風的時間,都被趙振濤謝絕了:“高書記今晚就全代表了。”
高煥章有些醉態地說:“你們都有好煙好酒,我知道!就先省著吧。趙市長剛來,還要到各縣各機關各大廠礦熟悉熟悉,搞搞調研,你說那酒能少喝得了嗎?有我一個老胃病就行啦,把振濤也灌垮了,誰給我們北龍賣命呢?哈哈哈——”
高煥章說笑著陪趙振濤回到客房。他往客房的上一躺,稀裏糊塗就睡著了,還打著很響的呼噜。韓副書記拿起毯子給高煥章蓋上了。
等所有人都走光了,趙振濤把高煥章叫起來。高煥章醒了酒,喝了一口,吸上一支煙,說:“振濤老弟,這夥人還行吧?沒有什麼特別各
的,以後誰跟你調歪,找我說就是啦!”
趙振濤擡起頭,似看不看地望著他:“老高,當兄弟的就煩你這點,把手下人管得服服帖帖好嗎?他們還敢提反對意見嗎?”
高煥章大聲說:“基層的一把手難當啊!這麼大的一個地區,這麼多的人口,你不拿起點來,就全亂套啦!等你當上一把手就會明白的!”
趙振濤說:“老高,我不跟你爭了,往後我趙振濤可不會像他們那樣老實,你可得有思想准備!”
高煥章笑著說:“你與他們不一樣,你是我的老弟,還是我高煥章佩服的人,你就是罵我,我也愛聽!你行他們不行!這叫一物降一物!”
趙振濤苦笑著說:“你看你,挖煤的那套又來啦!老高,明天就開常委會啦,我想與你溝通一下鹽化和北龍港方面的事情!我好知道怎麼說!”
高煥章想了想,說:“振濤哇,你這麼快就進入情況真讓我高興!其實,我高煥章向省委舉薦你來北龍,除了咱哥倆兒的情分,就是看中你的才華!你的才華用于北龍港,我也就放心啦!省委潘書記和傅省長對你的期望也是在北龍港!”
趙振濤搖頭一笑:“老高,你過獎啦!我趙振濤有什麼才華?怕是你老哥看走眼哪!”
高煥章點點頭說:“我高煥章挖煤的出身,能耐不大,可我看人還是很准的!你能幹好的!我對鹽化和北龍港的意見,今天不妨全亮給你,省得你心裏埋怨我高煥章不仗義!鹽化是我多年的蹲點單位,柴書記當過我的秘書,這人話不多,可很有頭腦,什麼事都能幹在點子上!這次跨海大橋工程給鹽化,沒有幹好,是出乎我的預料的!當然也是遇見百年不遇的風暴了,該著他不走運!柴書記與行賄的盧
營、在逃的李廣漢關系不錯,他帶他們也到我這裏來過!所以那天雷娟找我一說,我心裏就沒底了,很怕柴書記跟著攪進去,嚷了他一通,還把他單獨叫進屋裏。我只問他一句話:你有沒有受賄?他很坦然地說沒有!”
趙振濤想起了自己當時的判斷,沒有話。
高煥章聲調高了許多:“我自信他不敢跟我撒謊!但我還是追問了他一句:雷娟的反貪能力你是知道的,如果到那時查出你來,我是不會管你的!你是知道的,我高煥章最恨墮落的僞君子!但他還是咬定與他無關!然後他提出要調離鹽化。我說你腳正不怕鞋歪!繼續幹下去,有我高煥章信你,你還怕什麼?他向我保證,在短時間內幹出一件驚人的事來!你看,鹽化是不是還先讓他幹著?”
趙振濤說:“這個當口,穩定鹽化的班子是對的!”
高煥章說:“鹽化班子的一二把手先不動,可以做些調整,我回來就跟組織部的許部長交換了意見。蟹灣鄉的委書記齊少武在這次抗災救港的非常時期,表現出
!他又是副縣長的候選人,所以將他提上來,已將材料報往省委組織部——”
趙振濤沒有馬上表態,是三分向,不管他怎麼膩歪齊少武,可他沖著三
海英也願意齊少武提上來。他故作鎮靜地說:“潘書記對齊書記的表現很滿意呢!可我不好說什麼,因爲他是我的
夫啊!”
高煥章笑道:“你好鬼啊!不好表態,你把活書記都端出來了,還叫沒表態?振濤啊,你得拿出點魄力來,該說就說,只要對和人民有益,怕什麼呢?”
趙振濤瞅著高煥章沒說話。
高煥章又說:“今天我貪了幾杯酒,就是想將他們熬走,有事跟你商量!我想,我不能在鹽化蹲點啦,這個地方就分工給你這趙大市長啦!一則你是鹽化人,二來你要常跑北龍港,捎帶著的事兒!我想到北部山區的三個縣跑一跑,把扶貧工作抓一抓!”
趙振濤有些吃驚,他聽說胡市長幾次要手鹽化,都被高煥章擋了回來。老高怎麼這樣信任他?高煥章既然敢撒手鹽化,就說明他與柴書記沒有利益關系,自己沒有必要護著鹽化。趙振濤點點頭,說:“既然高書記說了,我只有從命啦!你老高挖個坑兒,我趙振濤就得往裏跳!”
高煥章說:“跳吧,施英民不是跳下去了嗎?北龍港不能通航,將來我們都得往海裏跳,你意識到了沒有?”
趙振濤說:“是啊!我正想問你北龍港怎麼辦呢?”
高煥章眨眨眼說:“你問我?我還問你呢!”
趙振濤說:“我今天下午又去了北龍港。施英民死了,胡市長調走了,熊大進他們情緒很低落,而且工程管理沒有章法,原有工程質量也不完全過關!家和人民的大量資金扔進海裏,如果換回的是一個豆腐渣工程,您說不能通航跳海,我看通航以後毀掉,想跳海咱都沒臉見閻王!”
高煥章說:“你說咋辦?停?這個不行,在鹽化我說停工,只考慮到資金,是一時的氣話!靜下心來一想,上上下下不好交代呀!老百姓會質問我們,省委會責備我們,中層幹部會恥笑我們!咱就是瘦狗拉硬屎,也得強挺著!”
趙振濤站起來,說:“老高,今天的停工是爲了明天更好地上馬!我們不能搞花架子。眼下我們沒錢,就是那些敗類不貪,也是大閘蟹殼亂咬牙,只能是末流工程!我捧著老蟹灣的地圖想了一路,今年是銀行緊縮銀根、治理整頓的第二年,許多外資在觀看,新的開放大
就快到來啦!我們現在只能是積聚力量。准備財力物力。但是海港的科研不能停,要搞一個強有力的班子攻下風暴
,等將來再施工時,就可以把治理風暴
的配套工程搞起來啦!這樣我們自己是頂了壓力,可是爲子孫後代留下了一個安心港!”
高煥章想了想,說:“你的思路是對的!可是我們怎麼應付眼前的局面呢?”
趙振濤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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