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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尼臺》第2章 神秘的麻尼臺

第2小節
井石作品

  [續麻尼臺第2章 神秘的麻尼臺上一小節]時候,老牛蹄子一滑,摔下崖坎摔死了。

  才讓拉毛哭啊,不知道的人聽了還以爲是他的老子死了。從那以後,他更不敢見紀guo保了,因爲一見到他,才讓拉毛就要想到他的那頭可憐的老ru牛。如今,紀guo保早已不是當年喊一聲麻尼臺也要動彈的紀支書了,可才讓拉毛還是莫名其妙地怕他,有幾次,他們迎面兒碰上了,紀guo保也一改當年的威嚴,笑容可鞠地主動問候他,他還是渾身的不自在。

  才讓拉毛折回了頭,他想過了晌午再來補上這一課。

  紀guo保一瘸一拐地走到火神廟廟址前停了下來。

  他看見原來火神廟在時偎桑的地方,如今堆了一堆牛糞火,火頭上撒上去的柏枝正在劈劈叭叭地發著聲響,並有煙袅袅升起,一gu濃烈的柏枝和牛糞混合燃燒後産生的味兒嗆進他的嗓子裏,不由他重重地咳了幾聲。

  神娘娘在這裏罵他是“紀家娃娃”的事他聽說了。當小兒子紀維民很不高興地向他報告這一消息時,他一點也沒有感到吃驚,依舊坐在炕腳頭,連頭也沒擡。

  說實話,他不知道這個世界發生了什麼,以後還會發生什麼。他只知道他自覺領著群衆邁大步前進了幾十年的社會主義,一夜之間回到了初級階段。

  而當他聽到當年經他手chu理掉的社火行頭道具一樣不缺地保護在平時他喊一聲連氣也不敢出的社員們家中時,他才深深地感到了自己的悲哀。

  這時候,他將自己受過傷的那條tui戳在地上,望著廟臺。那樣子,極像一只在一場混戰中由于受了重傷而敗下陣來的禿骛。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如今的紀guo保雖然像一只敗下陣來的禿骛,但仍然具有當年叱咤風雲時的豐采。他的襯yi領子永遠是白的,頭發幹淨而又一絲不苟,胡子刮得很幹淨,藍中山裝上沒有一點汙迹,皮鞋雖舊,卻烏黑鋒亮。這一切在城裏人看來雖然平常,但在一天到晚和泥土打交道的莊稼人的眼裏,他卻不亞于昂首于一群母ji中的公ji、挺立站在一群灰驢中間的棗貌大馬。

  他的村支書被免職後,在家裏時常常萎糜不振,但只要一出門,他依舊昂頭挺song,只是見人時,臉上的笑容比他當支書時多了些。

  他無法在他像牛羊一樣喝斥了幾十年的村人面前低下頭來表示認輸。

  小時候,他的爺爺曾告訴他,他們的老祖宗原是南京珠子巷人,而且是南京珠子巷火神會的會頭。五百年前被朱元津發配來到這拉羊皮不沾草的黃土地,進入湟shui谷地後,就是在這裏摔下波斯商人的駝背的。

  五百年前,他們的老祖宗確實是南京珠子巷火神會的會頭。

  火神會的會頭專司社火,是社火的總導演,七十二種演技無一不通。

  明洪武某年,南京珠子巷的百姓們在正月十五供奉起火神老祖的牌位,三叩九拜後,玩起了社火。十五晚上鬧元宵,珠子巷裏挂滿了彩燈,官府民宅,梨院青樓,燈火通明。

  街上龍騰獅躍,搖旱船,踩高跷;八大光棍,輕歌曼舞;落花jie兒,搖首弄姿,笙箫鼓鑼,歡聲笑語。觀燈者如chao,把珠子巷圍了個shui泄不通。

  各類彩燈挂在珠子巷裏最熱鬧的地段,而各se彩燈裏最有特點的要數走馬燈,萬千走馬燈中,有一燈製得特別,燈上畫一匹大馬,馬上騎一婦女,婦女懷抱大西瓜,而婦女的一雙大腳露出裙外,踩著馬澄。

  這個走馬燈上出現的這一藝術形象贏得了觀燈者的強烈喝彩。這是因爲,那時候的婦女興裹腳,于是女人的腳成了玩物,越小越好看,被人愛稱爲“三寸金蓮”者,爲腳中“上腳”。而這個燈上的女人卻露一大腳板,這正常便成了不正常,顯出了這個走馬燈的獨特的藝術效果。

  如果當時的皇帝老兒,明太祖朱元璋的老婆不喜歡看燈會社火,災難也許就不會過早地降落在珠子巷百姓的頭上。偏偏這皇後娘娘並非是養在深閨人未識的官宦人家的兒女千金,而是農家苦出身,小時候是個或出沒于鄉間集市,或顛簸于田間地頭,挑糞桶澆菜蔬,趕牛車賣柴炭的農家女,打小兒喜歡逛燈會,看社火。後來嫁給當過和尚、討過飯的朱元灣當老婆,嫁漢嫁漢,穿yi吃飯,想著往後的日月就這樣過了。沒想到朱家祖墳冒青煙,朱元灣當了皇帝,她成了皇上娘娘。

  成了皇上娘娘,自然就每日裏山珍海味不離口,梨院歌舞,才子佳人,陽春白雪,享受的是皇家後宮高級待遇。雖如此,她卻改不了鄉野村女的陋習,一聽珠子巷裏鬧花燈,便心癢難耐,向皇帝老兒撒jiao玩潑,非要皇帝老兒領她出去看社火花燈。

  朱元璋生來怕老婆,死纏活纏纏不過皇後娘娘,只好丟下寵妃,帶幾名貼身太監,微服出宮,混在市井百姓中,隨人流擠進燈火輝煌的珠子巷,描出了一幅天子與民同樂的太平盛景。

  也許是天意如此,在劫難逃,當是,珠子巷的百姓們正chu在歡樂之中,誰也沒有料到,此時,一場慘絕人寰的悲尉,已經開始了蘊釀,災星已將寒光悄悄照在了他們的腦後。

  皇後娘娘姓馬,皇宮中人稱馬娘娘,這馬娘娘左右觀看,就看見了那個畫著大腳女人的走馬燈。

  開始,她驚奇地觀賞,當她發現畫上的那個女人騎著馬懷抱西瓜露一雙大腳,猛然就悟到了什麼,粉腮兒一下變成了紫茄子,腳一跺地,拉了正看得熱鬧的皇帝老兒扭頭就要走。

  朱元璋不知道這老娘們又犯了毛病,還以爲發現了刺客,顧不得細問,便慌慌張張地打轎回宮了:

  進得內宮,馬皇後又哭又鬧,說老百姓根本沒把皇帝放在眼裏,變著法兒戲弄皇後,說得朱元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細一問,才聽這老娘們說,走馬燈上畫的那個大腳女人就是她。

  皇上一聽哈哈大笑,說:“你呀,狗帶嚼子,胡勒!你怎麼就知道那燈上畫的女人就是你?”

  皇後娘娘哭訴道:“這不是和尚頭上的虱子,明擺著!那女人騎著馬,暗指我姓馬,懷抱西瓜,暗指我是安徽淮西人,剩下的還用我再說出來嗎?”

  皇後說到這裏,哭得越發凶了。

  原來這馬娘娘因出身貧寒,父母qin無力將她養在深閨當女兒千金,卻當成強勞動力使喚,自然也就沒有給她裹腳。如今雖然時來運轉,當了皇後娘娘、第一夫人,卻還拖著一雙大腳,明知道丟人現眼,然而生成的骨頭長成的肉,砍不能砍去,剁不能剁掉,沒了一點補救的辦法。她爲此而苦惱透頂,緊緊把那雙特大號的腳藏在長yi裙下,連內宮太監都不曾知道,卻不料被百姓畫在燈上挂,在市井大庭廣衆之下,任人笑談。

  皇帝一聽哭笑不得,說皇後娘娘不懂藝術規律,胡亂對號人座。

  馬皇後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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