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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化》第二部分

第2小節
本特利·利特作品

  [續惡化第二部分上一小節]戶指令。我不再需要對過時的說明書進行改頭換面的工作,而是完整地寫出一本用戶手冊。

  我不會被解雇了。我得到重用了。

  班克斯停住了談話,看著我,“你不想記錄一下嗎?”

  我看著他,“我沒有帶記事本。”我承認了。

  “我這兒有,”他重重地歎了口氣,從寫字臺最上面的抽屜裏拿出了一本黃se公文紙,遞給了我。

  我從兜裏掏出筆來,開始做記錄。

  一小時後,當我回到辦公室時已經門點半鍾了。德裏克已經離開了。我把我做的記錄和班克斯交給我的材料放在辦公桌上,去了霍普的工作站。她也走了。

  程序員們全都不在了。

  弗吉尼亞和路易斯也離開了。

  他們都去了斯泰西的生日聚會。

  我像往常那樣一直等到12點一刻,直到大樓裏所有的人都離開之後,開車去了麥當勞餐館。我讓他們把飯送到車上,開車去了附近的街區公園,在那兒吃完了午餐。他們沒有等我一起走,這傷害了我的感情。我不知道爲什麼要生氣。我並沒有期望得到太多,但是他們確實讓我在賀卡上簽了名,霍普給我的留言條上還寫著“午餐見”幾個字。我猜想我不該把自己當成一個真正受歡迎的人物。我取掉nai酪包裏的泡菜,看著車窗外一對對少男少女在草坪上擁抱接吻,一邊吃nai酪包一邊欣賞著收音機裏的音樂。

  我開車回到了公司,心情越發沮喪了。

  他們因爲聚餐而推遲工作半小時。正當我從一個辦公桌到另一個辦公桌,逐個分發內部電話本時,弗吉尼亞和路易斯從我身旁經過,往速記中心方向走去。她們走得很慢,雙手放在顯然由于吃得過多而鼓脹的胃部。

  “我吃多了。”路易斯說。

  弗吉尼亞點了點頭,“我也是。”

  “怎麼樣?”我問得太直截了當了。我想讓她們因爲沒有等我而感到羞愧。

  弗吉尼亞看著我,“你說什麼?”

  “聚餐怎麼樣?”

  “你是什麼意思?”

  “我只是覺得好奇罷了。”

  “你不也在那裏嗎?”

  “不,我沒有。”

  路易斯皺了皺眉,“可是你明明去了呀。我還跟你說過話呢。我還告訴你我的女兒遇到了一場災難。”

  我眨了眨眼睛,“我真的沒有去。我一直都在這裏。”

  “你肯定嗎?”

  我點點頭。我當然肯定。我知道我在哪兒吃的午餐,我也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麼。不過我仍然感到一陣陣發冷,覺得很不舒服。我産生了一個荒謬的想法,一定是我的幽靈替我參加了聚餐,結果她們錯以爲是我去了。

  “哦,”路易斯搖搖頭說,“這太離譜了。現在我不敢發誓說你去了。”

  我遭到了所有人的冷落。

  開始我還沒有注意到它的範圍,因爲公司並不是一個快樂的大家庭。它是一個非私人xing質的辦公chu所,即使是朋友之間,除了在走廊上簡短地互道一聲“嗨!”之外,沒有多少機會在一起談話。

  但是人們的舉止使我感到他們根本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試著忘掉這個想法,盡可能不讓它影響我的情緒。可是它卻時時刻刻都在折磨著我。每一個工作日,在辦公室裏跟德裏克度過的每一天,每一次穿過大廳,每當消磨休息時間和午餐時間,都會令我想起它。

  過多地考慮這些問題似乎沒有什麼實際意義,似乎有些過度自我專注的傾向。我的意思是說,第三世界guo家裏每天都有許多人死于一些現代科學完全能夠治愈的疾病,在我們自己的guo家裏每天都有許多人無家可歸、饑腸辘辘,我卻在這兒爲自己和同事們之間的不和諧關系而愁眉不展。

  可是每一個人都面對著不同的現實問題。

  在我的現實中,這個問題確實很重要。

  我考慮過跟簡談一談。我的確想跟她談,甚至連怎樣談都計劃好了,但是最終還是沒有付諸實現。

  星期五下午四點,霍普照例用她習慣的方式爲我們發薪。

  當她把信封遞給我時,我向她表示了感謝,然後打開信封,取出了那張支票。

  錢數比平常少了60元。

  我看著支票上的印刷ti數字,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我轉身看著德裏克,“你的支票有什麼問題嗎?”我問道。

  他聳了聳肩,“不知道,還沒看。”

  “請你看一眼好嗎?”

  “這不關你的事。”他告訴我說。

  “好極了。”我站起身,拿著我的支票,穿過走廊去了斯圖爾特的辦公室。跟往常一樣,他坐在桌旁讀著一份計算機雜志。

  我在門框上敲了一下,他沒有擡頭。我走了進去。

  他對我皺皺眉,“你來這兒幹嗎?”

  “我有一個問題,”我說,“我需要跟你談談。”

  “是什麼樣的問題?”

  有一把椅子是空著的,但是他並沒有招呼我坐下,所以我仍然站著,“找的支票上少了60元。”

  “我不知道這件事。”斯圖爾特說。

  “我知道。不過你是我的上司。”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應該對你一生中遇到的一切事情負責嗎?”

  “不,我只是想……”

  “不要想。我對你那個不足挂齒的支票問題一無所知,而且實話對你說,瓊斯,我對此事一點兒也不關心。”他又拿起了雜志,開始閱讀,“如果還有問題的話,去找財務chu好了。”我低下頭又看了一眼支票,注意到在票根位置有一些我原先沒有看到的東西。我清了清嗓子,“在時間一欄中寫著,我上個星期只工作了4天。”

  “瞧,這下你該明白了。這就是你的薪shui被減少的原因。問題總算解決了。”

  “可是我確實工作了5天。”

  他放下了手裏的報紙,“你能證明嗎?”

  “證明?你qin眼看到我來了5天。星期一我幫你完成了ibm備忘錄,並將有關新型鍵盤的一頁內容重新打印了一遍;星期二你和班克斯先生都跟我談了地質商務軟件的工作;星期三和星期四我將地質商務軟件的chu理功能拉了一個清單;星期五我把完成的工作交給了你,並開始著手半月彙總系統的升級換代工作。”

  “別指望我每一分鍾都注意著部門中每個人的表現。實話對你說,瓊斯,財務部門從來沒有犯過這種錯誤。如果他們說你上個星期工作了4天,我只能相信他們的說法。”

  他的目光又回到他的雜志上。

  我盯著他。這是一個奧威爾式的由于嚴酷統治而失去了人xing的噩夢,一個真實生活中的第22條軍現(即無法逾越的障礙和無法擺tuo的困境)。我不敢相信它正在發生著。我迫使自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許多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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